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血上人面無表情，“老夫不在乎，你們是不是冒犯我，只要你們，不違揹我的意志就可以。”
他直視過來，“小女娃，這樁婚事，你答不答應？”
謝蓉面龐微白，腳下退後一步，似不能這目光之重。
“嗯？”枯血上人手指微動，鍾陽慘叫聲，頓時更加淒厲，他眉心，開始有大顆大顆，殷紅血珠滲出！
乾癟嘴脣微動，做出吮吸動作，這些血珠頓時飛入枯血上人口中，他眼睛一亮露出享受模樣，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這表現，嚇得鍾陽魂飛破碎，“二師伯，救救我，快救救我！”
第二山之主大急，尖叫道：“謝蓉，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鍾陽被他殺了！”
謝蓉眸子冰冷，“師伯是要我答應？”
第二山之主咬牙，“答應又如何？謝原已是枯血前輩的義子，修爲也已達到宗師境，匹配你綽綽有餘！”
謝蓉冷笑，“既然師伯看得上他，自己答應就是。”
“你……”第二山之主大怒，“枯血前輩，萬事好商量，但請手下留情，不要傷了鍾陽。”
枯血上人怪笑，“這小丫頭若不答應，整個五行山，誰都逃不掉，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
第二山之主瞪大眼，面露驚怒，她萬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狂妄，竟敢直接威脅整個五行山！
哪怕，對方是宗師巔峰，非五行山可以抗衡。但不要忘記，他們是隱門，與海外天世界，無數個大大小小的隱門，在某個層面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枯血上人若真的，依仗修爲屠滅五行山，勢必會受到海外天世界，所有隱門的聯手追殺。
這點在歷史上，每次都得到了驗證，毋庸置疑！
所以，她不信，枯血上人真敢動手。
可蓑衣翁知道，對方既然說出來，就真的會出手。
因爲很多年前，他就已經，做過不止一次類似的事情。
西涼寒山宗、渭南浣溪池，兩大隱門的消失，正是拜枯血上人所賜。
只是歲月太過久遠，且當年之事，對整個隱門而言，都極不光彩，所以未曾記載流傳下來。
至於不光彩的原因，眼前活蹦亂跳，威脅五行山的枯血上人，就是最好的解釋。
蓑衣翁活的夠久，隱約知道其中一些隱情，此刻後背已被冷汗打溼。
若說作爲一方隱門，五行山傳承數代十數萬載，哪怕如今山門衰退，最強者只是宗師境。
但依靠山門防禦，也完全可以，將大宗師境強者抵禦在外。
可謝原的存在，卻將這一道防禦撕裂，直接帶枯血上人進入第一山，也就破了五行山得最強之處。
若真的激起，這老魔的狠辣之心，怕是今日之後，整個五行山都將不復存在！
一念及此，蓑衣翁心頭大寒，沉聲道：“謝蓉……與謝原間的婚事，答應下來。”
謝蓉面露難以置信，“師伯！”
“答應吧，就算不爲山門，你就當是，回報亡故的沙路師弟的養育、栽培之恩。”蓑衣翁語態沉凝。
謝蓉沉默。
她不開口，身體卻輕輕顫抖起來，顯然心中念頭正劇烈掙扎。
第二山之主、第四山之主瞪大眼，眼底同時露出震驚。
可隨即，兩人就沉默下去。
從蓑衣翁的選擇中，他們終於察覺到了某種殘酷現實。
枯血上人大笑，笑聲尖銳刺耳，“考慮清楚沒有，老夫的耐心很不好，而且我現在已經感覺餓了。”
他舔着嘴角，“這小子雖然讓人厭惡，但他的鮮血，味道卻很不錯，不如讓老夫飽餐一頓你再繼續考慮？”
謝蓉握緊拳頭。
“哈哈！”
枯血上人一張嘴，鍾陽眉心鮮血狂涌，像是一道噴泉般，蘊含着他精純力量的鮮血，被他大口吞食。
“謝蓉，求求你，我不想死，求你救我！”
鍾陽驚恐尖叫。
他身上的氣息，正在以驚人速度削減，隨着一聲痛苦哀嚎，宗師境界轟然崩潰。
鍾陽已然掉落至萬法境，臉色一片灰白，鮮血噴涌的更快，身體快速乾癟下去。
“謝蓉！”
第二山之主憤怒尖叫。
蓑衣翁皺緊眉頭。
終於，謝蓉擡頭，“我答應了。”
枯血上人鬆手，鍾陽摔倒地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瑟瑟顫抖。
他眼神驚恐，露出無盡痛苦之意，可最深處，卻掩着一份深深的怨毒。
謝蓉看着他，“我身上的毒，是第五山所下，我不知道究竟是誰所爲，但終歸是你師徒二人密謀。莫語大人已廢掉你的師尊，我便廢了你，算是了結你我間的恩怨。”
她無視第二山之主怒火洶洶的眼神，目光在周邊掃過，“今日起，我謝蓉與五行山之間，再沒有瓜葛。”
枯血上人大笑，“這丫頭有些性格，老夫也很喜歡。”
他眼中一陣閃動，突然揮手一抓。
謝蓉臉上僞裝，直接被他撕下，露出真容。
這一刻，哪怕被痛苦、怨毒噬咬心神的鐘陽，都微微一呆。
謝蓉的那份美麗，已超出凡俗！
枯血上人眼眸大炙，“老夫活了這麼久，單論美貌，你這丫頭可排前三。”
他扭頭，“謝原，爲父想先享用她一番，你再等幾日，可好？”
謝原臉色微變，擠出笑臉，“義父既然喜歡，謝蓉自然歸您所有，孩兒不是真的要娶她，只想出一口惡氣罷了。”
枯血上人怪笑，“好了，爲父不會要這個丫頭，否則哪天晚上，怕是忍不住會吸乾了她，豈非暴殄天物。三天後，帶老夫嘗過鮮味，她就歸你了。”
謝原感激涕零，“多謝義父！”
枯血上人招手，“小丫頭，跟老夫走吧。”
謝蓉臉色蒼白。
她擡頭，向第三山看去一眼，隨即低下頭去。
邁步，走向枯血上人。
她已決定，離開五行山後，即刻自我了斷。
這一眼，就當做是，與莫語大人的訣別。
枯血上人擡手，抓住她的肩膀，陰寒之力瞬間灌注全身，將她整個定住。
“小丫頭，老夫雖然年紀大了，眼睛卻還沒瞎，你想死，也得在我玩過之後。”
大笑幾聲，他沖天而起。
謝蓉眼露絕望。
突然間，好似晴天一個霹靂，大地突然翻滾起來，像是沉睡中的地龍，在此刻覺醒。
轟——
滔天氣息，像是無形山嶽，直接衝入雲霄，激起漫天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