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幹啥呢?”就在戰鬥一觸即發之時,樓九夜突然非常無辜地眨眨眼睛,看向兩邊劍拔弩張的傭兵,一臉不解。
“大小姐,您剛纔不是……”張雁張口結舌地看着樓九夜疑問的眼神又飄向了祈,然後君無棲一臉黑線地揉了揉眉心。
冷傲風額頭青筋一條,一臉早知如此的表情將樓九夜嬌小的身子擋在自己身後,歉意地看向燕東離:“燕團長,我想這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什麼誤會不誤會的!哪兒來的臭丫頭,敢上手就殺了我們的人!”燕東離還沒反應,從一旁竄出個身着奢華淺棕色長袍的男人,生着一副尖耳猴腮,倒三角小眼中閃動着賊光。
“你又是誰?”樓九夜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我?我可是東方傭兵團的御用靈符師!中品靈符師範方就是我!”那男子大言不慚地自吹自擂,但是看東方傭兵團的衆人對他的避讓態度,本事倒是不會是假的就是……
“中品靈符師?”樓九夜一皺眉,不明白他一個區區中品在自己面前牛什麼……
“怎麼樣,怕了吧!告訴你小丫頭,你現在就討饒還來得及!乖乖把你身上值錢的都交出來,我饒你不死!”範方以爲樓九夜的表情是害怕,所以更加得意了起來。
“什麼時候東方傭兵團改成強盜團了?還要留下過路費不成?”冷傲風語氣微沉,這該死的小人竟然敢威脅樓九夜,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當時受了詛咒的冷侍雲求到他那裡,他這個中品靈符師還不照樣拿那詛咒沒辦法,樓九夜卻是一出手就輕輕鬆鬆破去了詛咒!想來比這範方厲害的不是一點半點!
燕東離拍着胸口好不容易別出句話來,便是急忙喝止範方進一步的挑釁:“範先生,這之間怕是有誤會的,您先稍等等。”
“燕團長,我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這個不知哪兒來的丫頭的惡行!我們慘死的團員還在那兒呢,怎麼能說是誤會呢!”範方眼神透着陰狠,看向樓九夜時似乎被她絕美的容顏震懾,露出了極其猥瑣的眼光:“你這丫頭要是沒什麼寶貝能賠償我們的損失,就用你本身賠償吧!”
“看來東方傭兵團是這位範方先生爲尊咯?這種事情你確定不需要跟你的團長商量一下麼?”樓九夜倒是沒怎麼生氣,本是出於好心幫這些人逃過一劫,沒想到碰上個腦殘靈符師,沒什麼水平偏生眼睛長到了頭頂上。
沒等燕東離說出下句話,樓九夜已經幾步跨到了又一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傭兵面前,那傭兵同樣穿着東方傭兵團耳朵服裝,但是一雙手卻微微地扭曲着,動作詭異地遲緩。
後脖子被樓九夜一把揪住,被強迫着揚起了頭顱,當衆人看到他那泛着青色的猙獰面目時,紛紛倒吸了口涼氣!
眼珠子凸出成了金魚眼,大嘴張着舌頭耷拉在外邊,一邊流着口水一邊扭曲着手臂要掙脫樓九夜的
鉗制,眼神中透着死寂的綠光,只剩下了純粹的獸慾。
“嘶……這是什麼怪物!”範方似乎被那傭兵的樣子嚇了一大跳,慌亂地後退了一步,躲到了燕東離的身後,急急忙忙向四周看着,生怕哪裡再出現一個。
“看到了麼範先生?”樓九夜噙着好整以暇的笑容,不無譏諷道:“這叫屍毒懂麼?薩爾鎮的鬼兵集體變異,但凡致命傷被鬼兵所傷,就會在死後化爲鬼兵的一份子,現在懂我爲什麼要作出剛纔那樣的舉動了麼?”
“誰知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鬼話!這一切有可能就是你們不夜的陰謀!”範方還在嘴硬,被一個小姑娘呼喝來呼喝去,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嚴重受挫!
“呵呵,其他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吧,範先生?”樓九夜一把將那已經變成鬼兵的傭兵震成了碎片,身影晃動了一下,已經繞開了燕東離,直接逼近了範方。
樓九夜陰測測的話語就響在範方的耳邊:“需不需要本小姐幫你把腦袋打開,然後把事實的真相幫你塞進去?”
“你,你給我滾開!燕團長!快把這個妖女趕走!”範方驚慌失措地連續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索性大叫着污衊道。
“夠了!”燕東離面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後在範方話音未落時一聲斷喝,手中的細劍直直插在了範方摔坐在地上的身側,語氣中帶着罕見的凌厲!
