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的身高比蕭老高了不止一點,使得他抓着我的姿勢看來十分的彆扭,但好在對方是個練家子,就算得踮着腳尖仍抓的還是比較牢的。
“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脖領子被人抓着,我只得轉過身嬉皮笑臉的看着蕭老說:“嘿嘿……我真是路過的,你看你咋不信呢?”
蕭老的聲音說實話比高老的不知道要好聽多少,慢聲拉語的透着一股子的磁性,而且別看他身高不足,年過半百,但長相卻非常的白淨,不說魅力十足那也是溫文爾雅,再看看已經把黑布從臉上摘下來的高老,絕對就是個活脫脫的小老頭,而且還是那種一看就十分不講理的市井小老頭。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兩個不是很起眼的人,背後的身份卻讓人難以相信,一個趕屍匠,一個修煉了禁術的人,外帶一個壯如牛的醜陋啞巴,這三個人組合到一起,真是覺得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蕭老見我轉身,把抓着我領子的手改爲握着我的手腕,別說,他這雙與年齡十分不符白嫩細滑的手力道倒是蠻大的,緊緊扣着我的脈門,恨不得指甲都摳進我的肉裡。
高老聽到我隨口胡謅瞎編的解釋冷哼一聲,用沙啞的嗓音問我:
“路過?半夜三更的你來火葬場再路過我這破爛房子,然後趴在牀板下偷窺,要換做是你,你信麼?”
講真,當時的我本想直接掙脫蕭老的鉗制直接溜之大吉,可沒想到此時的大塊頭在聽到高老的問話後,邁着大步跟個門神似得直接擋在了唯一出口的通道口處,一雙大如牛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對我說: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摘,要想從此過,需得拳頭硬”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的一個激靈,開玩笑,雖然我剛剛並沒有親眼看到他是如何把那五十多具屍體甩飛的,但光是看着滿地七扭八歪的屍體,就能想象到那場景是多麼的慘絕人寰,讓我和他打?那還不如直接找塊大石頭跟壓孫悟空似得,壓我個十年八年呢!
不是我沒出息,只是現在我那可憐的判官之力對付點小魔小怪還綽綽有餘,但要是想跟他硬碰硬,那絕對是雞蛋碰石頭,咋碎的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蕭老不知道想做什麼,好奇的翻着我的手腕來回的捏了捏,又搭在脈門和鼻子底下試探了下,疑惑的看着我“咦”了一聲問道:
“這小子沒有呼吸和心跳,莫不是……是個鬼僵?不對呀!鬼僵身體沒這麼熱這麼軟,更不會說話,也沒有思想”
問完,蕭老單手摸着下巴上下的打量着我,自言自語的嘟囔着:“奇了怪了,你這傢伙究竟是人還是屍?”
被他這麼一問我才反應過來,由於我要隱藏自己的氣息不被發現,所以在進到這間破平房之前就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蕭老握着我的脈門並沒有感覺到我如常人一樣的基本特徵,所以覺得奇怪是很正常的。
“哦?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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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聞言也頗感好奇,快走了幾步來到我身邊學着蕭老的樣子,摸着脈搏,探着鼻息,又踮起腳翻了翻我的眼皮,跟他孃的獸醫似得,就差掰開我的嘴看看牙口好不好了,我不耐煩的扒開高老的手,四下看了看,準備找準時機先溜走再說。
高老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不知道是想試探我還是怎樣,總之,悄悄的給我身後的大塊頭使了個眼色後拉着蕭老退到了大塊頭的身後,再次當起了門神,而我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腦後一股勁風襲來,那大塊頭已經開始動手了。
我趕緊施展天罡七十二步向前跑了兩步,堪堪躲過他的鐵拳,可腦門上的汗卻被嚇得冒了出來。
我轉身看着大塊頭壯實的肌肉問道:
“你幹啥?”
他口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調,不知道要說啥,面部皺着的臉皮連帶着眼睛跟着一起歪斜,費勁巴拉的齜牙咧嘴,看的我急得受不了,恨不得替他說了。
終於,他與自己較了半天勁後,冒出了四個字
“你死……我活!”
