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給夭蓮陶準備的魂珠,顯然非常具有針對性。
左手腕處的雪龍捲,右腳踝處的雪風衝,皆是風形態的魂技,有助於夭蓮陶攪碎雲巔魂武者。
額頭的柏靈藤、柏靈障,左眼的風花雪月,右眼的怨靈纏繞,爲榮陶陶提供了良好的精神力,攻防一體。
輔之右膝蓋的雪疾鑽切入、逃出戰場,左腳踝的霜碎八方改變作戰環境。
一名刺客夭蓮陶,就此誕生了。
特別要表明的是,這是榮陶陶召回蓮花瓣之後,重新召喚的夭蓮之軀。
也就是說,這具嶄新的身體是一名上魂校·高階魂武者。
足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大神!
這是夭蓮陶的一次單打獨鬥,在沒有徹底鎖定目標、確定敵人身份之前,榮家人不會輕舉妄動。
沒有人知曉,維京獵手是否在監視着榮家和曼烈,又是以怎樣的方式監視。
慎重起見,榮家和曼烈儘量表現的一如往常。
也只有夭蓮陶一人,孤身前往了維京帝國北部-偏遠雲巔之地-寒葉林市。
本體榮陶陶,自然也在石頭小院中住了下來。
他喜歡自己在二樓的臥室,尤其是那個外陽臺。
在那裡,榮陶陶能看到日出日落,看到小院之外、大院之中的將士們立崗和訓練的身影。
每天早上“一二三四”的晨跑口號聲,就是榮陶陶的起牀鬧鈴。
雖然口號聲總會把他從夢中喚醒,但每每聽起來,心中總是很安穩。
自打榮陶陶回來之後,高凌薇再也沒上過班,而是一直留在了小院裡陪伴她的母親和榮陶陶。
高凌薇依舊很刻苦,每天早上都會向徐風華討教技藝、在小院中切磋武藝,盡情享受着關外第一魂將的“小竈”。
母女倆什麼時候結束戰鬥,完全取決於程媛什麼時候呼喚二人吃早飯。
不管旁人感受如何,高凌薇已經徹底沉醉在了這樣的日子裡。
更重要的是,每當她刻苦晨練結束,尋着媽媽的聲音回家吃早飯時,只要她仰起頭,都能看到二樓臥房的陽臺外,榮陶陶佇立的身影。
她想要的人生,大抵如此了。
如果可以,高凌薇願意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但是,千萬不要被這樣的表象所迷惑,無論是榮陶陶還是高凌薇,二人都不是安穩愜意的在此過活。
夭蓮陶正在維京北部-雲巔之地執行任務。
馭雷薇更是在雷騰旋渦裡徜徉,風馳電掣、搜尋着可能存在的最後一枚至寶。
時間來到4月27日。
通過曼烈線上與線下的不斷操作,神秘的買家終於再次上鉤。
值得一提的是,買賣雙方是不見面的。
買家與賣家只與黑蚤市場單方面對話,在黑蚤內部有曼烈派系人員的情況下,黑蚤與買家的見面地點,定在了維京帝國北部城市-寒葉林城。
這裡,自然也是夭蓮陶早早埋伏的地點,他也早早將這座城市大概瀏覽的一遍,粗略的踩了踩點。
滿街的巨人和那特有的維京風格建築,險些讓夭蓮陶以爲自己來到了異世界......
在父親榮遠山的告知下,4月28日這天夜晚,夭蓮陶來到了一個風格獨特的維京酒吧門前。
“北歐之帆。”夭蓮陶心中暗暗想着,仰頭看着巨大且破舊的船帆門面,大概率是故意做舊的吧?
根本不需要等多久,就有兩個光頭巨人勾肩搭背,說着晦澀難懂的維京語,結伴走進酒吧。
侍者幫着開門的時候,隱形的夭蓮陶也悄悄的跟了進去。
接下來見到的一幕,讓榮陶陶徹底開了眼。
爐火飄搖的酒吧裡,一股股熱烈的氣息撲面而來,混着無盡的酒氣與肉香。
這裡充滿了體型巨大的野蠻人,他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懷中抱着女人大聲歡笑,甚至有些傢伙喝的很嗨,竟唱起了獨特的海盜歌謠。
那些被摟在懷裡的女人,大都是身材嬌小,大概率不是維京一族,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在彰顯他們的劫掠文化。
所謂的文明外衣,似乎在船帆大門處被剝落了。
榮陶陶稍稍側身,任由跌跌撞撞的醉漢自身旁走過,眼睜睜看着他跌倒,也聽到了酒吧各處傳來的鬨笑聲。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奚落的語言皆是純粹的維京語,榮陶陶根本聽不懂。
而在這氣氛熱烈的野蠻國度裡,一個置身事外的黑衣女客引起了榮陶陶的注意。
她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滑稽表演,她也不是來這裡買醉的,她只是靜靜的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亦或者...她根本就沒想過要融入?
