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段天行道別之後,水映寒就帶着昏迷的水凌往水族的方向行去。
眼見天幕即降,再加上剛纔與射日的一戰,此時水映寒已是疲憊不堪。看了看在懷裡依舊昏迷的水凌,他知道現在可不是繼續趕路的時候,而且對於昏迷的水凌來說可是很容易着涼,於是就在路過的一小鎮尋得一客棧住上一宿。
在一客棧客房內,水映寒他自己都不知道坐在牀邊多久了。看着仿若熟睡的水凌,以前兩人兩次見面的情景不斷在回放着,他着實不想喚醒她來,就只像這樣靜靜的看着她。
用手輕輕撥動着那柔若如水的秀髮,喃喃說道:“我說過不會讓人傷害到你的,在今天沒人可以,在以後也沒人可以。”
月過中天,月色如水般映入房內,照在他那溫柔深情的臉上。
水映寒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喜歡上這個水族女孩了。在第一次見面時,看着她可聖潔無憂的表情,那一次,這少女的身影就留在了他的心裡。在亁坤大陣的二百年,他自己都認爲自己已經將這少女的身影忘記了,但沒想到在那一晚的再會,使她的身影更加清晰的印在了心中。兩次短暫的見面,而她的身影卻反而是深深的留在了心裡。
“可能這就是造化弄人吧,這天還真會安排。”心裡無數的話語在這一刻卻只化爲這短短的一句,以及那長長的一聲嘆息。
手一揮,將那壓制水凌昏迷的禁制全部破除。不多時,一聲呻吟傳入他的耳裡。突然,水凌從牀上坐了起來,大喊道:“壞人,壞人。”臉上一片的驚恐之色。
“凌兒,沒事了,壞人已經被我趕走了。”聽了她這話,水映寒心裡不由得一痛,隨後溫柔的說道,希望能借此來安慰於她。
聽到旁邊有人,她更是一驚,連忙往牆邊靠去,似要躲避旁人一般。看着水凌害怕的樣子,水映寒心裡更是一痛,柔聲說道:“凌兒,別怕,我是映寒哥哥,壞人已經被我打走了。”
聽得映寒哥哥這一詞她才慢慢擡起頭來,看向聲音的主人。當認清真的是自己的映寒哥哥時,那一直在眼框裡打轉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而水凌整個人猛然的撲向了坐在牀邊的水映寒。
“真的是映寒哥哥,真的是映寒哥哥。”水凌撲進水映寒的懷裡大哭了起來。
雖然水凌的年齡已經有四十多歲了,但對於水族人來說,她還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孩。而且更由於平時在族裡都是被人痛愛,被人呵護,她哪裡曾遇過這種事,也難怪她會如此害怕。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壞人來傷害你了。”水映寒輕拍她的香肩,柔聲道。
此時的水凌卻是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讓人見之無不生起愛護之心。聽了水映寒的話,水凌也慢慢止住了哭聲,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擡着望向水映寒。雖然身旁就是自己的映寒哥哥,已經沒有危險了,但她卻還是問道:“真的嗎?壞人真的都走了嗎?”
“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別哭了,壞人已經被我教訓了,他們以後也不敢再欺負凌兒了。”伸手拭去她面上的眼水,示意她別再哭了。拭完她的淚水後水映寒才發現自己是何時變得這麼大膽的了,想要輕輕推開她,但見了她那可憐模樣卻又是不忍。
突然,水凌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從水映寒的懷裡退了出來,低着頭,將那原本滑落的白色道袍緊了緊,裹住了那白玉般的身子。到是有點不好意思,小聲的說道:“不好意思,讓映寒哥哥見笑了,讓你看到了凌兒哭的一面。”
若不是水映寒的聽覺足夠好,不然還真聽不到她說的這一番話。看着水凌離開自己的懷抱,他不禁有點不捨與失落,但隨即又調整好心態,不做他想。
房間內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寧靜,只餘外面那被風吹得沙沙做響的聲音。
面對如此尷尬的場面,最終還是水映寒道破了這一絲寧靜。“凌兒,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何風族的人會爲難你。”防止再次引起她的傷心,水映寒小心的換了個詞,儘量避免提及這險些的事。
“風族的人?那些抓我的人原來是風族的人?他們爲什麼抓我我也不知道。”聽水映寒提及風族的人,她顯然並不瞭解風無戀就是風族的人。看來風無戀他們還是比較顧忌風水兩族之間的關係,不然也不會隱瞞身份來抓水凌了。
“沒錯,那些都是風族的人,那個男的應該是風族族長之子。不過令人奇怪的是,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抓你,就不怕挑起兩族的戰爭嗎?要知道,凌兒你可是水族族長的女兒。”沒想到水凌自己也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水映寒不由得疑惑起來。
“風族族長之子?映寒哥哥,你是說那個拿着一把大弓的壞人嗎?那人可壞了,就是他將凌兒抓住的,映寒哥哥可要爲凌兒報仇,教訓教訓他。”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水凌現在還是氣呼呼的。