在蹦出這四個字後,身形一晃,猛的朝我衝了過來,張開大嘴就要朝我咬下來,他的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把我搞懵了,但當時也容不得我有半點考慮的時間,緊忙向後退去,同時身體微微往後一仰,右腳悄聲無息的彈了起來,直攻他的前胸。
但想不到他個頭雖大,動作卻異常的靈敏,就在我的右腳馬上接觸到他的上身時,對方身體猛地一扭,居然躲過了我這一腳,不僅如此,我近乎於橫在半空的腳被他回手一把抓住,隨後就感覺到一股怪力將我的身體猛地向前拽,兩秒鐘後直接朝牆壁飛出,那動作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就這樣,我與堅實的牆壁做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砰……”
我的身體貼上牆壁,又如水蛇一般滑了下去,摔在地上。
這一下撞得我渾身生疼眼冒金星,我擠了擠眼睛晃了下頭想要快速回復神志,可沒等我看清一切的時候,我的腰部一緊,身子直接被大塊頭舉了起來,兩米多的高度啊!誰能想象得到我當時的心情,恨不得直接開啓引魂路直接躲進去,管他什麼丟人不丟人的,反正他們三個也不認識我,愛他媽的咋整咋整,老子可管不了那麼多。
可惜啊!幻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我雖有此想法,但無奈根本就沒有掏出通亭的機會,我的身子在大塊頭的手裡猶如小雞子一般,從左摔倒右,從右摔倒左,被虐的悽慘無比,我只想抱頭嚎啕痛哭,大喊:“好漢饒命啊!”
不過這也只是我的想法,我怎麼會那麼沒出息呢?別說我的身份是判官就算真死了也照樣能復活,哪怕是會死的生人,那也是士可殺不可辱的。
我咬着牙強忍着胸口的憋悶,一聲不吭的被他甩來甩去,沒有一點還手的餘地,雖然巨疼無比,但也同時賤逼逼的想,多虧老子的身份和體質特殊,要是換做常人,兩個來回就要去領盒飯了,同時也感到好奇,難道他就只會這一個動作麼?對待屍體是這樣,對待我也是這樣?
十幾個來回後,我被大塊頭摔的是暈頭轉向,終於忍不住,胸口一陣灼熱,一口血從我嘴裡噴了出來,直接噴到正要再次摔我的大塊頭臉上,這一噴不要緊,直接將我的氣脈強行打通,喘了一口氣恢復了呼吸和心跳。
“住手”
就在我以爲自己會再次坐上人力飛機起飛的時候,高老出聲制止了大塊頭的動作,大塊頭聞聲,老老實實的把我放在地上,雙眼通紅的站在了一邊,看樣子簡直就是意猶未盡啊。
“妙哉,妙哉……!哈哈,你小子真是奇蹟啊!……”
蕭老看到躺在地上氣喘如牛鼻口穿血的我,興奮的拍手叫好,細長精煉的眼珠轉了轉,隨後再次笑眯眯的衝我說道:
“小子,你拜我爲師如何?”
一句話差點把我雷的外焦裡嫩,我捂着胸口,強忍着疼痛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莫名其妙的看着站在通道口處興奮異常的蕭老,十分不解的問他:
“拜你爲師?”
“對啊!拜我爲師,以你獨特的體質和耐打的能力,做趕屍匠是再合適不過了,我蕭善來活了五十六年你是第一個被我看上眼的,怎麼樣小子,如果你拜我爲師我現在就帶你走”
我真不知道他這是誇我還是誇我啊?
什麼叫耐打的能力,這不是在側面說我只有捱打卻沒有還手的份麼?我氣的牙根直癢癢,真想破口大罵,可當我的餘光看到旁邊站着的大塊頭後,又把那些罵他祖宗的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
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媽,老子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拜你爲師?你讓我考慮考慮啊……”
我強顏歡笑的扯着嘴角,想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最起碼在我考慮期間不會再捱打了吧!
這麼想的同時,我將手慢慢的移向褲兜處,摸着兜裡的通亭想要打開引魂路逃進去,就在這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通亭之上突然發出極爲燙手的感覺,隨後一抹詭異的光芒從我兜裡散發出來,同時,周圍的溫度驟降,極爲濃重的陰氣冒了出來,把在場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全部驚的四下看去,尋找陰氣的來源。
這是……什麼情況?
“你……”
蕭老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的身後剛要說些什麼,卻突然又停了下來,我下意識的往後邊的牆上一看。
好傢伙,本是綠色的牆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洞口,一隻陰魂手提着白色的旗子從牆裡硬擠了出來,剛進到屋子二話不說就揚手一揮,旗子隨着他的動作來回的翻騰幾下,屋內的三人就猶如石化了一般,瞬間沒有了半天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