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出了臨海市區直奔東四環而去,這邊非常的偏僻,沒有行人也沒有路燈,除了兩輛車發黃的大燈外,周圍可以說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加快腳步拉近了與他們的距離,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去做什麼,但是我的預感告訴我,車裡裝的東西絕對不合法。
跟着他們跑的差不多一個小時,我早已經累的不成人樣了,兩條腿也僵硬的感覺快要斷開,身上的判官之力即將要損耗殆盡,如果他們還不到目的地,我想,再有十分鐘我就絕對會掉隊,那麼今天也算是白忙乎了。
就在我盤算着要不要趁着還有些力氣直接上去攔車的時候,兩輛車終於開始減速,隨後拐進了一個大門內。
我也緊忙跟着進去,在經過門口時,我擡頭看了一眼,門上面很大的燙金字寫着“遲鳳橋東物流園”
他們來物流園裡做什麼?難道還要將麪包車裡的東西連夜發走麼?我帶着疑問快速跟上,在他們停好車後腳下一躍,輕飄飄的跳上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鐵皮貨箱車上,在這個角度看下面的情況,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物流園的周圍更是漆黑一片,僅有的一點光亮中站着十幾個人,這些人清一色的黑衣黑褲,其中有一個看着像是頭頭的男人看到土苗他們從車上下來後,連忙快走了幾步。
“來了?這次多少?”
之前給麪包車司機錢的那個大鬍子回道:“十三個,老樣子,先錢後貨”
“沒問題”
說着,接貨頭頭從身後人的手中接過一個黑皮箱遞給了大鬍子,大鬍子二話沒說“啪”的一下將黑皮箱打開,裡面一沓沓的百元鈔票擺放的整整齊齊,看數量估計絕對不低於二十萬。
“哈哈!爽快,開箱驗貨”
大鬍子撫摸着鈔票,一臉興奮的擡手一揚,隨後麪包車司機再一次把後備箱的門打開,接貨的十幾個黑衣人呼啦一下圍了上去。
“不錯,卸貨吧!”
接貨頭頭在車裡巴拉了幾下,隨後點了下頭退到了一邊,剩下的十幾個人開始從麪包車裡卸貨,我看着他們兩人一組一前一後擡着一袋重量不輕的黑色長型塑料封口的東西運到另一輛白色小貨車上,心中頓感不妙。
從這黑色塑料封口的形狀和重量來推測裡面的貨物,給我第一的感覺就是人,因爲本身就是人體形狀,再加上胳膊腿和頭部的線條太過明顯,所以我基本可以確定裡面裝的就是人,只是我並沒有感覺到那些袋子中的人有呼吸,也沒有感覺到周圍有陰氣或者陰魂的流動,這是讓我十分納悶的。
按常理來說,如果裡面的是活人,哪怕被迷暈也絕對會有微弱的呼吸,如果是死人就算去陰間報道也絕對會殘留部分陰氣,但是這兩點我全都未察覺,這是什麼情況?
我一動不動的趴在鐵皮箱上繼續觀察,直到十三包貨物全部運到貨車上後,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結論,最後看着白色小貨車開走後我才緩緩的坐了起來。
當時的我也十分糾結這三夥人我究竟要跟蹤哪一個才能得到確切的答案,最後我想了一下,按照我現在的體力和剩餘的判官之力來講,已經不適合再去跟蹤路途遠的那波人了,思來想去決定跟蹤麪包車司機,因爲他是這些貨物的源頭,我相信他們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所以只能先從他下手,至於土苗和那些人體究竟去了哪裡,有什麼作用,這些不是光着急就能行的。
貨車走後,土苗幾人先駕車離去,我見只剩下麪包車司機坐在駕駛室中數着紅彤彤的鈔票,便從鐵皮箱上跳了下來,又躡手躡腳的爬上了麪包車上,手緊緊的拽着車身邊沿,等着他帶我去他的目的地。
麪包車啓動駛離,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跟着他從臨海的東四環跑到了南四環,這一路上我忍着冬季的涼風吹在臉上和身上,雖然不怕冷,但那種被風直吹面門的感覺也絕對不好受。
麪包車七拐八拐的終於拐進了一條不足三米寬的狹窄小巷中,低矮的牆頭佈滿了蜘蛛網式的電線,這裡是向來有髒、亂、差、危之稱的城中村,住在這裡的人要麼是窮苦的打工仔要麼就是地主婆,但顯然這個司機是前者。
常年道“住的是危房,走的是小巷,睡覺被嚇死,走路被擠死,設施不配套,房屋無規劃,聚集髒亂差,藏匿黃賭毒”說的就是這裡極爲差勁的生活環境,由於租金十分的便宜,所以大多數窮人都會選擇先在在這裡過度,也可以說這裡聚集了千奇百怪的人,可謂是是魚蛇混雜,“神鬼”兼具。
“我要飛得更高……哦!飛的更高……今天是個好日子,哎呦!是個好日子……大把的金錢兜裡裝,哎嘿!兜裡裝……”
