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方正在靜室中盤坐,忽然憑空一聲雷叱炸響:“不肖子孫,還不過來受罰!”
蘇方又驚又愕,一股強大無比的神威降臨,將他籠罩,然後直接將他從靜室中抓走。
蘇方一陣天暈地轉,然後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他血氣翻涌,險些吐血。
搖搖晃晃地站立起來,這才發現竟被抓到了玄陵道場的議事大殿。
大殿之中,不僅是玄陵道場的高層全部到齊,來自坤虛神宗的一尊大長老巨頭,陌雲天等特殊弟子也都在場。
讓蘇方感到意外的是,夏雲姬竟然這麼快也回到了坤虛神界,站在黃眉老者的身後。
“不肖子,你乾的好事!”
在首位上巍然而坐的一尊老者,又是一聲雷叱,震得蘇方胸口一陣發悶,忍不住噴出一股鮮血,向後退出三步,險些坐在地上。
這尊老者高大威猛,如同一座巍峨大山,給人以高山仰止的感覺,此時他白眉怒挑,雙瞳燃燒憤怒火焰,怒視蘇方,讓蘇方一陣顫顫巍巍。
“這尊老者就是玄陵子,他到底是不是陌風華的親爺爺,竟然不由分說就如此對待我?”蘇方心中好不鬱悶。
唰唰唰!
一道道或是不屑,或是充滿憤怒,或是幸災樂禍的眼神,全都落在蘇方的身上。
玄陵子身旁的一尊黃眉老者,一隻手捋着黃鬚,巍然道:“玄陵長老,陌風華此次在雲濁神界,到梵族無理取鬧,不僅丟盡坤虛神宗顏面,還觸怒了梵族,梵族特意來人質問領袖。這次若是不對陌風華加以處置,領袖那裡,還有梵族那裡,都是不好交代。”
這尊黃眉老者,乃是坤虛神宗的一尊大長老,身份地位比玄陵子還要高出一層,並且受坤虛上人之命而來,看樣子不處置陌風華,這次誓不罷休。
玄陵子冷哼一聲。他雖然知道事情的原委,然而面對強大無比的梵族,卻也不得不忍氣吞聲。
蘇方心中一陣冷笑:“梵旭的報復,來得竟是如此之快,如此猛烈!”
這時夏雲姬冷冰冰地出聲:“不僅是要給梵族和神宗一個交代,陌風華肆意羞辱於我,敗壞我的清譽,無論如何還要給我一個交代!”
“陌風華行事如此孟浪,有損神宗聲譽,還險些引起與梵族的衝突,若是不加以約束,以後只怕會引來滔天大禍。”
一尊玄陵道場的長老嘆息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此人正是玄陵道場的祁長老,他的身份雖然比玄陵子低一層,卻也是道場的一尊頗有權勢的巨頭。
玄陵子看向蘇方,見蘇方嘴角溢出鮮血,他的眼瞳中流露不忍之色,然而再看看黃眉老者以及夏雲姬,卻又滿臉無奈與憤怒。
陌風華畢竟是玄陵子唯一的後人,在雲濁神界被人暴打,又險些喪命,他又如何不心痛?
偏偏梵族和神宗還前來興師問罪,恨不得要殺了陌風華才解恨,如此霸道,讓玄陵子憤怒而又無可奈何,誰讓梵族勢力強大,自家的孫子又太不爭氣?
忽然……
一尊威嚴老者急匆匆來到大殿。
玄陵子趕緊起身相迎:“刑罰大長老!”
威嚴老者狠狠地盯了蘇方一眼,冷森森地道:“玄陵子,你也該好好管一管你的寶貝孫子了。”
玄陵子一陣頭皮發麻:“風華又犯了什麼過錯?”
蘇方也是一陣愕然。
威嚴老者道:“有上百女弟子,前往刑罰殿控訴陌風華荒淫無道,仰仗身份,欺辱、玩弄這些女弟子,劣跡斑斑,讓本座都是觸目驚心。”
“玩弄上百女弟子?這陌風華有這本事?”蘇方又驚又愕。
接着威嚴老者又沉聲道:“尤其荒唐的是,陌風華此前進入神國皇宮,姦淫皇妃、公主十幾人,如此惡行,簡直讓人髮指!並且臨走之時,還拿走了神國的傳國玉璽,神國皇帝此時在山門前跪求,讓陌風華歸還國璽。”
“陌風華的確到神國皇宮胡鬧過,所謂的姦淫皇妃、公主,不過是有這個想法而已,卻並未付諸行動,至於拿走國璽,更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蘇方眉毛一卷,嗅出其中陰謀的味道。
瞥見陌雲天深瞳中的冷笑,旋即蘇方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全部都是他在搞鬼。
“跪下!”
