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孩也恢復了些冷靜,看清了洞中形式,看到蜘蛛妖被困住他臉上一喜,但看到這個陣法他的臉色又極不自然。
也許他沒有想到我們還有能力佈陣拒敵吧。
他眼珠子轉了幾下,一把拿起放在角落裡的紅角塞給我,道:“你出去,用這個抵擋住洞外的這個妖怪,消耗掉一部分他的法力,這樣,等他進來的時候,就沒有餘力破壞這個陣法,我們就有機會活命了!”
我條件反射的拿起紅角,就想跟慧弘說把陣打開讓我出去,因爲我已經習慣了服從小破孩。
但拿起後我心裡一顫,腳下一頓!
能把這個老妖怪嚇得倒飛而回,連逃都不敢逃的妖怪,我出去能做什麼,除了送死似乎沒有一點用處!
連遲滯一下它步伐的作用都起不了。
小破孩這是嚇破了膽病急亂投醫,想也不想就讓我去送死!
老子不幹,用屁股都知道呆在洞裡安全,至少有這個大陣能擋住敵人。
“我不去,我不想一出去就變成肉醬!”我狠了狠心說道。
說完全神戒備的看着小破孩,只要他稍微有個異動,我立刻躲閃,他要是真心殺我,那就只好去了。
小破孩臉一沉,眼裡兇光閃閃,冷笑道:“你居然敢對我說不,誰給你的底氣!”
小破孩話音一落,我頓感心慌,一股冰冷死亡的氣息從心底冒出來。
心生警兆,趕緊逃命!
身子扭動,再扭動,還扭動,繼續扭動,瘋狂扭動。
也許麻花當初就是這麼發明的。
忽忽忽忽,我的殘影在狹小的地方換了十七八個地方,快如閃電,有蹤無影,最終我閃到洞頂,在一塊凸出的大石頭上伏着,大汗淋漓的看着下面。
咋舌不已,還未消失的七八個殘影,被黑蛇似的小破孩,一個個用黑黝黝的手掌拍的粉碎。
媽呀,這一巴掌拍我身上,我就會變成一團黑氣,被小破孩吸到肚子裡去。
但馬上我又怒不可遏,小破孩竟然對我動了殺機,他竟然想殺了我。
我得想辦法,先殺死這個腹黑的老妖怪!
所有殘影消失後小破孩也很吃驚,他有些緊張的看着我,似乎剛纔是我在追殺他而不是他在追殺我。
陡然,小破孩身子一閃突然出現在慧弘身邊,閃電般卡住慧弘的脖子猙獰的道:“清澈,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還敢反抗,不如我們同歸於盡算了,我殺了這個老禿驢,這個陣法滅了蜘蛛妖,我們再被外面的藍面妖猴殺死,大家死了還在一起,還真好.!“
媽的,小破孩一定是被外面的妖怪嚇瘋了,現在有些歇斯底里了,不想着和我們抱團對敵,反倒要自相殘殺.!
天要人滅亡,定要其瘋狂,這個老妖怪今天一副找死的嘴臉。
但我還不想死,如果他殺了慧弘,沒有了這個陣法的抵擋,我們誰也活不成。
“大王,我這就去殺了外面的妖怪,剛纔只是想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身法而已,你放了大師,沒有了大師我們會死的更快!“
我從洞頂爬下來,笑嘻嘻的對小破孩道,撿起紅角。
慧弘大師猛然轉過頭道:“童子妖,你休要自欺欺人了,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齊心協力才能依託這個陣法活命,要是被外面的妖猴一個個殺死,我們誰也活不成,你就別指望動用遁術出其不意的逃命了,若是再施展一次遁術,一個六十年小妖就能殺死你,你出去後死的比這裡更快更慘.!“
小破孩臉色陰晴不定,臉抽了抽放開了慧弘,神色黯然,心有餘悸道:“外面的藍面妖猴道行大概在三千年以上,和我當年完好時一樣恐怖,他一把就撕掉了我的手.你的陣法擋不了他多久的!”
我心裡一震,媽的,一千多年的花蜘蛛就這麼厲害,三千年的妖怪就更可怕了,難怪把小破孩嚇得像是個神智不清的瘋子。
“那也未必,現在到了最後關頭了,都把自己保命的法寶拿出來吧,我們能活下一個人算一個人,這個五行陣最厲害的風火二術還沒有發動,都給妖猴留着,也許,我們還有一戰之力!”
慧弘說着,念動法訣,從陣中拿出紅刃遞給我,又從懷中拿出一塊鴿子蛋大小靈氣氤氳的靈石,埋到一個陣角。
陣中的花蜘蛛身子不停的顫抖,本來黑光閃爍的身體各處,慢慢的失去了光澤,它緊緊的伏在地上,巨大的黑屁股慢慢在收縮,似乎被什麼吸乾了一樣。
驀然,洞外的雪花變成了藍色,幾股藍色的風在洞外嗚咽着吹個不停,風歇後出現一個人影,緩步向洞中走來。
這是一個身穿藍袍金冠束髮,神情俊朗的藍臉人,他揹着手從從容容的邁着均勻的步子,雲淡風輕的走來,就如同一個氣度雍容的王者,在天地間散步一樣。
小破孩見到這人瞳孔一縮,神情緊張猛的後退幾步,像是遇到了最可怕的天敵。
我鄙夷小破孩,大不了一死,還怕個鬼呀!
