慕飲霜和傾雪進來的時候,聽得那兩個狼妖說起吳淞和金珠,他們跟在那兩個狼妖的後面,找到的是黃金蜘蛛的老巢,而今這處山洞,卻是沒有任何妖怪的氣息,但想必是八翅蜈蚣的巢穴不假。
二人怕裡面還藏着妖怪,小心翼翼的走上去。這洞的寬大,比黃金蜘蛛那個小不了多少,不同之處便是那黃金蜘蛛在的地方多了一條飛瀑,而這裡卻是隻有一條小溪,另外,黃金蜘蛛居住之所有石林隱陣掩護,這裡沒有。
慕飲霜道:“按理說來,那八翅蜈蚣不會比黃金蜘蛛差上多少,住處也不會這般簡單,想來這山洞中別有乾坤。”
傾雪道:“這洞中確實布有陣法,能將天地元氣凝聚在一處,令得山洞中的天地元氣,比外面的還要多上幾倍。按理說來,一個妖怪,如何都佈置不來這些的,這裡也許曾經有前輩人物居住過!”
慕飲霜擡頭向前看去,只見得前面處傳來微弱光亮,道:“應該不錯,此洞的佈置雖然不如黃金蜘蛛的華麗,可是一山一石,均是透着一種意蘊,你看那前面發出的光芒,非是夜明珠之類,更不是燈火,倒像是那鱷魚住的水潭中的那種光蟲!”
“如果這樣,那就是說曾經有位前輩也去過那邊,還將那種水中的光蟲給拿過來當做照明用的。可是這人,除非是與鱷魚相熟,亦或是得到傳承,纔不會被鱷魚攻擊。天吳前輩並沒有說前面有人去過地底深淵,顯然不會是得到傳承者,那就是說他與鱷魚相熟?”傾雪道。
慕飲霜道:“還有一種可能,這位曾經在洞中住過的前輩足夠強大,就是鱷魚都奈何不得他!”
傾雪道:“鱷魚的境界,絕對是比一般返虛初境還要厲害的存在,若是真有這麼一位前輩來過這裡,還不屑於去拿到天吳前輩的傳承,這確實能說明他足夠強大!”
二人說話之時,已經走到了那光亮發出的地方,他們沒有猜錯,那發光的,確實就是鱷魚住的水潭中的那種光蟲。這裡面雖然有妖怪居住過,但卻是半點妖氣都沒有,顯然是因爲洞中陣法的緣故。
慕飲霜四下翻看一番,直接的前面的石桌上有一枚玉簡,上面的文字是以大篆寫成的,顯然至少是戰國時期的物件。他一打開玉簡,只見得上面寫着的,便是“風刀術”三個大字。至此,慕飲霜已經明白,那八翅蜈蚣定然就是學會了這上面所記載的“風刀術”。
慕飲霜得到天吳的傳承,對於御風之術有了更爲深刻的瞭解,可是這玉簡之上說記載的“風刀術”,卻是不弱他從天吳那裡得到的風行術法,甚至關於術法的衍化,這上面的還更爲深刻,更爲透徹。慕飲霜只看得雙眼發亮,心想要是那八翅蜈蚣把這“風刀術”真正修成,那天他要取勝,恐怕還得費些手腳。
看到最後,見得落款卻是南華真人。慕飲霜先是露出驚容,接着卻是輕笑一聲,道:“難怪這道術法如此厲害,難怪能從鱷魚居住的水潭將光蟲搬過來養在這裡,原來是您啊!”
傾雪道:“是誰?”
慕飲霜道:“就是那位傳奇人物列禦寇了,他有道號‘南華真人’,這上面的落款正是他。”
傾雪自小入崑崙,所學不如慕飲霜那般深厚,自然認不得這先秦時期的大篆,是以並不認識這竹簡上面刻寫的“風刀術”。當然,對於修道用的雲篆,她的造詣並不在慕飲霜之下。
慕飲霜將“風刀術”與傾雪解說了,還有列禦寇的“御風之術”也一併講給她,此時傾雪幾乎已經將天吳所傳傳下的風行術法給領悟透徹。
慕飲霜和傾雪都是吃過須彌果的,二人如今的修爲,都能勉強做到隱身虛空,當下學的風行術法,飛行速度之快,恐怕化神巔峰之境的修士,都望塵莫及。
“這裡面什麼都沒有了,咱們走吧,想必以後彭水縣的百姓應該能過上安寧日子了!”慕飲霜道。
傾雪道:“這種偏僻地方的縣城,現在出去也找不到住處,看來咱們還得在山中風餐露宿了!”
慕飲霜點頭,與傾雪出來山洞,沿着山路走了一程,便進入一處偏僻的林子裡。慕飲霜撿來柴火,燒了一堆。漆黑的林子中,跳動的火焰將四周照得通明,二人彷彿又回到了當初萬劍窟外面的樹林。
“你說這世間真的有玉龍第三國嗎?”傾雪忽然問道。
慕飲霜道:“就算是沒有,我也得找出來一個,否則宋桓是真的沒救了!”
