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銀甲士兵紛紛投降,其中自然也不缺乏混水摸魚之輩。他們收斂了自己的氣息,裝作內力全無,心中暗暗卻等待着機會,想要趁機逃跑。
可是,楚南又怎麼會預料不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只不過,對他的計劃而言,就算那些士兵在混水摸魚也沒有多大影響,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快點轉去第二個戰場,對付狼城來襲的軍隊。
元城的軍隊還在渡河,所以可以無視掉。然而狼城的軍隊卻是距離南城最近的,中間一馬平川全都是草原。
雖然楚南已經暗中讓人設下了幾個陣法,但也拖延不了多久。要知道,狼城之所以被稱作狼城,就是因爲他擁有一支可以震懾東南沿海地區所有小城的疾風狼騎。
疾風狼羣的特點不用說,自然是速度飛快。攻擊迅猛,但缺點則是無法長時間的奔跑,簡單來說就是耐力不足。
兩城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太遠,僅僅只有五千多裡。如果是飛過去,那一日之內就可以到達南城。
但是長時間飛行會極大的損害體力,並且不便於攜帶坐騎,所以狼城的這支軍隊是全程跑過來的。
原本狼城的預計行程是兩天半,但在行走玩三分之二的時候卻不小心誤入了一個陣法,導致又耽誤了一天的時間。
而現在,城池就在眼前,三千狼騎團團的將南城給包圍住,就等主將的一聲令下便發起進攻。
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城牆上確是一個人都沒有。三千道騎兵的影子完美的隱匿在黑夜之中,一雙雙綠色的獸瞳散發着光亮,在這夜中格外的顯眼,讓人看着就不住的毛骨悚然起來。
狼羣的最前方站着一道人影。一張潔白的摺扇擋住了他的半張臉,那露出的黑眸之中顯得有些妖豔。
長長的手指從袖口伸出,粗糙而又潔白的皮膚卻讓看到的人都有些糾結他的性別。那手臂上的肌肉有些稀少,但沒一絲卻給一人無比強大的感覺。
閉上那美眸,神識悄然的從身上散發而出,穿過厚厚的夜幕散播到城牆之上。
片刻後,神識消散,那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之意,嘴中不由的嘀咕起來:“沒有任何氣息,是有埋伏,還是有什麼呢?”
掃過身後三千疾風狼騎與五百名弓箭手,還有那一千五百名堅固的盾牌。他那疑惑的神色開始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悠閒。
“算了,反正我的任務也只是協助其餘兩方破成,並且用騎兵撞城牆,那可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想到這,那妖豔的美眸中蕩起一陣笑意,讓人的心中一陣顫抖,似乎能夠誘人心魄。但是,接下來的聲音卻讓大部分人的那顆懷春心碎的噼裡啪啦的。
“所有人,就此紮營,明天早上再打。”
這聲音雄渾無比,分明是一個純爺們,那像一個妹子?
尼瑪坑爹有木有,一大男人裝什麼娘娘腔啊!欺騙人感情這不。
可是,身後的那些士兵卻彷彿早已習慣自己的這個統帥,臉上沒有一絲神情波動,直接去執行命令了。
很快,那南城之外就紮起了一座座的營宅。通紅的燈火連綿成了一道長龍,照亮了着漆黑的也,卻怎麼也無法看清那城牆的真面目。
南城的西北方約莫一百五十里左右的地方,濃煙滾滾。無數修者駕馭起自己的身軀,朝着前方飛速的駛去。
而那地面之上,則是幾百匹渾身雪白的獨角天馬。只不過此刻那潔白的皮膚上卻沾惹了塊塊血跡,並且背上的人,也不是一片銀白。
正前方,望着楚南那平靜無比的連,羅天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什麼。
就在之前不就,無數的爆裂箭刺穿了那一千多名銀白色的身影,那已經投降且毫無抵抗之力身影,連那鮮血都飛濺到了己方士兵的臉上。
每當他回想起之前那一幕幕,平靜的心中總會蕩起一絲難受。血腥味順着風籠罩了這天地之間,難道這個儈子手就什麼也感受不到,心裡就沒有半點愧疚麼?