聽水凌這麼一說,他頓時明白過來了。那拿一把大弓的人自然就是射日沒錯,憑他的修爲要拿下只是魔導士的水凌還是沒什麼難度的。而水凌由始至終只看到他一個人,那麼只能說明這件事一開始就只有射日一個人出面,那個風無戀根本就沒有出露面,看來他也是怕在事後水族會追究此事。畢竟水凌始終都是水族族長之女,如果被水族知道了此事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沒想到一個修爲如此之差的人還能考慮到這一點,不過他既然考慮到了這一點,那就說明這件事他是早有預謀。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只怕他已經成功了。
“那個壞人我已經教訓他了。凌兒,你不是在水族裡的嗎?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還有,在正道大會結束之後怎麼一個人給跑了,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和你哥哥多麼擔心你啊。”水映寒明白,肯定是她一個人跑出來的,不然也不會給風無戀有可趁之機。
聽到水映寒說起自己離開水族這事,她那小臉不由一紅,說道:“這也不能怪我啊,我一個人在族裡太無聊了。自從水凝哥哥從風蠻山脈受傷回來後就一直療傷,他都沒有時間陪我玩,也不教我魔法,我一個人練太枯燥了。而父親他卻要忙着族裡的事,一天到晚都在忙就更沒有時間陪我了,所以我就自己一個人跑了出來。再說,映寒哥哥你那次不是跟我說憑我的魔導士實力,就算在外面也沒幾個人能打得過我嗎?所以我就想自己一個人出來歷練一下,只是沒想到一出來就被那個壞人給抓住了。”
“至於正道大會結束那一次的出走,那是因爲我在氣憤父親他不答應我去風蠻山脈,所以就在氣憤之下一個人走了。原本我還想自己跟着你們後面去的,但沒想到只不過幾天就給父親他找到了,所以最後也就只能乖乖跟父親回族裡了。”
聽到她說居然想跟在隊伍後面一起去風蠻,水映寒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最後還要水息將她給找到了,不然後果可真是不敢想象。要知道,就連水映寒他自己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如果憑她那魔導士的實力,只怕早就給魔道抓了。
“凌兒,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出來也不跟你父親說聲啊,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那水息族長會多傷心啊,所以以後不可再像今日這樣了。還有就是,這個天下是很大的,還有很多不爲人知道的厲害人物,而你則是想憑自己魔導士的修爲就出來歷練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這種思想可是要不得的。這不,今天就碰到釘子了。”水映寒是覺得要好好跟她說上一說,這次好運給自己碰上了,但如果還有下次呢?到時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這可不能怪我啊,如果我跟父親他說了,他一定不會答應的。還有就是那個拿弓箭的壞人,他的攻擊招式實在是太怪異了,那些攻擊居然會轉彎的,根本讓人防不勝防。最讓人無奈的就是他好像知道我下一步會出什麼招,走哪個位似的,根本就是被他追着打,完全就沒有攻擊他的機會。”水凌不由得嘟起了小嘴,樣子好不可愛。不過此時她的心裡可是甜絲絲的。
“再詭異的攻擊,在絕對實力的面前也是蒼白無力的,只要有足夠強悍的實力,詭異的攻擊也不可能傷得着你。”水映寒說出了自己面敵所總結的體會。在隱穴面對那個神秘人時,他可是對這句話深有體會的。“而你之所以會這麼輕易被人抓住,那就只能說明你修爲與對敵經驗都還不夠,還有待加強。”
“還有就是連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大膽,怎麼會想着跟隨我們去風蠻山脈,我們可不是去那裡玩的,還好你被水息族長找到了,不然若被你跟着去了風蠻山叫我怎麼向你父親交代。”水映寒知道,如果水凌她真要跟着來,憑她這水系魔導士的修爲還真難發現她。
“是,是,凌兒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她現在是越聽水映寒說她,她就越是高興。
“對了,剛纔你說你哥哥在養傷,現在可好點了?”那天當他跟衆人會合時由於情況太亂並沒有多留意,只是大概的知道水凝受傷了,至於他傷得嚴不嚴重那就不得而知了。
“水凝哥哥他到是沒什麼,就是在胸口處開了一道口子而已,躺在牀上修養了一個多月現在好多了,可以下地了,只是動起來還有點痛而已。”
“映寒哥哥,你給我說說在風蠻山脈發生的事情吧,我哥哥他一直都不肯說,還有就是回來的人都說你是負責斷後的,那後來你是怎麼離開風蠻山脈的,怎麼衝出魔道包圍的。”
雖然水凝受傷回來了,但卻也傷得不輕,不得不在家休養,而在這休養期間,水凌整天吵着要他給自己說風蠻山的事,但水凝怎麼也不肯跟她說。現在好不容易跟水映寒在一起,她就馬上問起了這個問題。
此刻,如水的月色將他倆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緊緊的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