與在曼烈莊園外抓住的維京女獵手不同,這個女人外貌說不上多美,但面龐明顯更女性化一些。
棕發披肩、大眼紅脣,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男女。
“叮叮叮~”
酒吧大門再次開啓,骨鈴陣陣晃動。
兩個裝束普通、相貌平平的維京人走了進來,在酒吧內掃了一眼,便邁開步子,徑直走到了黑衣女客的角落桌旁。
黑衣女客終於有了些許動作,她擡眼看了看兩個男子的耳釘樣式。
確認無誤後,她便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將其中酒水一仰而盡。
“叮~叮~”
深棕色的半杯酒入喉,杯中的小小魂珠也顯露出來,女人晃了晃酒杯,將其放在了桌上,一手推向了對面。
榮陶陶忍不住微微挑眉。
如此人多眼雜的酒吧,似乎不適合明目張膽的做交易?
或者說,這所謂的北歐之帆酒吧是黑蚤市場的產業,其中這些野蠻的酒客,皆是黑蚤市場的人?
其中一名耳釘男子拾起了杯中的魂珠,順手又放進去了一枚魂珠,隨後將酒杯推了回去。
榮陶陶默默的注視着雙方鑑定魂珠,短短十幾秒後,兩位耳釘男子便站起身來,招呼都不打,直接離去了。
黑衣女客似乎對魂珠很滿意,就在這間酒吧裡,她竟然敞開了呢絨大衣,一手拾着魂珠,按向了自己的胸膛。
“咔嚓~”
魂珠破碎,化作無盡的雲巔魂力,融入了她的胸膛。
霎時間,喧囂吵鬧的酒吧安靜了下來,連醉酒後的歌聲都卡在了吼中。
“嗯~”黑衣女客緊閉着雙眸,發出了一道舒爽的鼻音,緩緩站起身來。
那高大的身影稍稍顫抖着,並不介意這裡是尋常社會,更不介意人們的關注。
隨着她睜開眼簾,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她也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只見她從兜裡掏出了一疊維京紙幣,隨手扔在了桌上,對着遠處吧檯後的侍者揚頭示意:“這一輪我請。”
“呦呼~!”
“願你長壽!”
“歡迎再來,哈哈!”
黑衣女客笑着擺了擺手,動作瀟灑且肆意,終於和這間酒吧的風格對上了。
榮陶陶意識到,自己似乎將敵人想象的過於謹慎了。
也許是性格使然,又或者是實力使然。
這位可能是維京獵手的女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低調。
只不過,她剛剛融入這裡,卻是選擇了離去,在侍者態度恭敬的開門下,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裡。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當酒吧大門被推開之時,榮陶陶的身影悄然破碎,化作了一片片隱形的花瓣,順着她腿邊的門縫,徐徐飄了出去......
九瓣蓮花之中,有不少花瓣的功效是兼容的。
夭蓮與隱蓮的組合足夠強勢,也足夠完美。
此刻,榮陶陶這名刺客的危險程度,遠比何天問危險一萬倍!
如果榮陶陶不需要確認對方是否爲分身,如果他的目的就是要殺死這位黑衣維京女人的話......
毫無疑問,她現在已經死了。
深夜的酒吧街頭,還能見到醉漢倒在雪地裡。
儘管現在是四月末,但這裡可是北極圈-雲巔之地,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
沒有風雪的天氣裡,榮陶陶倒是放心一些,畢竟他研發過一項魂技:馭雪之界。
現在看來,這項魂技反而會給榮陶陶增添一些麻煩,成爲他跟蹤敵人的阻礙?
當然了,榮家與曼烈家族都傾向於這個買家是雲巔分身,大概率修行不了雪境魂技。
而女人留在雪地裡的腳印,似乎也在印證着這一點?
無論如何,小心一些總是沒有問題的。
就此,榮陶陶開着雪踏,無聲無息的跟在她的身後,隨着她拐進了酒吧後巷中。
昏暗的小巷裡,維京女人走到更加漆黑的路段,身影悄然破碎,化作了一絲雲霧。
榮陶陶強忍着施展雪龍捲的慾望,一切如之前所說,如果榮陶陶想,這個女人已經死了一萬次了。
“哎......”榮陶陶心中深深的嘆了口氣。
親眼見證了這個維京女人鑲嵌魂珠之後,榮陶陶就知道,這次任務也許會持續很久很久。
爲什麼?
因爲分身融入本體之後,鑲嵌的魂珠應該會破碎。
如果這具身體,真的是維京獵手的雲巔分身,那她千辛萬苦換來的魂珠,豈會就這樣捨棄?
“也對,這種級別的任務,豈會如此容易。”榮陶陶心中喃喃着,搖頭笑了笑。
尋着飄搖的雲霧,榮陶陶也化作了隱形的蓮花河流,徐徐涌向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