“還在覺得我殘忍麼?”突然,楚南迴頭看向羅天,臉色依舊平靜無比沒有一絲波動。羅天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楚南釋然一笑,嘆氣聲自他的嘴中發出。他又將頭給以上了前方,可聲音確是傳到了羅天的耳內。
“知道麼,如果那些士兵是我們對付的最後一路,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可能性收編。但可惜,他們不是。不僅如此,他還是我們制定的計劃中快速擊潰的一方。”
楚南的話如行雲流水一般,沒有半點停頓,看上去就像事先打過草稿,卻又像有感而發。
羅天沒有說話,靜靜的在一旁當起了傾聽着。楚南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旋即又接着說道:“一千多俘虜,就光帶回去便是個麻煩。留下押送的人數不多,便有可能在回城的途中出事。過多,又耽誤接下來的戰爭。並且,在我的計劃裡,根本就沒打算留住俘虜。”
聽到這,羅天擡起頭來,眼中充滿了憤怒。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準備將葉城一方殺盡半個人也不留。虧得自己還以爲他是爲了戰局,爲了早些回去救援而臨時決定,心中甚至爲此做過激烈的掙扎。
楚南似乎能夠感覺到羅天心中在想些什麼。他笑了笑,聲音在這隻有破空聲與馬蹄聲的世界中卻顯得格外刺耳。
“是,我是殘忍,但也是被逼成這個樣子。那一千多士兵當中,你能數的清多少人壓根就沒有封閉自己的修爲麼?你能知道他們的心中到底包含了多大的不甘與必死之心麼。如果他們在那戰爭最關鍵的時候突然暴動,那我們就全完了,苦心經營的一切,算計的一切全他媽都得成爲垃圾被人掃進歷史堆裡。”
聲音接近嘶吼,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看了過來。楚南定了定那激動的心,轉而又狠狠的瞪了那些士兵一眼。
剎那間,所有眼睛都回答了正前方,專心的趕起路來。羅天的內心也因爲這聲音二變得更加複雜,甚至開始有些理解他的做法。
很快,楚南的聲音再度響起,卻已不含半分暴躁:“我知道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血腥,怎麼洗也洗不掉。但是爲了南城,我不得不這麼做,否則你將看到的,是更多南城士兵的死亡,更多的血液留撒而下。我不是夏蕭那種妖孽的智商,可以事事做到完美。我只是一個人,一個從凡人世界一步步爬上來的人。”
說完這些,楚南覺得自己的內心都舒暢了許多。他也不再廢話,更不在開導羅天,只顧自己的身影再黑暗中快速穿梭,超越了其餘士兵的速度。
一旁的安南涌浩望着楚南的聲音,心中卻升起了一陣波瀾。好半天,他的雙目才重回一直都具有的堅毅,拔馬便朝着楚南的方向追趕了過去。
“只要他真的是爲了四水島,爲了南城。就算雙手沾滿了鮮血,那也無罪。”
黑暗的天際閃過一絲曙光,那是光明來臨的前兆。金光色的朝霞沿着那剛剛升起的白線,灑落在大地之上,將士兵們的戰甲照的閃閃發亮。
伸了一個懶腰,望了望遠方那空無一人的城牆,狼城此次的出征主將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年輕的臉上顯現出一絲說不清的表情,就這麼看着小聲小聲罵了起來。
“王八蛋,這幫南城的傢伙居然跟老子唱起了空城計,嚇得我遲遲不敢進攻。不過也不知道是那支隊伍比較倒黴,要承受南城全部怒火。”
嘀咕完,青年揚起手,想要下令整隊進攻。然而很快,他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踏空而起,神識毫不保留的朝着後方覆蓋而去。
半響,那青年的臉色變了變,揚起的手在天空上蕩呀蕩的,最後無力的拉聳下來:“這幫混蛋,把老子的部隊反包圍了。”
話音剛落,大營的正後方卻響起了一陣喊殺聲。大地紛紛顫抖了起來,讓營中的士兵心中一陣惶恐。
“都給老子起牀,結隊。”那青年大聲的吼叫起來,身形則是快速的升上空中,眼睛在營宅內一掃便找到了自己坐騎的位置。
“小狼。”青年大聲的喊道。那感應到大地震動面露警惕之意的疾風狼聽到這聲呼喊,當即在地上一躍而起,三兩下便跳到了青年的腳下。
青年笑了笑,熟練的坐在了狼背上。疾風狼一陣長嘯,揚起四隻健壯的蹄子“踏踏”的朝着前方飛駛而去,化作成了一道青色的虛影。
三千狼騎很快便集結了起來,組成一道銀色的河流匯聚在了陣前。羣狼的臉上露着兇悍之意,鮮紅的舌頭從血盆大口中吐出,彷彿看到了什麼美味的食物一般。
狼城軍隊的反應速度超出了楚南的意料,那鋒利的爆裂箭還沒來得及射出,黑色的盾牌便已經立在了騎兵的前方,五百弓箭手也在蓄勢待發了。
“該死的,居然出現了意外。”楚南咬着牙,不由的揮手讓隊伍停止前進。
那大量的人羣如潮水般突進了一段距離,又快速的退了回去。狼城一方的領軍統帥已經來到了陣前,透過盾牌看向對面那迅速退去的身影,不由的大笑起來。
“哈哈,老子真是機智啊,幸虧沒聽那個傻.逼城主的話全帶騎兵,不然這一會還不得被射成篩子。”.
周圍的士兵聽到青年將領的話,沒有一絲其他的神色,有些竟然還贊同的點了點頭。
如果外人看到這一幕,眼珠子一定都被掉出來。這尼瑪什麼情況,軍隊到底是城主的還是這個青年的?
楚南立在撤退人潮的最後方,有些不甘的望了一眼對方那如鐵桶一般的陣營,無奈的嘆了口氣後也準備離去。
面對這種陣型,要不就是從四面同時襲擊,要不就是找個制高點從天空射下箭雨,否則根本沒有半點辦法。自然,如果有個仙皇強者在這,那就另當別論了。
就在他剛剛回頭,手中的納戒忽然一陣發燙。楚南心中一驚,神識下意識的探了進去。那發燙的,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