麪包車司機鎖了車門,踩着水窪哼着不成調的歌進入窄小的樓道中,爲了不打草驚蛇我依舊趴在車頂看着樓層的感應燈挨個亮了起來,之後就是開關門的聲音,隨後四樓一個房間的燈也亮了,我在確定了他的住址後,伸了伸僵硬的腿腳,蹦下車往村外走去,在路上我給陸耀亭打了個電話,讓他解散隊伍回家等我,可是對方卻說局裡出了事情,現在走不開,如果我還有精力,就過去找他。
我一想反正他的單位離家也不遠,去他那也行,所以在路邊等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便靠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恢復判官之力。
到了陸耀亭的單位外,離老遠就聽到裡面一片吵鬧聲,我看了看手機上的表都已經快凌晨三點了,邊往裡進邊想着:
“人民的公僕啊!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進到辦事大廳,我一眼就看這吵架聲的來源,那是三男兩女五個中年人,男的長相各個凶神惡煞,女的濃妝豔抹一看也不是省油燈,五個人七嘴八舌的跟身邊的民警吵得面紅耳赤,那身上的富家氣勢暴露無遺,旁邊站着幾名民警一邊點着頭陪着笑,一邊解釋着。
我在衆多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中找到了陸耀亭,走到他身邊小聲的問:
“叔,這是啥情況?”
陸耀亭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指了下被五人圍在中間的大奎跟我說:
“他接的案子,說是屍體丟失了,他們也是剛剛過來,我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呢!”
屍體丟失?我瞬間聯想到今天在物流園中運到小貨車上的那十三具人體,心想,兩件事情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如果有聯繫,那這事是不是太過於巧合了?
抱着先了解情況的目的站在警察的隊伍中聽着兩撥人在相互辯解,差不多十來分鐘,我從他們的吵鬧中大概瞭解了些情況。
這五個人說他們是兄弟本是六人,家中最小的弟弟昨天死亡後遺體正停留在家中以供親人告別,一開始進展的還算順利並沒什麼事情發生,可是差不多在十點左右,大多數人都已經回去休息,只留下五人繼續守着遺體,可這遺體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們在附近找了幾圈無果後選擇報了警,五六名警察到達現場也找個快兩小時,依舊沒有任何進展,便先帶着死者的家屬們回來先做筆錄,錄着錄着因意見不合又鬧了起來,紛紛說着警察拿錢不辦事,無能之類的話。
我看着那五人的架勢和大奎的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臉,覺察出這幾人的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貴,而且大有事情不盡快解決就要拆了警局的架勢。
那五個人越吵越來勁,其中有一個胳膊紋滿刺青的男人甚至還有點想要動手打大奎,我一見這事態越發的嚴重了,實在是穩不住就準備出聲勸導下,可沒等我張嘴呢!突然感覺頭有些暈腳下一晃一屁股摔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哐當”一聲巨響,把周圍十幾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我一個人的身上,每個人都莫名其妙的瞪着眼盯着我看,一時間大廳內鴉雀無聲。
陸耀亭見我摔倒趕忙把我扶了起來,關心的問:
“你咋的了?沒事吧?”
我只能尷尬的搖了搖頭低聲回了句:“沒事!估計是晚上跑了太多的路,體力有點透支了”
“這他媽的是哪來的野小子?冒冒失失的太不像話了,常巖鬆那個老混蛋怎麼還不來?想讓我在這等多久?”
說話的就是那個刺青男,此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渾身整塊的肌肉和刺青,身材偉岸,膚色古銅,幽暗深邃的眸子狠叨叨的看着我,這人脾氣不是一般的大,中氣十足的吼聲響徹了整個警局,頓時把我驚了一跳。
“坤哥,常隊長真的出差了,我們這邊會加派人手繼續尋找的,等有消息了就馬上通知你們,你們這麼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大奎皺着臉苦口婆心的勸着刺青男,可刺青男卻不買賬,臉上的表情極爲的兇狠,一把扯下大奎的警帽罵道:
“你們他媽的一羣廢物,回家等,回家等個球,現在趕緊給姓常的打電話,不管在哪趕緊給我滾回來”
剩下的兩男兩女也是跟着附和,又一輪的爭吵聲吵的我頭更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