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起,晨光下的‘紫雲城’,宛如一座無比壯闊的雄關,橫亙在世人的面前。
城門,自昨夜子時起,就已四面大開。因爲今日,‘赤霄凡域’上,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蒞臨‘紫雲城’,見證‘紫雲海’新宗主的接任大典。
兩道黑影,自遠處的天際飄來,如同鬼魅,靜靜地趴在了城牆上。他們警惕地看着進出的人羣,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這一老一少,自是葉君臨和凡君無疑。
忽而,遠處的天邊,煙塵四起,如有千軍萬馬奔襲而來。
這隻隊伍極其整齊,他們的胯下,是清一色的黑色巨狼,每隻巨狼的品階大多都在‘靈階二品’。騎在巨狼身上的武者,盡皆裹着厚厚的黑色鎧甲,肩膀上扛着一柄巨大的黑鐵斧頭。
這支‘軍隊’的人數並不多,大約只有兩百人。但是,這隻隊伍表現出來的氣勢,卻足足抵得上,近萬名散漫的傭兵。
‘紫雲城’的城門處,一名身着紫色錦衣的老者,看着這一支‘巨狼騎兵’,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鬍鬚,眼神中充滿了讚歎的神色。
“真不愧是‘野狼幫’的‘狼騎軍’啊!”老者動容道。
‘狼騎軍’總共有五百人,乃是‘野狼幫’最爲精銳的戰力。相傳,這支五百人的隊伍,曾遭遇過一支近萬人的傭兵團。雙方整整廝殺了一天,最後那個萬人傭兵團,竟被這五百精騎所滅!
城牆之上,凡君看着這支‘狼騎軍’,臉上泛起了一抹光彩。至於他心裡想的什麼,葉君臨就不得而知了。
‘狼騎軍’一路急駛,轉瞬便行至了‘紫雲城’城下。騎兵所到之處,所有的行人都遠遠地避開了。
一名首領模樣的人,單騎從隊伍中走了出來,他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個無比英俊的面容。古銅色的肌膚,微黃的牙齒,招牌式的笑容。
就像是春風拂過柳林,細雨滋潤大地。
一瞬間,城門處的行人,尤其是那些少女少婦們,突然變得無比激動了起來。
少女甲:“天吶,快看。那是不是‘野狼幫’的‘敬公子’?”
少女乙:“這不是廢話嘛,‘狼騎軍’中除了‘敬公子’,還有誰能生的這樣英俊!”
少女丙:“既然是‘敬公子’,我們還等什麼,能如此近距離地看着敬公子,這樣的機會,當真是千載難逢啊!”
......
......
紫雲城下的衆多少女少婦,見到那‘敬公子’,就像是餓虎遇到了肥肉,色狼遇到了美女,樑不凡遇到了黃金一樣,蜂擁着朝那名傳說中的‘敬公子’撲了上去。
原本井然有序的城下,突然變得無比地混亂了起來。
“‘敬公子’,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敬公子’,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衆多雌性‘咆哮’了起來,場面一下子變得越發的混亂了。守城的那名長老的面色,突然變得陰沉了下來。
在盟友面前,出現這樣的‘醜態’,實在是沒面子啊!
“安靜!”
