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呢。”此時的水映寒整個人就像在對長輩訴說着自己生平最爲得意的事情,整個人神情間無不充滿着深深的自豪。“那五個仙人以爲這樣圍着我就能將我給殺死,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們會找上我了,所以在爲水凌製造冰雕時我就已經埋下了伏筆。”一說到水凌這一名字,言語間卻是透露着無限的柔情。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說到這裡,水映寒大聲的笑了起來。“我便在那時將冷雪給埋伏在那裡,等待最佳的機會,一個能重傷他們甚至是殺死他們的機會。最後,這個機會終於讓我給等到了,便是趁着那翠真使用那九火虛渡旗無暇多顧時,冷雪突然發難,將他的一隻手給斬了下來。每當想到他那表情,我實在是太開心了。仙人又怎樣,仙人我一樣能讓他傷在我這劍上,一樣能於他們對抗,若不是他們五人對付我一人,給我遇到隨便一人我也有絕對的信心將他們給殺了。”在這話裡,無疑透露着他那強大的自信。
那百年的閉關時間,可並不是說着好聽的。在那百年時間裡,水映寒他不但得到白虎的幫助,使得他的萬物創生領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開發,而且在修爲上,他更是下足了功夫,並且白虎也是一直對自己多加指點。每當遇到不懂的,白虎總能給自己最好的解釋,可以說,這百年的時間對他的修爲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雖然修爲依舊停留在渡過三次天劫的階段,但無疑卻是擁有着天一期高手都少有的實力,而且更爲可怕的是對天地之勢的理解與感悟。同時,這也是他之所以能與五位仙人對抗的真正原因。
“呵呵,寒兒有這種氣勢就好,我們九玄門雖然並不好爭鬥,但若被他人欺負到頭上也沒有不還手的道理,正如寒兒你說的那樣,即便他們是仙人又如何,若想傷我等的性命,也要全力應付,奮起反抗。”對於水映寒與仙人戰鬥,虛靈不但沒有絲毫的反對,而且更是大力的鼓勵他。確實如此,九玄門的人又何時被人這般欺負過。做了這麼久的九玄門掌教,虛靈這一點傲氣還是有的,更何況他還是自己現在惟一的弟子,對他更是疼愛有加。
得到自己師尊的肯定,水映寒心裡更是高興,也不由得說道:“師父說得對,我九玄門又豈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負的,魔道不行,正道不行,就算他們是仙人也絕對不行,我也一樣照打不誤。”
見師父的興致這麼高,水映寒自然是說得更加的賣力。接着他便又接下去說,連在宙元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都說得極爲詳細,生怕漏了一丁點事情。
可能連水映寒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便是這般的說下去,已是不知不覺的說了幾天幾夜了。虛靈一直都臉帶微笑的看着那滔滔不絕的水映寒,而水映寒見自己師父聽得如此出神,更是不會因爲時間的長短而停下來,到是他說得到眉飛色舞,整個過程出奇的沒一點問題。
突然,原本正說得滔滔不絕的水映寒停了下來,整個人一時間竟是呆住了。
看着自己弟子突然停下來,虛靈臉上的微笑卻是不見了,露出了不解之情,問道:“寒兒,怎麼了,可是身體哪裡不舒服?看來這幾天連續的將這些事情說給爲師聽,到是難爲你了,這樣吧,那我們先休息一下,反正以後的時間多得時,那些往事就留在以後再說。”水映寒的突然停下來使得虛靈大爲吃驚,以爲是他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然而,不論虛靈怎麼叫喚,水映寒依舊是呆立無語,整個人好似完全處於震驚之中。“寒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爲師啊,可是你這新得到的肉身出了問題?還是說那渾沌力量並沒有真正的掌握?我就知道要控制這等天地初開時便存在的力量對你來說還是過於勉強了。”虛靈見徒兒依舊對自己不理不睬,心中更是大急,關切之意更盛。
然而此時他哪裡還能將虛靈的話聽進入,在他的腦裡則不斷的迴響着一句話,回想着辰文鼎在最後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天劫便是你提升心神強度的最好辦法!”此時的他,終於回想起來了被自己所遺忘的事。自己在沒見到師父之前,可是在渡劫的,正在渡第四次天劫!
想到這裡,整個人就好似被雷電直接劈中了一樣,竟是不可抑制的驚悚顫抖起來!
