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瀾宗日防夜防,最終逼迫只能蹲在赤湖的張家家主,當然是配的。
張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閣樓的,出來之後,吹來的寒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清醒過來。
青蓮沒有送出去,這很讓人意外,但張清還是收穫不小。
至少家主的手中是有種金蓮的機緣的,而且從時間上來看,一定不會太長,否則這青蓮不至於這麼沒有面子。
“不管怎麼說,砸手裡了。”張清有些苦惱,因爲相比於青蓮,他更加希望的是足夠的資源供應給他修行。
就目前而言,他手中的資源最多修行到煉氣巔峰,築基都還沒有個着落,更別說什麼築基的修行。
“築基啊,希望那個什麼官家識相點吧。”
離開閣樓的時候,張清還接到了一個任務,代表家族去一趟揚水湖官家。
按照家主的說法,如果官家那位種金蓮沒有死在雲霞之地,那麼一切就無事發生,官家將一飛沖天,成爲一宗四族之下的修仙家族。
但不巧的就是,官家的老祖宗死了,沒有了種金蓮,官家就需要給張家一個交代。
“家族幫他們擋住了許多覬覦的目光,但他們卻在背後背刺,這需要一個說法。”
這是張神陵的原話,而還沒有想好派誰去的張家主就看向了張清,隕落官家的交代都歸他了,算是提前給他準備的築基資源。
理由便是張清爲家族解決了金瀾宗的問題,以及帶回來了一株青蓮。
“不過這件事還得琢磨琢磨,光我一個人去好像不太夠分量啊。”張清眼神中露出思索,然後看向了周圍走動的族中同輩們。
……
淡然琴音縈繞赤湖,萬千靈魚在其中悠閒遊蕩,伴隨着長生香的點燃,整個湖心島都籠罩在一層肅穆之中。
今天是張家族老張千冠的葬禮,這位突破種金蓮還沒幾天的族老死在了雲霞之地,連屍首都沒能搶回來,只能立下衣冠冢。
“禮——”
隨着五房五位老祖齊喝一聲,以張神陵爲首,身後跟隨着築基修士,已經再遠一些的練氣子弟們恭敬朝着前方肅穆行禮。
每個人的頭上都帶着白色的粗麻頭帶,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直到五位老祖的聲音再次響起。
“拜——”
張神陵起身來到族老張千冠的遺像面前,將一根旁人遞過來的長生香插下,隨後再彎腰三拜行禮。
做完之後,張神陵便向着遠處走去,後方一位位築基修士依次向前。
作爲家族中輩分不高的新一代,等到張清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許久,按照規矩上香拜禮之後,身後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和之前的所有人一樣,他沿着小道離開,靜靜地等待。
不久之後,遠處傳來哭喪的聲音,族老的衣冠冢也將被擡往赤湖一側的青山之中埋葬。
整個過程,只有族老家中的親人跟隨,這是家族的習俗。
原因就是那位開闢家族的先祖曾說過,生死不見,便是最好的祝福。
死去的人會在那青山之上靜靜看着家族的繁榮,而活人有活人的未來,生死不見,最好永不相見。
這代表了那位先祖臨終之際奢望九天之上的宏願,因爲只有飛昇成仙,才能擁有永恆的壽命。
如無必要,甚至以後都不會有什麼人特意去山上上香,就算是祭拜,也是在湖心島朝着一眼就能看到的青山禮祀。
當然了,
這不代表不能去,比如張清,在前兩年登高的時候也會看見一些族中先輩的墓地,路過的時候也會停步祭拜片刻。
族老的衣冠冢從赤湖之上被萬魚浮橋送往青山,而湖心島上,一位老祖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族中十歲以上弟子,素宴十日,男子輪番誦經禱告,女眷清掃庭樓。”
“尊族令!”湖心島之中響起了無數張家人的迴應聲。
這也算是習俗之一,不過所謂的誦經,其實就是一羣人在列祖列宗的見證下輕誦凝神精心的道訣,以幫助穩固道心。
而女眷所謂的清掃,也並非只是打掃,按照族中說法,這是祛除族中沉沉死氣,以讓家族始終朝氣向前。
在這過程中,她們會見證家族的過去,那是輝煌的歷史。
這一步對於張家而言其實很重要,因爲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擁有堅定的道心的,像張君秀,張清這樣的後輩已經算是少數了。
更多的後輩弟子會因爲一位種金蓮的隕落而迷茫,就連種金蓮也這麼輕易地死去,他們又該如何?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爲強者, 所以家族不能因爲有強者的隕落,就影響到其他人的修行意志,哪怕影響到了一人,都是那死去之人不願之事
所以這一步,便是消除死人對活人修行的影響,也算是後人在那位先祖所說的生死不見的寓意上的延伸。
這也是爲什麼葬禮上沒有一個十歲之下的孩童的原因,他們都被關起來了。
直到有長輩去接的時候,這些天真活潑的孩童才被放出牢籠。
“二叔!”
老遠,張清就看到了青檬那哭成了淚人的模樣狂奔衝向自己,然後抱着自己不斷哭泣,手上也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裳。
“好了,我這不是活着回來了嗎?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死了呢。”
哭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小丫頭擡起頭嘴巴撅起都快要碰到鼻子,卻強忍着眼眶之中打轉的淚水滴下。
“走吧,回家。”
一大一小牽着手遠去,只有教導的聲音傳來。
“族中有族訓,生死不見,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
“就是如果人死了,就不能和活着的親人相見了,那樣會寓意着兩份不幸,畢竟只有死人才能和死人見面。”
一位種金蓮族老的隕落,要說對張清內心沒有影響,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要好好修行,變得比所有人都厲害,就不用死了。”
“那樣,你才能經常看到二叔。”
“那二叔也要變得很厲害很厲害。”
“好,拉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