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頭顱大殿呆了足足三天。
這三天之內，光明議會十四組人的修煉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只是越來越艱難，越來越疲倦。
因爲，在幻境裡面，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
但是，十幾組人都已經進入一個穩定的修煉期了，基本上在進入下一個世界之前，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了。
而且，就算有意外情況，妖靈和無影，也會第一時間進行救護。
所以，陽頂天準備先行離開，返回中京鎮守。
等到接近半個月，十四組人全部準備進入第二關的時候，陽頂天再返回頭顱大殿。
於是，陽頂天用脣語將自己打算告訴了無影。
然後，人類國度的綠色大門打開，靈碧又再一次進來。
魔鷲王阿爪和陽頂天迅速飛出了大門，離開了頭顱大殿。
飛離頭顱大殿的虛空世界後，來到了禁忌大陸的海域上空。此時，已經見不到吳幽冥的身影了。
陽頂天朝魔鷲王阿爪的脖子上摸了摸道：“那我走了，這裡就交給你了啊。”
阿爪蹭了蹭陽頂天的身子，用爪子比劃了一個ok的造型。
然後，陽頂天運轉玄氣，騎上在海面上*長*風等候的其中一隻備用魔鷲，朝着中京飛去。
足足兩天一夜後，陽頂天才返回中京，剛剛進入光明議會總部，就見到祝紅雪等在哪裡，鬍鬚橫生，滿臉憔悴，雙眼通紅。
陽頂天內心一陣咯噔，很顯然，祝紅雪內心陷入了一個極大的糾結之中了。
見到陽頂天進來。祝紅雪立刻起來，道：“宗主，你回來了。”
“嗯。”陽頂天道：“你有事情找我？”
“對。”祝紅雪道。
“嗯，來裡面說，順便吃點東西。”陽頂天道。
……
一邊吃東西，一邊喝酒。
“冰凌。來找我了。”祝紅雪道。
陽頂天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我猜得到，她手中有五個二等邪靈，第一個給了冷傲，第二個應該是想要給你。”
祝紅雪道：“她跟我說了很多話，有些事情我想不通，所以想要請教你。”
陽頂天道：“你說。”
祝紅雪道：“第一，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有沒有混沌之神？”
陽頂天道：“有一個被稱爲混沌之神的東西。”
祝紅雪道：“上古大涅滅之後。自從武道文明再次興盛以來。每個二百年，都要有一次滅世之戰，彷彿輪迴一般。每一次，天道盟都是離奇而又神秘地險勝，每一次都死亡無數。你說，這是不是所謂的宿命，是不是混沌之神的操弄？”
陽頂天點頭道：“對，我覺得是。”
祝紅雪道：“那麼陽宗主你。是不是被混沌之神選中的棋子，而且這次混沌之神下的是白棋。上一輪。被選中的棋子是魔王問天，只不過他是黑棋。”
陽頂天道：“對，我之前對此有些模糊，而此時我知道，我就是那個所謂的神之代言人。”
祝紅雪面孔猛地一顫，道：“冰凌說。我們看似在匡扶正義，世界上是幫助混沌之神助紂爲虐。她說魔王問天率領着他們，挑戰混沌之神，是最高正義，您怎麼看？”
陽頂天道：“她。說服你了？”
祝紅雪道：“至少，我找不到反駁的言論。”
陽頂天道：“那你爲何沒有接受他的二等邪靈？”
祝紅雪道：“我，想要聽您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我既然聽了東方冰凌的話，我也應該聽一次你說的話，然後做出判斷。”
陽頂天道：“你想要讓我說服你？”
祝紅雪點頭道：“是。”
陽頂天盯着祝紅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非常失望，而且不打算說任何話。如果一個人的內心，還需要靠別人的語言來堅定，那這個人就是永遠的懦夫。”
祝紅雪面色猛地一顫，大聲道：“我不怕犧牲，不怕死，但是我就害怕我的犧牲沒有意義。”
