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山風,在耳邊刮過,而葉修文的身子,則如同一節爛木頭一般,自打百丈高空,跌落!
葉修文的胸口被貫穿了,那破損的大洞,看上去異常的猙獰,彷彿足有一個成年人的拳頭大小。
貫穿,這是一個貫穿傷,你甚至可以透過那破損的大洞,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同樣瘦削臉的少年!
他身着白袍,眼眸之中充滿了那種永恆!
那種永恆的光芒,世人難見,似乎即便是餘罪,都不具備如此可怕的眼神!
“呼!呼!……”
這一幕,葉修文並沒有看到,他的視力,已經開始模糊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如同夢魅一般的襲來,充斥葉修文的大腦!
無望的空虛,那是無望的空虛。而那種心臟的擠壓感,想必再也不會回來了。
因爲葉修文的心臟丟掉了,他丟掉了一個人的生機。一個人,最爲寶貴的生機。
他甚至連扣動一下自己的手指,都根本辦不到,他徹底的喪失了,對於自己身體的控制。
“你還是太弱了!你毫無警覺,每一次都要我來提醒你,但是,你難道就不知道?就不知道?……”
餘罪,這是餘罪的聲音。而餘罪飽含恨意的聲音,就響徹於葉修文的內心世界,甚至這樣的聲音,竟然也越來越弱了。
葉修文,駁無可駁,辯無可辯,他的確太依賴餘罪了。
他從來就沒有過危機感,他每次都要餘罪來提醒自己,而且往往還要做出自己錯誤的判斷。
“該死!……”
葉修文咬緊了牙關,卻根本無能爲力,只能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隨風漂泊!
“轟!轟!……”
葉修文的身子飄泊,宛如斷了線的風箏,而也就在這時,一聲聲無比巨大的轟鳴,將響徹於那一處瘋狂的戰場!
戰場是瘋狂的,是充滿了喊殺,充滿了泥濘的!
那泥濘是血,是殷紅的鮮血,是屍體,是一具具,尚存餘溫的屍體。
屍體在遭受着踐踏,而神武門的弟子,則在這一踐踏的之中,發出自己的嘶吼!
但是沒有用,即便他們知道了那些怪物的弱點又能如何?這種骨妖,便是這個世界的王者。即便是玄器,皆無法撼動骨妖,那無比堅硬的骨頭!
獨孤飄竹冒險爬到了那怪物的肩膀,但卻因爲一次無比巨大的撞擊,直接將他的身子,嵌入了崖壁之中!
獨孤飄竹齒縫滲血,整個人,就宛如一張貼餅子一般,死死貼在了上面!
“轟!”
徹底的消失了,獨孤飄竹在第二次撞擊襲來之際,便僅剩了一股血漿,自打那崖壁之中,涌了出來!
獨孤飄竹死了,那個神武門的第一天才,便在那怪物的一擊之下,屍骨無存了。
“啊!……”
慘叫!無比犀利的慘叫,卻是濮陽昊生所發,他被骨妖給捉住了,被捉住了一隻手臂,他掙扎,他發出了自己的哀嚎,但卻根本無法掙脫那怪物的手掌!
那個怪物正在高高舉起自己的手掌。他知道那怪物,將要做些什麼。所以也就在這一霎那,他毅然的揮動了自己腰間的匕首,將自己那一隻被捉住的左臂,狠狠的斬了下來。
鮮血!殷紅的鮮血,和着一聲慘叫,自打空中跌落,而那骨妖,卻隨同將自己的大手,憑空按下!
這一按!轟鳴炸響,鮮血橫流,所有神武門的弟子,皆不是這怪物的一合之敵,他們只有被生生湮滅!
“噗!……”
又是一聲裂錦的聲音傳來,又是一道長虹,即將劃破天際!
是水玲瓏,那一道倒飛的身影,正是水玲瓏。
可以說,水玲瓏與忠犬,理應是成功了,他們成功的撬開了那骨妖的頭骨,殺入了那一片晦暗的世界。
但他們同樣遇到了血骷髏。
忠犬被俯身了,而且就在水玲瓏即將斬殺那血骷髏的霎那,他被附身了。
忠犬一刀向水玲瓏斬來。水玲瓏躲閃不及,被在左臂,還有小腹,劃出了一道翻開的口子,自打高空跌落!
“啊!……”
身體的疼痛,或許水玲瓏可以忍受。但是那急速下墜的速度,卻令一個女人驚慌失措!
“走!……”
水玲瓏的身子急速下墜,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股莫名的力量襲來,竟然是神威,在這最爲緊要的關頭,爆出了自己的力量,護住了水玲瓏的經脈,將她的身體,橫推了出去!
“轟!”
巨大的手掌拍落了下來,宛如要將整座大地崩碎,而水玲瓏的身子,也將隨同那一道無比澎湃的洪流,直接被遠遠的轟飛了出去!
“修文!……”
最後一聲,這水玲瓏最後一聲,下意識的呼喚。而緊接着她整個人,便宛如炮彈一般,劃過了天際!
那種巨大的衝擊,直接令她神志全消,只能宛如瀚海之中的一葉輕舟,遠遠的飄飛了出去!
“嗡!……”
絕望的悲鳴!那是水玲瓏絕望的悲鳴!
而此時,這一聲極其悽慘,極其絕望的悲鳴,就好似一道利閃一般,橫跨了無數的時間長河,橫跨了無數的嘶吼,橫跨了無數的哀嚎,橫跨了無數,染血的戰場!最終,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炸響於葉修文的識海,將那神情萎靡的神魂,徹底的驚醒了!
“我還不能死!我還不能死,我死了,玲瓏怎麼辦?該死!我的玲瓏!……”
咆哮,染血的咆哮,自打葉修文的齒縫間,狠狠的吼了出來。
氣勢!那是氣勢!那是真氣,那是無盡的力量!
此時,所有的力量,自打葉修文的體內涌出,竟連餘罪皆連同喚醒!
“這是?”
餘罪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爲即便是她,在遭遇到了如此重創之際,想必也無法再爆發了。一個人的心臟何其重要,心元受損,根本就是神仙難救。
但是葉修文,竟然憑藉着自己的精神力量,阻住了,那急速下墜趨勢!
“喝!……”
伊志平大喝,一道道漆黑似墨的鎖鏈,便宛如不受餘罪驅使一般,瞬間爆棚了起來!
“什麼?他要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