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隱匿,天空灰暗。
風起。夾雜着濃重的血腥味兒。太陽灰暗的光芒照在夢逸飛霜猩紅的鮮血上,發出慘淡的光芒。
“狗賊,老孃和你拼了!”夢逸飛霜的五色魔瞳裡,陰冷的光噴出來足有三尺,她倏然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掏出一個玉瓶,一顆雞蛋大的紅色丹丸也是被她拿在了手中,眼中閃過一絲堅毅,仰頭塞進了嘴裡。
“臭丫頭,還特麼不死心,有什麼能耐,都使出來吧,別說爺欺負你這個女流之輩!”草上飛站在原地,一臉冷笑。
可沒過半分鐘,他就有點不淡定了。
因爲,吃了丹藥的夢逸飛霜眼珠子通紅,灌了血一樣,而她的修爲也在不斷上漲,四階魔師巔峰,五階大魔師初期,中期,後期,巔峰,六階大魔師初期,中期,後期,也是直到六階大魔師後期的高度,這才停了下來。
“這就是夢逸飛霜的底牌麼?”牟子楓摸了摸鼻子,“吃這種臨時提高修爲的丹藥可是有損修煉根基的呀,就像從前遇到的那個殷小桃一樣!”
可此刻的夢逸飛霜再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淡粉色的圍巾也是被她抄在了手上,一抖,那圍巾竟然倏地亮起了九道熒光。
“上品魔寶?”那看似普通的圍巾,竟然是一個上品魔寶,九重禁制,此刻已全部開啓。
“來吧!”夢逸飛霜雙眼通紅,渾身血跡斑斑,看起來,就彷如一個從修羅場殺出來的女修羅一般,殺氣凜然。
“有點意思!”草上飛收起了輕蔑,因爲,他從那圍巾上感到了一絲心悸的氣息,他已經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那是一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才有的感覺,那是死亡的感覺!
他閉上了雙眼,頓時有絲絲黃色的氣體從他的身體裡冒了出來,那氣體越來越多,最後竟然形成了一個類似氣旋的東西,把夢逸飛霜牢牢地包裹在了其中。
這一切說起來話長,可發生就在剎那間。當夢逸飛霜感覺不對時,依然陷入了那陣中,無法自拔。
“幻陣!”有見多識廣的修士一眼就認出,那是一個幻陣,被困之人除非有強大的精神力,否則,直到死也走不出那陣外。
夢逸飛霜果然中招,施展了一半的魔寶竟然被她主動停了下來,只見她盤膝坐下,當着衆人的面,開始破陣。
可盞茶功夫,她的雙頰開始泛紅,嬌軀開始顫抖,顯見,破陣失敗!
她陡然站起,開始手舞足蹈起來。嘴裡一會兒哼起了歡快的小曲;一會兒又淚流滿面;一會兒狀如飛天,騰空而起;一會兒又好似蟒蛇,伏地吐舌,十分滑稽……到最後,她竟然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三息不到,身上的衣服就被她撕扯得條條縷縷,一時間隱隱有春光瀉出……
渾身的魔力就像氫氣球遇到了錐子一樣,瞬間癟了下去。
六階大魔師後期、中期、初期;五階大魔師巔峰、後期、中期……還在不停地往下跌着……
而她身上露出的春光也是越來越多,生命的氣息不斷流逝。整個人變得無比萎靡。
烏雲低垂,擂臺變色。
一股無比壓抑的氣氛在衆修士的心中蔓延。仿若石頭,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也在叩問着他們的心靈。
他們看向夢逸飛霜的軀體的目光,沒有了任何慾望,有的只是濃重的悲哀和憐憫。
“夠了!快住手!草上飛,你真特麼不是東西!要是讓我們宗主知道此事,天涯海角,她不把你大卸八塊,我死給你看!”飛鳳派那個帶隊的女人發瘋似的衝到了擂臺下面,嘶吼着開口。
“哈哈哈,你們飛鳳派的那個老妖婆麼?不來找爺正好,找上門來,少不得當爺的壓寨夫人!”草上飛浪笑着開口,根本就沒有收手的意思。
在他的觀念裡,殺死個把個女人算什麼,又不是第一次殺,他甚至十分欣賞自己這種殺人方式,看着女人在自己的面前痛苦地死去,他心裡感覺到無比的爽快。
不得不說,像草上飛這種變態,魔界還真有不少。
“哈哈哈!”他一邊看着夢逸飛霜,一邊搖頭晃腦地哼起了小曲兒。
可突然,他再也笑不出聲了,因爲他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被一道粉色的圍巾纏繞住了,而陣中的夢逸飛霜也恢復了清醒,正瞪着一雙憤怒的眸子死死地看着他。
“去死吧!”夢逸飛霜飛快地念動法訣,那圍巾越勒越緊,突然,從圍巾裡竟然冒出了火苗,那火苗開始很小,只有燭火大小,可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開始蔓延,最後竟形成了連營態勢,越燒越旺。
“啊——”
草上飛發出一聲慘叫,試圖掙脫身上的圍巾,可那圍巾就像捆仙繩一般,無論他怎麼掙扎,就是掙不脫。
突如其來的狀況,使得所有圍觀的人都震驚了!