那老者大喝了一聲,一股龐大的氣勢,瞬間威壓了下來。不僅僅是那些花癡的雌性,就連那‘狼騎大軍’也是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竟然是‘玄士階’強者。”葉君臨的神色微微動容,心裡暗思道:看來宗門裡,也雪藏着不少高手啊。
那老者的一聲大喝,瞬間將原本快要失控了的場面,控制了下來。
那名爲‘敬公子’的男子,眉毛微微地揚起,繼而迅速恢復如常。
他將手裡的黑鐵大斧,高高地舉過了頭頂,如同是一個待戰的戰士。
這是‘狼騎軍’的最高禮節。
‘敬公子’對着老人,無比恭敬地說道:“晚輩尉遲敬,奉‘野狼老祖’之命,帶二百騎‘狼騎軍’,來幫助盟友‘紫雲海’維持秩序。”
老人對着尉遲敬微微頷首,算是回覆了他的話,老者畢竟是個長輩。
“老夫‘慕容夜壺’,代表‘紫雲海’歡迎‘狼騎軍’的到來。”老者說着,對着尉遲敬,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慕容夜壺’?”葉君臨聽到這個名字,差點一口噴出來。
“真是個有創意的名字啊。”葉君臨笑着,一臉回味。
‘狼騎軍’在一名武者的引導之下,穿過那冗長的門洞,浩浩蕩蕩地往‘紫雲城’內奔騰而去。
葉君臨望着那‘狼騎軍’,若有所思。他思考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他單憑一己之力,能不能戰勝這樣一支恐怖的大軍。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狼騎軍’帶來的衝擊,在衆人的心中整整迴盪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那混亂的城門處,才恢復了平靜。
“前輩,你覺得‘尉遲敬’這個人如何?”葉君臨深思道。
“胸有丘壑,狼子野心。”
凡君短短的八個字,瞬間就點明瞭尉遲敬的本質。葉君臨微微地點了點頭,他的看法和凡君完全一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狼騎軍’剛剛走後不久,遠方的地平線上,又有一支浩大的騎兵隊伍,奔騰而來。
“老對手來了啊!”老者看着那天際,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四周的武者見勢,也紛紛握緊了手上的兵刃,彷彿一場大戰即將來臨一樣。
一道白色的線條,就像是一道白色的細浪,從遠處推進了過來。
葉君臨看着那道細浪,眉頭微微蹙起,心裡突然升騰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因爲,這隻隊伍,歸屬於令人討厭的‘鑄劍山莊’。
‘鑄劍山莊’的這支盛大的騎兵隊伍,名爲‘白馬義從’。
靈階二品的白色‘獨角馬’,白色的精鋼重甲,白色的精鐵長槍,故名。
這支大軍,共有八百人,單兵戰力雖然不如‘狼騎軍’,但是整體實力卻是與‘狼騎軍’不相上下。
‘白浪’由遠而近,轉瞬便來到了城下。
“‘紫雲城’城下,所有人下馬接受檢查!”慕容夜壺大喝了一聲,強大的威壓再度逶迤而出,震得那些‘獨角馬’一陣陣顫抖。
就在這時,‘白馬義從’中亦有一名老者走了出來,他對着半空輕輕地揮了揮手,然後那慕容夜壺散發出的威壓,竟如此輕易地被破掉了。
“夜壺兄,別來無恙啊!”老者似乎有意拿慕容夜壺的名字消遣,因爲他說那‘夜壺’二字的時候,話音極重。
“姜破曉?”慕容夜壺此刻應經無暇去顧及他名字的問題了,因爲他看到了一個頗爲忌憚的人。
“竟然是你。”慕容夜壺喃喃着,臉上充斥着恐懼的神色,似乎眼前的這個人,讓他想起了什麼極其恐怖地事情。
葉君臨看不透那‘姜破曉’的修爲,於是他轉過頭,以詢問的眼神望向了凡君。
“高階玄士。”
凡君輕描淡寫地從嘴裡吐出了四個字,這個令人‘膜拜’的武者,在他的眼裡,實在是不值一提。
因爲倘若論實力的話,整個赤霄凡域上,就沒有能入他法眼的人。
卻說那‘姜破曉’從‘獨角馬’上俯視着‘慕容夜壺’,神色間充滿了輕蔑和嘲諷。
只聽他淡淡地說道:“‘夜壺’兄啊,俗話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你們‘紫雲海’把客人堵在門外,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慕容夜壺’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一些,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了下來,然後不卑不亢道:“明日,是我‘紫雲海’新任宗主的‘接任大典’,老夫奉命守衛城門,所以就應盡到自己的職責。”
“職責?”姜破曉冷笑了一聲,卻是未再與慕容夜壺糾纏。只聽他下令道:“除了阿二,阿三,隨我進城之外,其他人退後十里,就地紮營。”
“諾!”
幾百名騎兵應了一聲,然後再度如潮水一般整齊地退了回去。
“‘夜壺兄’,老夫這樣可以進城了嗎?”姜破曉再度調笑道。
“請!”慕容夜壺狠狠地咬了咬嘴脣,大聲說道。
馬蹄揚起,三騎人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