傾雪道:“那麼一個完美的地方,若是存在,那絕對是三界之中最和諧安寧,最美麗的地方了。只是故事向來都太美麗,而現實,卻是太過殘酷!”
慕飲霜道:“既然連傳說中的祖巫咱們都能見到,而麻姑前輩又那般肯定玉龍第三國的存在,想必應該是有的,只不過是被人們給渲染得太過傳奇。”
傾雪道:“男女之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那又是一種怎樣的情感,爲何他們不被世俗所容,都能衝破生死大關,跑去錦繡谷中殉情?”
慕飲霜聞言,心中忽然想到靜羅公主,一陣刺痛傳來,他強忍着沒有說什麼,過去一會,道:“那就是折磨人的一種酷刑,令人痛不欲生!”
“你還是沒有從過去走出來!”傾雪眼光看向林子深處,那裡漆黑一片,沒人能能看到她眼中藏着何種神色。
慕飲霜道:“若是那般容易走出來,那就不是慕飲霜了。”
傾雪忽然間不說話了,慕飲霜卻是道:“對了,大師兄對你似乎很好呢!”
傾雪神色忽地冷了下來,道:“大師兄對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大師兄是一個完美的人,像他這樣的人,纔是能令得天下女子都爲他癡狂的。”慕飲霜並沒有注意到傾雪神色,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與傾雪說話。
傾雪道:“完美的人,並非是每一個都會喜歡,再說,我並不相信這天下有完美的人。人生而爲人,就是人有缺點,還有他的優點。”
慕飲霜道:“或許吧!”
“我累了!”傾雪忽然閉上眼睛,坐在火堆旁邊一動不動。
慕飲霜腦子裡一下子想到宋桓和柳湘萍,一下子又想到靜羅公主,亂七八糟的全都在腦海裡浮現,令得他一陣心煩。
夜盡便是天明,當第一縷陽光自東邊的天空中射入林中,慕飲霜和傾雪都睜開了眼睛。
“我要去你納西古族之地,師姐要一起嗎?”慕飲霜問道。
傾雪能感覺到,這個時候慕飲霜似乎要與她保持一定距離,她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慕飲霜沒有多說什麼,看着傾雪離去之後才起身。因爲心裡煩躁,慕飲霜並沒有駕馭虹舟飛行。行得十幾裡的路程,忽然聽得前面有打鬥聲傳來,卻是一夥山賊搶劫過往商客,被傾雪給遇上了,當下傾雪只是三兩招式,便把那些山賊給打發了。
那商隊的領頭的是個中年人,他這次要去的地方正是納西古族的地盤。得知傾雪和慕飲霜都要去納西古族時,直令他高興不已。這次他走的貨是綾羅綢緞,另外還有一些大城市中的玩意,納西古族不缺好的玉石,但因爲織布技術趕不上大山外面的,織出來的好布卻是極少。這個商人頭腦很靈活,走一趟便要抵過在外面做幾年的生意,這次他帶來的布匹,足足有上百匹。
一路上走來,慕飲霜好幾次上去與傾雪打招呼,可是傾雪都沒有怎樣理他。十幾天之後,他們終於翻閱千山萬嶺,來到了傳說中的納西古族。
這是一個傳說中的民族,居住在這裡的百姓,衣衫服飾,皆以黑白爲主,帶着一股濃濃的民族風味。在他們的世界裡,黑與白,佔據世界的主導。在這裡,神是白色的,光明的,代表着真、實、善、美、淨,而鬼則是黑暗的,代表着、假、虛、惡、醜、穢。傳說中的英古阿格大神就是白色的,而英古丁那神就是黑色的。他們的語言和文字,也很具特色,慕飲霜和傾雪皆是修道有成的修士,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卻是能推演。
至於那商客,倒是一副自來熟,顯然經常在這大山裡走貨。慕飲霜發現,這些人也能說外面的語言,想必就是因爲這些商客經常來走動的緣故。
傾雪因爲長得極美,引來不少寨子中小夥子的們的目光,他們都用自己的語言,向傾雪表達自己的傾慕之意。
傾雪本來就心煩,當下更是神色冷漠。那些小夥子,以爲是自己的語言不通,讓他們愛慕的女子聽懂,當下一個個的急得抓耳撓腮。
慕飲霜看似神情自然,但不知爲何,心裡卻是也生出一種煩躁,他走進人羣之中,道:“師姐,咱們隨便先找一處住處,再打聽錦繡谷之所在吧!”
這些日子以來,傾雪對慕飲霜都很冷淡。慕飲霜並不知道傾雪在想什麼,除卻心煩之外,也沒有多去考慮其他。這個時候,那些納西古族的青年一個個都露出悲痛之色,看向慕飲霜時,神色都極爲不散。
傾雪道:“這裡應該沒有客棧一類,只能住在人家!”
慕飲霜見得傾雪不在生氣,心下舒服了不少,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傾雪的喜怒哀樂,無形中已經能影響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