“天劫,自己可是在渡劫的啊。”此時在他的心裡哪裡還有那股衝勁,哪裡還有見到師父的開心。反而,自己師父現在這個時候出現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再者還有一個就是自己的意識里根本就沒有要來這裡的想法,但現在卻身處這裡。
這一切都無不向水映寒透露着陣陣的詭異!
此時的水映寒就像一條繃緊的線,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整個人驚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師父,以他來說,自己根本就沒有十足的把握來分辨,現在他才發現,便是與自己生活了兩年的師父,自己竟也說不出其是真是假。眼前的師父與自己記憶中的那人實在是太相似了,可以說是完全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有區別。神情、言語、氣質、習慣、樣貌等等的一切,都無不向自己說明眼前的這人是自己的師父。
但也正是因爲太過於神似了,反正卻是給水映寒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眼前的師父,給他的感覺就好似只存在於自己的心裡,只出現於自己心靈深處。回想起這些天來師父的表現,自己的師父所表現出來的所有神情動作竟是與自己兩年前相處的那個師父一模一樣,竟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而且,還有一問題是讓他感到震驚不已的,那便是自己體內的渾沌力量竟是沒了兩成!自己什麼也沒做,就只是與師父在聊天,在傾訴自己所遇到的事情,便就是這樣,體內的渾沌力量竟已是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兩成之多。
若是以前的自己,對於兩成的仙元力來說,雖然是一個很可觀的數據,但卻並不能讓他產生震驚的感覺,但現在自己體內的不是仙元力,而是渾沌力量!這兩者可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兩成的渾沌之氣絕對是一個讓人感到恐怖的數值。然而,隨着他的不斷查探,所帶給自己的卻是更大的震驚。
宙元之間,雖然獨立於宙元世界而存在,但若什麼與這宙元世界有最大的關係,那麼必定就是這宙元之間了。因爲這宙元之間內擁有宙元世界所存在的一切法則,只要這個宙元之間依舊存在,那麼這個宙元世界就不會毀滅。而對於這麼的一個地方,對水映寒來說,最爲重要的並不是這些存在於宙元之間的法則,而是救了他一命,給了他渾沌之體渾沌力量的渾沌之湖,而且也正是因爲這個湖,他領悟到了自己的法則,同時也給這所謂的法則有了一個清楚的瞭解。
隨着對法則這一沒有實體沒有形態的東西,越是瞭解得深刻,那麼就越是清楚法則的厲害之處。對於自己的法則,雖然並不能很熟練的運用,但卻並不代表他對法則一無所知,相反對於曾重生於渾沌之湖的他來說,對法則更是有一個直觀的感受。
此時,在他的眼裡不再是那優美的景色,不再是那熟悉的地方,那隆隆的瀑布之聲也不再傳入他的眼裡。而面露關切的虛靈也不再是自己師父。他所看到的只不過是法則,兩條長長的法則,將自己給包裹住。而之前自己年看到的一切便是由這兩條法則構成。
水映寒冷聲說道:“法則,竟然是兩條法則。沒想到這些天來,我居然一直與這法則聊天對話,竟是稱這法則爲師父。”對於這事,水映寒他到是說不上生氣憤怒,雖然這法則假借了師父的名義,但換一個角色來說,這又何嘗不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呢,一個與自己心中的師父相見聊天的機會。
雖然他並不清楚這法則爲何會變成自己師父,爲何又會突然出現,但他現在的心情無疑很是失落,沒想到與自己交談了數天的師父竟不是自己的師父,只不過是一條法則罷了。一條組成了這四周一切的景色,而另一條則形成了虛靈的樣子,而這兩條法則的能量來源則正正是自己。數天的時間,兩條法則的能量已是用了自己兩成的力量。
“沒想到,只不過數天的時間兩條法則所需要的能量就已經讓自己損失了兩成的力量,當真是可笑之極,沒想到困住自己的東西竟然是要憑自己的力量才能存在。”若不是突然間想起辰文鼎對他說的那句話,想起自己還處於渡劫期間,可能他現在還處於那見到師父的喜悅之中。他終於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歡喜之情,反而是失落。“看來自己還是太想念師父了,沒想到在渡天劫的時間居然會陷入這種狀況,不知被師父知道後會不會罵我。”
不過在他心裡卻是讚歎起這天劫的厲害。這天劫竟是利用自己心靈中的漏洞,運用起法則的力量將這自己逼到了這等地步,他相信,若自己沒有發現異常,繼續發展下去,那麼當自己所有渾沌力量一被抽空,那麼也就意味着自己將永遠被困在這裡。這是如此可怕的一種結果,難怪萬年時間以來,以往的渡劫者就只有天機道仙一人完全的渡過了第四次天劫。
