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剛冷冷掃了衆人一眼,凡是被他看到的人皆是感覺背脊像**了一根冰錐,寒到了骨子裡,當刑剛看到幽蘭牧清秀的面頰時,不滿的冷哼一聲,眼眸中的厭惡之色毫不遮掩。
幽蘭牧眉頭微皺,從白虎堂第一次遇見這位執法殿師叔開始,對方似乎就對他有什麼偏見,見刑剛冷眼瞪着他,幽蘭牧毫無避諱的迎上了刑剛的目光。
“所有喧譁的人扣除三個月的修煉用度。”刑剛站在臺階上神色肅然的說道。
“弟子領罰。”衆弟子嘴角一陣發苦,面對這位冷麪師叔,他們連解釋一句都不敢,紛紛俯身領命。
可他們心裡卻後悔的要死,暗罵了不知多少句,內堂裡面的競爭比外堂還要激烈,一下子扣除三個月修煉用度,可是要了親命,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拉開境界,這賣笑賣的實在是太虧了。
刑剛轉首盯着幽蘭牧,一字一句的說道“至於你,聚衆喧譁,扣除半年修煉用度!半年之內你無資格從內堂領取一粒丹藥。”
有了幽蘭牧做對比,衆人心裡一下子平衡了,半年內沒有門派資助的靈丹,這境界鐵定要在原地打轉,衆人低眉看向幽蘭牧的目光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幽蘭牧沒有領罰,而是挺着腰桿不卑不亢的朗聲道“弟子騎着飛行坐騎落於廣場,至始至終從未說過一句話,更不認識在場的衆位師兄,何來聚衆喧鬧一說,師叔的責罰弟子不敢領受。”
衆人整齊的倒吸一口冷氣,紛紛猜測這個看起來面生的黑子弟子到底是誰,竟然敢回頂冷麪師叔的判罰,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後生可畏。
刑剛抖着麪皮,忍不住冷笑兩聲,任誰都能聽出他笑聲中的刺骨寒意。
刑剛執掌執法殿數百年,已經有上百年沒有看到敢質疑他判決的人,如今被幽蘭牧如此當面質疑回頂,不由臉色轉青,威勢逼人。
“你是說我判罰不明嗎?”刑剛沉着聲音問道。
衆人聽着那壓抑到極點的聲音,不由輕顫了一下身子,相互對視一眼,悄悄向後退了幾步,儘量從冷麪師叔的視野中離開,以免被牽連進去,他們知道冷麪師叔發怒了,後果很嚴重。
“弟子不敢,但弟子認爲師叔未經調查就斷然判下刑罰,弟子口服心不服。”
衆人額頭開始有些冒汗,這哪裡是口服心不服,明明就是口不服,心也不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刑剛那輕蔑、厭惡的眼神,幽蘭牧心中有氣,迎着刑剛的目光直視,沒有任何退避之意。
刑剛盯着幽蘭牧看了一會兒,厚嘴脣微張,冷聲道“好,今天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天璇宗以法治宗,即不會冤枉一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忤逆的弟子。”
“你,把剛纔事情的經過說一遍。”刑剛食指斜指向站在周圍的一名黑衣弟子。
被刑剛指到的那個人頓時嚇了一跳,哆嗦着嘴巴說道“弟子…弟子…”
刑剛怒目一瞪,喝道“說!”
刑剛這句喊得十分有力,聲勢驚人,憑空炸響的喝喊聲震的周圍空氣一顫,所有人都感覺被空氣重重的推了一下。
那名直面刑剛怒意的黑衣弟子更是嚇得差點暈了過去,好似靈魂都快要離體昇天,最後在刑剛懾人的目光中將事情經過結結巴巴的說了一遍。
聽完事情緣由,刑剛臉色越來越難看,如果真按這名弟子所說,那他可真就是判錯了。刑剛又接連點了幾人詢問,結果他們回話的內容都是一模一樣,幽蘭牧確實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事情也不是他挑起來的。
刑剛臉色十分難看,由青轉黑,誰都能看出他此刻正強壓着心中的怒火,隨時都有可能放出火山爆發的威勢。
“你們很好……”刑剛微抖着厚嘴脣輕聲道,這聲猶如晴天驚雷炸在衆人耳旁,嚇得所有人都跪了下去,空曠的廣場上只有幽蘭牧一人挺着脊樑站在那裡,可這站着的單薄背影卻讓刑剛臉上火辣辣的。
“所有在內堂大殿前面喧譁的人扣除半年修煉用度!”刑剛滿臉煞氣的喝道,隨後大甩袖袍,走進了內堂,一片哀號聲隨即在刑剛身後響起。
霎那間,無數道仇恨的目光凝聚到幽蘭牧身上。
幽蘭牧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知道這回樑子結大了,在場數十人就他一個人沒有受罰,那可是整整半年的修煉用度。
“小子,你是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害的兄弟們沒了半年的靈丹,你怎麼解釋。”
“對,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否則你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裡!”