陽頂天道：“我只問你，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神的操弄？所謂的匡扶正義，完全是一個笑話，那麼最可悲的一個人是誰？”
祝紅雪內心猛地一震，望着陽頂天道：“是，是你。”
“對，是我。”陽頂天厲聲道：“最可悲我的那個人是，因爲神之棋子的那個人是我，最應該產生懷疑，最應該動搖的那個人是我。我他媽都沒有動搖，我他媽都沒有疑惑，我他媽都沒有覺得自己可悲，你祝紅雪傷春悲秋什麼？”
然後，陽頂天一杯酒飲下，盯着祝紅雪道：“你怎麼就這麼矯情啊。還放下了北中洲的要務，守在這裡等我回來，等我給你解釋，給你堅定意志，你幾歲了啊？還要大人哄着你啊，給你燉心靈雞湯啊？我沒有功夫，你現在就兩個選擇，第一個立刻給我滾回北中州，做你的事情。第二你現在就去找牡丹，接受她的二等邪靈？想要從我這裡得到解釋，得到說服？沒有！”
然後，陽頂天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內，開始處理海量的公務。
……
一直到次日，陽頂天出來的時候，再次見到了祝紅雪。
他頭髮亂糟糟的，雙眼更加通紅，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見到陽頂天出來，他立刻站起來，道：“我，我不是想要讓你說服我，我，我只是有些想法要跟你彙報一下，你看我想得對不對？”
陽頂天道：“你說。”
祝紅雪道：“首先，不管她說的挑戰混沌之神是不是最高正義。但是，滅世大戰一旦開啓，如果我們不站出來，整個世界都會淪陷於邪魔道，整個世界就會暗無天日。那就算問天最後戰勝了混沌之神，也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對嗎？”
陽頂天點頭道：“對！”
祝紅雪道：“那我明白了，可是……我，我想您告訴我一句話，就一句話，好嗎？說什麼都行。”
陽頂天想了一會兒，道：“首先。問天不是要戰勝混沌之神，他是要同歸於盡，拉上整個混沌世界作爲陪葬。其次，你如果想問我，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受到混沌之神的操弄，是不是所謂的助紂爲虐？我那隻能告訴你，抱歉……我們還沒有資格去想這個問題。”
祝紅雪頓時一愕。
陽頂天道：“對，還沒有資格去想。滅世大戰都還沒有贏下來。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還沒有救下來，你有毛資格去考慮所謂的宿命，所謂神的操弄？就如同，你被困在一個牢房裡面，就要被裡面的一條狼咬死了。你是先殺掉這條狼活命，還是想着怎麼從這個囚牢裡面出去？”
當然是先殺掉狼，先活下來，再考慮從囚牢出去的事情。
最後。陽頂天指着祝紅雪的心臟部位，一字一句道：“人。別太矯情！”
“是，宗主！”祝紅雪彎腰拜下，然後轉身走出，朝着北中洲的方向飛去。
……
回到北中洲之後不到兩個時辰，祝紅雪又見到了公主牡丹。
“你要拒絕我？是嗎？”牡丹問道。
“對。”祝紅雪道。
牡丹道：“那麼，我可能會殺掉你。除非。你有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陽頂天是怎麼說服你的。一定要是他的理論戰勝了我的理論，真正戰勝我的理論，讓我心服口服，那麼我不殺你。如果他的理論不能讓我信服。那我就殺你。”
祝紅雪望着牡丹道：“宗主只問我，手頭的事情做完了嗎？挑戰混沌之神是最高正義這種事情，我們現在有資格想嗎？先贏了滅世大戰，再扯其他事情。”
牡丹頓時一愕，絕美的臉蛋微微一抽搐，然後飄然而去。
……
幾個時辰後，牡丹出現在陽頂天的面前。
“你說服了祝紅雪，非常銳利而又真實的說服。”牡丹道：“現在，輪到你說服我了。”
陽頂天道：“對你，我沒有什麼說服的。”
牡丹道：“你說服了我，我以後就不會對你的忠誠屬下動手，不會給他們二等邪靈。你不說服我，我就繼續下去。”
陽頂天道：“這算是我們兩人的理論對戰嗎？”
“對。”牡丹道。
陽頂天道：“那行，你說吧。”
牡丹道：“有沒有混沌之神？這個世界的二百年輪迴的悲劇，是不是他一手操弄？”