“怎麼回事?不說那幻陣誰也破不了麼,怎麼被夢逸飛霜就給破了?”
“是啊,她啥時候清醒過來的,我怎麼沒看到呢?”
“我也沒看到啊,是不是有高人暗中相助她呢?”
“不可能!草上飛那陣法那麼牛逼,誰能輕易破的了呢!”
“說的也是,是不是麒大人暗中發慈悲出手了?要知道,在場的,只有麒大人的修爲最高啊?”
“八成是這樣!”
圍觀的人炸廟了,議論紛紛。
麒天揚也非常吃驚地瞅着眼前的一切,那幻陣對於他這個魔王來說,就像小孩玩的遊戲,破起來就像吃飯喝水那麼簡單,可他不能出手,他可是城主府的大長老啊,怎麼可能出手幫助敵人呢?
“除非……”他心中一凜,四下撒摩,難道是飛鳳派的宗主親臨現場了?可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一個魔王的氣息。
“肯定是我猜錯了,那個小丫頭身上還有魔寶!”想到這,他不再遲疑,對着那生死擂臺飛去,他要第一時間把草上飛救下來。
“看,是麒大人出手了!”
“是麒大人,不過他想幹什麼?——救那個草上飛嗎?”
“是啊,那個丫頭有事沒見他出手,可草上飛剛出事,他就出手了,這拉偏架拉得也太有失水準了吧!”
“給我燒死他!”清醒過來的夢逸飛霜也是發了狠,瞅着自己身上被撕成條縷的衣裳,陣陣後怕,正在她手舞足蹈撕扯自己衣服時,要不是有一個聲音在耳邊突然炸響,喝醒了她,指不定她會幹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來呢,那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她還天真地沒有認識到,要不是那個聲音破了那陣法,她豈止是丟人那麼簡單,性命肯定不保。
可那個發出聲音的人到底是誰呢,怎麼那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呢!
她敢肯定,發出聲音的人肯定是個年輕人,而不是自己的師傅,可又有哪個年輕人能達到魔王階別呢。
這一切寫起來繁瑣,可發生就是再剎那間。
還沒待夢逸飛霜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麒天揚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擂臺之上,那防禦陣法倏地消失,只見他伸手對着那圍巾就是一爪。
就在麒天揚自信滿滿地伸手抓向那上品魔寶圍巾之際,腦子驀地一疼,感覺像被無數根鋼針刺到了一般,眼前就是一黑。
“不好,是精神攻擊!”他猛地施展開精神力,全力抵禦那攻擊。
可那攻擊時間並沒有持續很長,就偃旗息鼓了,麒天揚想要找到攻擊源頭,根本就不可能,因爲那道精神力比他魔王強者的還要強悍不少,他根本就鎖定不了來源。
“小子,別讓本王抓到你!”他恨恨地低下頭,想要繼續剛纔的動作,這一稍微停頓,只不過過了三息不到,地上圍巾纏繞下的草上飛的身體,就已經被火燒成了焦炭,氣息全無。
飛鳳派,多多少少沾染了一點鳳凰的氣息,有了一種類似於火族的功法,那魔寶裡的業火又怎麼能不旺盛呢,所以,十個呼吸不到的時間,被魔寶困在裡面的修士,不管你修爲多高,都會被燒死!
六階大魔師後期強者,獨行大盜——草上飛,隕!
“噝!”圍觀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可是六階大魔師後期強者呀,那可是能建立起一個宗派,並親自鎮守的所在呀,就這麼完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能相信這是事實呢,然,草上飛的屍體就擺在那,由不得你不相信。
瞅着眼前佝僂在一塊兒,類似於烤全羊一樣——草上飛的屍體,麒天揚毫無來由地升起了一股無力感,這種無力感是自他突破修爲成爲魔王以來所從沒有出現過的。
特別是那道精神攻擊,讓他有深深的挫敗感,那人的精神力明顯比自己還勝一籌,要是面對這樣的對手,他抽冷子突然來上這麼一手,恐怕自己就算不隕落,也有身受重傷的危險。
他也是徹底明白了,夢逸飛霜之所以能從幻境中甦醒過來,恐怕也是那人的手筆吧。
想到此,他環顧了一下週圍的修士,感覺自己的脊背有陣陣涼風冒起。
“麒長老,這一局是不是晚輩勝了?”夢逸飛霜虛弱的聲音,打斷了麒天揚的思索。
“當然!”他極不自然地裂開嘴笑了笑,低下頭默默走回了**臺,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十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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