幽蘭牧冷眼環視衆人,道“解釋?你們嘲笑我的坐騎引來師叔責罰,還要什麼解釋。”
幽蘭牧這句話說出去,立時在人羣中炸起了鍋。
“好猖狂的小子,絕不能放他離開。”
“給他點顏色看看。”
衆人羣情激奮,快步上前將幽蘭牧給圍了起來,氣勢壓人。
“一個新晉內堂的雛兒也敢在師兄面前擺譜,馬上跪下來道歉,否則今天就讓你橫着離開。”
幾名目光不善弟子揉着拳頭靠了上來,雙方距離漸漸接近安全的底線。
大黑鳥見衆人攜勢而來,絲毫沒有退卻,反而張開佈滿傷痕的翅膀,發出激昂的啼叫聲,似一名士兵在戰鬥前的怒吼,衆人壓迫過來的氣勢根本就嚇不住大黑鳥。
幽蘭牧嘴角翹起一抹笑容,撫了撫戰意盎然的大黑鳥,讚道“果然是隻好鳥。不過,這裡可不是你的戰場。”
幽蘭牧掃了眼幾個逼上來的黑衣弟子,露出雪白的牙齒,面帶笑容的說道“在內堂門口聚衆喧譁就被罰了半年修煉用度,不知道在內堂門口私自鬥毆是什麼罪名?”
已經走到幽蘭牧三米範圍以內的弟子皆是一愣,隨後一個個面色鐵青,緊握着雙拳卻不敢擡起來。
“若是各位師兄沒事,那師弟我可就先走了。”幽蘭牧無視衆人的威脅,慢步走到了大黑鳥身邊。
“他奶奶的,小姬子你是不是耍你黑爺爺,在靈田邊上等了那麼久,那個叫李牧的混蛋怎麼沒出現,你黑爺爺我都快讓蚊子給吸乾了。”一個熟悉的喝罵聲從遠處飄來。
幽蘭牧看到一個滿臉鬍鬚的黑衣弟子從下山的臺階上走了上來,寬厚的肩膀上扛着兩板大斧,竟是老熟人黑炭頭。
“黑爺爺,那個叫李牧的人之前確實是住在那裡,我剛打聽清楚了,他好像被青霞峰的長老收爲弟子,您想要找他報仇只能去青霞峰找他…”黑炭頭身邊一個瘦小的白色身影諂笑道。
幽蘭牧瞪大雙眼發現那個瘦小的白色身影竟也是熟人,好像叫姬長鳴,聽到姬長鳴挑撥黑炭頭來尋找他的麻煩,幽蘭牧臉上浮上一抹怒氣。
“姬長鳴!”幽蘭牧沉聲大喝。
姬長鳴頓時嚇了一跳,原本他一個外門弟子是無資格進入內堂廣場的,現在被人突然叫破名字,頓時嚇得連連向聲音傳來方向作揖。
“師弟錯了,師弟錯了,請師兄息怒,師弟不該擅自進入內堂範圍,師弟這就回…”姬長鳴說着就要轉身而走,忽然他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幽蘭牧,立時拉着黑炭頭的衣袖喊了起來,“黑爺爺你看,你要找的那個人就在那裡。”
幽蘭牧臉上怒意更盛。
黑炭頭順着姬長鳴的手指一看,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二話沒有,舞着大板斧衝了過來,斧刃之上紅光閃耀,威勢驚人。
“呀!呀!呀!”黑炭頭揮動右斧,一招力劈山川,豎斬而下。他所衝過的地方,所有人紛紛讓開道路,絲毫沒有攔阻的想法,反而打着看熱鬧的心態將幽蘭牧的退路給擋住了,在幽蘭牧周圍拉起了一圈人牆。
幽蘭牧看着衆人的小動作,冷哼一聲,雙拳一提,十六輪靈力波動暗暗運轉。
鋒銳的斧刃徒然紅光大放,如烈日般晃的人睜不開眼睛,幽蘭牧無法看清黑炭頭的攻擊路線,立即向後倒退,跳出黑炭頭的攻擊範圍。
可幽蘭牧剛沒倒退兩步,身後忽然有劍光亮起,幽蘭牧來不及看清是誰在人羣中偷襲於他,立即改後退爲前衝,加速前撲,躲過那卑鄙的一劍。
此時,黑炭頭的紅色斧刃迎頭斬下,幽蘭牧面色一變,立即揮出左拳重重砸在大斧的側面,斧刃失去準頭偏向另一側斬了下去,幽蘭牧額前飄動的細發迎光而斷,大斧從幽蘭牧頭前斬過,斬在廣場上的石板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轟!”三寸厚的石板四處散裂,在廣場上留下一個半米深的大坑。
幽蘭牧順勢翻身躲向另一側,當他穩住身形時,額頭一角浮現一道細小的血痕。
“大家看到沒有,這招就叫做惡狗啃屎,沒啃到屎,結果撞了個頭破血流。”一名圓臉的黑子弟子仰首哈哈大笑。
看到幽蘭牧狼狽跳開的模樣,人羣中立時響起一片嘲笑聲。
幽蘭牧冷冷看着那個笑的最歡的人,雙拳越握越緊,額頭的青筋開始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