這第四次的天劫最爲重要的並不是考驗自己的修爲實力到底有多強,而是在考驗自己的心神修爲。四次天劫,前三次都是考驗渡劫者的修爲強度,只要渡劫者有足夠強大的修爲,那麼渡過前三次天劫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但卻又有幾人會想過,第四次的天劫所考驗的卻是渡劫者的心神修爲。
即便你實力再強,但若沒有足夠的心神,那麼到最後失去所有的力量之後,也就只剩下兵解重修散仙一途了。由此就可預見這心神對修真者是多麼重要的一個件東西,同時他也明白爲何有些得道高僧不具任何修爲卻能實現白日飛昇。也正是因爲悟佛者要入世行善修煉心神,所以也就造成了悟佛者是最爲容易飛昇得道的一類人。
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從這失落與震驚之中恢復過來。“真的很感激您,師父,若寒兒沒有遇上您,可能寒兒便會獨自一人留在深山孤獨終老,是您讓我瞭解到了這外面世界的精彩與美麗,是您將寒兒帶出了這孤獨之中。”對於天劫,他並沒有因爲天劫利用師父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讓自己沉迷而惱怒,反而很是感激天劫,是這第四次的天劫讓自己重溫了師父的和藹、關切,重溫了那隻存在自己心中的師父。
水映寒依舊緊閉雙眼,好似不願再看這由法則組成的師父一眼。漸漸的,便在虛靈那關切的表情中,他緩緩的伸出一隻手,輕輕的在那條法則上一彈,接着虛靈整個人便不斷的變淡,最後消失不見。而與虛靈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再熟悉不過的景色。
對水映寒來說,這一切都結束了。
然而,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眼神中卻是再次的出現了震驚。看着眼前的人影,他再一次的呆立了。原以爲這次的天劫就會因此而結束,但沒想到這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是自己只相處了十多天的親生母親,自己尋找了許久的母親。
“映寒,你可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已經睡了好幾天了,若再不醒來可就把我嚇着了。快來吃飯,別再傻傻的站着啊,看來這些天的沉睡還沒有使你完全清醒過來。”她一把將呆站不動的水映寒給拉了過去,言語中充滿了母愛,以及看到兒子的喜悅。
然而,母親的出現還不足以讓他震驚到久久不能回神過來,因爲當他準備回答母親的話時,另一個自己所熟悉的聲音再次的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寒弟,看你的樣子,都震驚成什麼模樣了,這可不大像你啊。”說着,水瀲魄便走到了桌前坐了下來。雖然他言語中的取笑之意很重,但水映寒還是聽出了那裡所包涵的關切之意。
看着那關切的眼神,水映寒突然發現自己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竟是不明說什麼纔好。眼前的明明是自己最爲盼望看到的母親與大哥,但嘴裡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與心中的那股暖意相比,他的眼眶已在不知不覺中溼潤了。
“寒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你可別嚇母親,哪裡不舒服你說出來,讓母親給你看看。”聽着這關切之言,那原本一直在眼眶打滾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流淌了下來。此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靈是這麼的脆弱,是這麼經不起呵護。
“這便是自己一直所期待的母愛,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家庭溫暖。”他在抓緊這一切的時間來感受這難得的家庭溫暖,來感受這沒有享受過的母愛。確切的說,在與母親相處的那十多天日子裡,母親一直都處於昏迷狀態,自己根本就沒有感受過母親對自己的關愛,所以現在的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禰足珍貴的。
“母親,大哥,你們不用擔心,我很好。雖然我很想再將這一狀態保持下去,想再多點時間來享受母親的關愛,來體會這難得的家庭溫暖,但是孩兒還有事要去做。你們放心,寒兒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再讓你們爲寒兒擔心了。”雖然母親與大哥的出現讓他體會到了難得的母愛,但他的意識還沒有迷失還沒有淪陷,而且很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種情形。
這次,他並沒有緊閉雙眼,而是死死的盯着自己母親,看着自己大哥,他要將他們的容貌,將他們的關切愛護全都記住。
當所有一切都消失後,自己依舊還是站立在海面,而惟一所不同的,那劫雲不知何時已是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