那人眼中藍芒一閃,擡頭看向洞中,立刻,一股陰冷駭人的恐怖氣息出現在我們周圍,就如同,我們正站在一個妖獸的牙齒邊上,只要它舌頭一卷合上嘴,我們就會變成粉身碎骨的肉醬。
我身子一冷不禁後退了一步,媽的,好嚇人。
慧弘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身子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下。
藍麪人邊走邊說道:“八爪魚,快出來見我,你逃不掉的,感覺你也是個法力不弱的妖怪,可惜變成陰體了,若是我高興,我考慮放你一馬.咦,我怎麼進到陣裡來了,這裡還有個佈陣高手,外面竟然看不出來,晶骨老妖,你這是怎麼了?”
藍麪人恍然進入了陣中,才發覺不對勁,看來陣法在外面是看不出來的,只有深入其中才會有感覺,要是會幾門陣法,不但可以關鍵時刻克敵制勝,還可以在頻死時阻敵逃命。
藍麪人盯着蜘蛛妖上方的法螺臉色變了變,道:“無極觀和南覺寺的這羣閹人真他媽討厭,不去服侍傻乎乎的塑像卻跑到這裡來送死,真是閒的蛋疼!”
慧弘喃喃自語了幾下,對準法螺指了一指,法螺一陣輕鳴,嗖然收回了蜘蛛妖體內的乳白業火,籠罩着他的白光也一併消失。
蜘蛛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一陣微風吹過,猙獰的蜘蛛妖化成一股白灰,在陣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掉頭,螺口對準了藍麪人,白光噴涌而出。
藍麪人眼光閃爍,似乎有些忌憚,蓬的一聲響,他的身子從原地消失,出現在白光的範圍外,漂浮在空中。
螺口再次對準他,他再次消失,如此兩次,藍麪人臉上終顯怒色。
“討厭,就算是受點傷,我也要毀了此物!”藍麪人說道。
“嗚嗚嗚!”
法螺嘶鳴一聲螺口快速轉動,白光一閃,閃電般籠罩了藍麪人。
藍麪人雙眉一挑臉色凝重,手一伸,一個黃金巨棍出現在手中,巨棍光芒大漲越變越大,陰影也越來越大,而他則剛好站在陰影下,顯得怡然自得,白光照不到他身上,失去了束縛作用,他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陣中各處。
巨棍伸長到一定程度輕吟一聲便停止了脹大,可能是受到了陣法的抑制,要不然,這根巨棍可以把整個山丘掀翻。
他用手指了指巨棍,一道道藍色的氣流涌進巨棍中,巨棍緩緩升起,以極慢的速度向法螺靠近。
慧弘臉色變了變,道:“清澈,快把他的棍子擊飛!”
我看着也覺得不對勁,這妖怪法力真強,竟然能在白光的束縛下進行反擊,我和蜘蛛妖在白光的照耀下像個卸了輪子的車身,紋絲動不了,別說反擊,就連說句話都會用盡全身的力氣。
巨棍巍巍而動,遲早會夠着金剛法螺,到時候金剛法螺一定會被擊碎。
我猛然給紅刃注入靈氣,紅刃興奮的輕吟一聲,飄然而起飛速轉動。
“哼,給我破!”
藍麪人突然大喝一聲,口一張一口紅色的精血噴在黃金棍子上,棍子金芒大盛,咔咔咔響了幾聲,閃電般突破白光的壓制和束縛,一下擊在金剛法螺正在噴吐白光的螺口上。
叮!”
一聲脆響,所有白光消失,金剛法螺從螺口開始,道道裂紋向全身延展,眨眼間變成了幾片毫無光澤,似鐵非鐵似木非木的東西掉在地上。
“蓬!”
黃金巨棍也猛然炸開,金光閃爍耀眼非常。
藍麪人臉色一變身子搖晃了一下,在他搖晃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一個藍面猴子在看自己斷掉的尾巴。
是不是那根棍子是妖猴的尾巴所化,尾巴也有這麼大的威力?
什麼時候我也長根這麼威風的尾巴!
“噗!”慧弘突然噴了一口血,坐倒在地上。
“大師.!“我收起紅刃趕緊扶起了慧弘,老傢伙被反噬了。
“嘎嘎嘎,我早就說了,你的這個破陣奈何不了他的,我們都會被他殺死的!”小破孩看着慧弘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我心裡惱怒,在性命攸關之時還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真是個沒人性,就是死,老子也要想辦法讓你第一個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