範方被噎得一陣白眼,驚疑不定地看向面色冷硬的燕東離,後者直接擠不跨到了樓九夜身前,拱手做了個大禮才道:“我替屬下向小姐道歉了,是燕某管教不力,還望小姐不要介懷。”
“對於這種人呢,我通常都會做一件事情。”樓九夜臉上的神色談不上友善,顯然是不想善了的:“我們不夜好心跑過來幫忙,又在打退鬼巫後再次幫你們剷除了這個屍毒的威脅,不但得不到什麼好處,還平白惹了一身騷……”
樓九夜再次繞開燕東離,人應快速在空中折了兩三次,一腳勢大力沉的橫踢踹在了範方的側臉上,直接將這中品靈符師羸弱的身體踹出了五里遠。
“不過是區區中品靈符師,三年前怕是也這樣吧,三年了都無寸進,還好意思出門?要我是你的話,早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樓九夜撫了撫長袍上莫須有的灰塵,聲音冰冷道,轉而看向一旁的燕東離:“燕團長,這種只會給傭兵團惹麻煩,卻沒什麼貢獻的人,九夜實在不明白爲何能夠留在東方這樣久負盛名的傭兵團內。”
“範先生乃是燕某的一位知己之弟,實在是被託付照顧,脫不得身。”燕東離微微苦笑,看來這少女對自己的印象也要變差了。
這麼不分親疏的任職方式是很欠妥,但是隻要他一想到會讓這突然出現的精靈般的少女感到厭煩,燕東離就覺得本就煩悶的心情更加鬱結。
原本就勉強壓抑住的傷口頓時有點崩散,燕東離悶哼了一
聲,腳步微微一踉蹌。
這時候從旁邊扶住他的卻是樓九夜,只見她眼神閃爍着盯着他後肩上的創口,很是嚴肅地抿了抿脣,表情倒是沒有方纔那麼嘲諷了:“你究竟身體差到了什麼程度啊……”
這種死氣其實就是鬼兵的刀刃上附着的黑暗氣息,而那些受了致命傷而身死的傭兵,之所以會變成類似於鬼兵的存在,就是因爲這死氣沒有身體機能的牴觸,而佔據了身體的主導。
燕東離後肩上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很嚇人,但是卻並沒有傷到要害,卻因爲那死氣而遲遲不能癒合,甚至還在不斷地崩散着,可見燕東離本身的身體機能已經弱到了一定境界……
“無礙的。”燕東離苦笑着微微掙脫她的扶持,靠着細劍勉力站着,脊背卻是挺得筆直。
“我看馬上就要有礙了。”樓九夜沒好氣地堵了他一句,鬼使神差地再次伸出了援手:“你信我麼,信的話我就再救你一次!”
燕東離神情微一怔忪,旁邊的範方從眩暈中醒轉過來,看到樓九夜似乎又要做什麼,急忙想要再摻合一腳,卻被早就看不順眼的冷傲風一巴掌扇到了樹上。
“我信你。”燕東離沒猶豫多久,淺笑着點點頭,眉宇間化不開的憂鬱似乎也慢慢暈染淡薄了些。
樓九夜露出滿意的笑容,雙手拍了拍他後肩上的傷口,引得他眉頭輕輕一挑,才緩緩說道:“我可先聲明,我沒有什麼靈符師證明啊……”
遠處還不死心的範方,似乎是害怕樓九夜治好了燕東離會讓自己在東方傭兵團的地位一落千丈,於是不遺餘力地試圖阻止:“燕團長,您可千萬不能讓那女娃娃亂來!連個證明都沒有也敢隨便給人去除詛咒!你這黃毛小丫頭難不成以爲這是過家家麼?”
樓九夜終於不勝其擾地狠狠揮出一掌,金黃色的魂霧化爲一道鋪展開來的陣法,瞬間罩在範方癱軟的身體周圍,成功讓他身體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動彈不得,自然連舌頭也失去了自由!
沉沉吸了一口氣,樓九夜的聲音帶着寒冬三月的肅殺,在林間響起:“去你媽狗屁的中品靈符師,你連不夜冷團長的詛咒都擺弄不明白,唧唧歪歪的屁啊!”
“我手上三天治癒了冷團長的詛咒,不服來辯啊!男人難道是靠嘴生活麼?沒本事就乖乖夾着尾巴做人懂了麼?再給我在那唧唧歪歪就剁了你!別以爲我不敢!”
一連串髒話出口,樓九夜總算覺得心裡舒坦了些,在燕東離略微吃驚的眼神中,一掌拍在了他後肩上的傷口,周圍騰起一片濛濛霧氣。
樓九夜手中再次出現的是墨黑色的暗黑魂力,籠罩在寬大的袖袍之中,外人根本看不到。
唯一能夠注意到的,就是燕東離,樓九夜脣角牽了一下,聲音壓得極低道。
“燕團長的傷我根本不需要靈符來解決,不過這個手法嘛,就需要燕團長代爲保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