陽頂天點頭。
牡丹道：“那，挑戰宿命，挑戰混沌之神，是不是最高正義？你現在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在幫助混沌之神，操弄所有人的宿命。告訴我是還是不是。如果是，那這個理論之戰你就輸了，如果不是，請說服我，說服不了我，你還是輸了。”
陽頂天望着牡丹，道：“首先，說個題外話。我知道，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妻子東方冰凌。你這個所謂的一等邪靈意志，是什麼東西，我大體上有路數了。”
牡丹道：“你繼續。”
陽頂天道：“我告訴你幾句話，第一，魔王問天口口聲聲說要挑戰宿命，要挑戰混沌之神，無非是想要發動所有位面之力，重蹈娜迦帝國，再次製造一次大涅滅，將這個世界徹底毀滅，和所謂的混沌之神，同歸於盡，對嗎？”
牡丹面孔一陣抽搐，道：“沒錯，只要能贏，什麼都可以。你難道要在這上面批判我們嗎？”
“不，不，我只對正義者談論正義。對於理想者，我從來不談，就如同我從來不和妖岐談什麼正義。”陽頂天道：“我說的第二點，魔王問天口口聲聲說他在挑戰宿命，二百年前佯敗後開始進行一個無比巨大的佈局，幽冥帝國，蛇人帝國，人類國度，看上去牛逼得不得了，強大得不得了啊。但是，你怎麼知道，他的這種行爲就不在混沌之神的操縱之中了？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他做的一切，不依舊是混沌之神的操弄呢？”
牡丹面孔瞬間煞白，整個嬌軀開始用力地顫抖。
陽頂天接着道：“還有第三，對於所謂的混沌之神，我沒有任何的瞭解，所以不會發表任何意見，任何愛憎？我，不像問天那麼狹隘！你們口口聲聲挑戰混沌之神，那我想問一句，你們知道混沌之神是誰啊？他姓什麼啊，叫什麼啊？都不知道，那你們扯什麼淡？”
陽頂天豎起手指道：“最後，最後一點！不管打着再高尚的旗幟，行滅世之事，都他媽是傻逼。再聰明，佈局再深，也是傻逼。轉告他，傻逼這兩字，他肯定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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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頂天坐了下來，望着牡丹道：“我已經說完了，你意下如何？你覺得，我的理論，戰勝你了嗎？”
牡丹玉齒緊咬，點了點頭，道：“贏了。人人都說，你陽頂天中人之資，但其實你很厲害嘛？完全可以將我說得啞口無言。”
陽頂天撇了撇嘴，道：“錯，錯，錯！我之所以能贏，是因爲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我的意志也從來沒有變過。你以爲，我聽說自己是神的棋子了，所以就要痛苦，就要彷徨，就要迷茫？拜託，人別太矯情！好了，我不對牛彈琴了，你沒什麼事情，又不打算殺我的話，就走吧。”
牡丹望着陽頂天，道：“告辭！”
然後，她直接消失在陽頂天面前。
……
兩天後！
邪魔道的公主牡丹，出現在靈鷲宮中。
無靈子無比振奮，用最高禮儀，迎接了公主牡丹的到來，用盡所有的辦法，表示自己的效忠。
然後，靈鷲直接跪在公主牡丹的面前，求道：“請您賜予我二等邪靈，靈鷲宮將永遠效忠於魔王陛下。”
牡丹望着靈鷲，道：“你爲何要二等邪靈？”
靈鷲道：“因爲我身上被武莫織種下了三等邪靈，我想脫離她對我生命的控制。還有我要強大起來，將陽頂天加給我的恥辱，加倍奉還，代表邪魔道和陽頂天戰鬥到底。”
牡丹望着靈鷲良久，道：“沒錯，我這次來靈鷲宮，確實是爲了賜予二等邪靈。但是，要賜予的那個人不是你，而是另外一個人。”
“誰？”靈鷲顫聲道。
“那個被你們囚禁的人，原本應該是靈鷲宮的真正主人。”牡丹道。
靈鷲嬌軀猛地激顫，牡丹說的這個人，就是靈兔的爺爺。
……
注：下一更，依舊是明天中午更啊，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