玄陵子怒不可遏,爆發一股神威,降臨在蘇方身上。
蘇方感覺就像是整個坤虛巨山壓在他的身上,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口中噴出一股鮮血。
讓蘇方感到奇怪的是,玄陵子的神威看似恐怖,然而在蘇方跪倒的剎那,渾身的壓力又蕩然無存,口吐鮮血,看似悽慘,實則並未受傷,反倒是神體之內的血氣變得更爲通暢。
接着玄陵子的元神之音在蘇方神竅之中響起:“還不趕緊認錯!”
蘇方明白了玄陵子的用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卻並未出聲認錯,反倒是昂起頭,滿臉冷笑,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玄陵子一陣無奈的嘆息:爛泥,果然是扶不上牆!
一尊道場長老忽然開口:“風華畢竟年幼,再說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並且他也吃了大虧,訓斥一頓也就是。要說有錯的話,也是風華身邊的奴才,沒有盡到奴才的本分。”
被衆人羣起而攻之,此時竟然有人出聲解圍,讓蘇方好不詫異。
替陌風華解圍的是一尊女修,容顏絕美,嫵媚動人,氣息中帶着淡淡的妖氣,竟然是一尊實力超越天神境的妖狐。
“原來是她。”
這尊妖狐,名爲靈香媚,本來是玄陵子收服的一尊妖神,後來修行有成,又爲坤虛神宗立下大功,這才成爲整個坤虛神宗唯一的一尊妖神長老。
靈香媚對陌風華的父親極爲仰慕,愛屋及烏,對陌風華也是十分寵溺,視若子侄,這時候出聲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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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陵子總算找到臺階,伸手凌空一抓,一尊老者破空而出,重重地摔倒在蘇方的身邊,正是崇伯。
玄陵子巍然道:“陌崇,你身爲少主身邊的奴才,不知道忠心護主,反倒挑唆慫恿主人,做出諸多惡事。你可知罪?”
陌崇見大殿內的陣勢,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在地上連連磕頭:“這些事情,與少主無關,都是老奴唆使少主所爲,甘願受罰!”
“刑罰大長老,這惡奴就交給你處置,你看如何?領袖那裡,本座自然會登門向他解釋。”玄陵子向威嚴老者說道。
“也罷!”
刑罰大長老無奈地搖搖頭。
玄陵子畢竟是一方道場掌尊,不是尋常長老,又與坤虛上人關係莫逆,這個面子不得不給他。
再說陌風華的事情,雖然荒唐了一些,對於坤虛神宗而言,卻算不上什麼大事,既然有人頂罪,將陌風華訓斥一番也就過去了。
夏雲姬忽然冷笑道:“掌尊大人,我被陌風華羞辱,你又該如何向我交代?莫非你也打算讓這老奴替他受過?”
尊黃眉老者也跟着說道:“其他事情,領袖也許看在你的情面上,讓這老奴代罪也就算了。得罪梵族、抹黑宗門的事情,還有羞辱夏小姐的事情,你如何向梵族和領袖交代?”
玄陵子終於被激怒,沉聲說道:“你想如何?”
夏雲姬凌厲的眼神在蘇方身上一卷,森然出聲:“解除我與陌風華的婚約,廢掉他的道途!”
聲音一出,頓時大殿內一片寂靜。
原來重頭戲在這裡!
夏雲姬與梵族公子勾勾搭搭,只要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外人也就是嘲笑陌風華窩囊,卻不會說玄陵子如何,頂多也就是笑他養了一個草包孫子。
此時夏雲姬當面提出解除婚約,在規矩森嚴的坤虛神宗,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等於是當衆打了玄陵子的老臉,並且還是響亮無比!
並且夏雲姬竟然還提出要廢掉陌風華的道途,不可謂不狠辣。
至於對陌風華的羞辱,衆人自動忽略了,這草包廢物,再大的羞辱也是理所應當。
玄陵子渾身一顫,冷森森地說道:“夏家小姐,這可是領袖的意思?”
夏雲姬傲然道:“這是我的意思,陌風華是個什麼貨色,有什麼資格成爲我的道侶?”
接着她又出聲威脅道:“梵旭公子說了,若是掌尊大人不肯退婚,到時候他會登門挑戰陌風華,到那時候,陌風華性命難保,掌尊大人的一世英名也會毀於一旦!”
“好好好!”
玄陵子連聲冷笑,然後身子一顫,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血氣落在宮殿的牆壁上,將牆壁轟出一個大洞。
看着一下子變得萎頓下來的玄陵子,刑罰大長老等人一陣嘆息,子孫不孝,讓玄陵子這神宗強者,竟被逼迫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
“我來給你們交代!”
蘇方的錚錚之音驟然響起。
然後他從地上緩緩站起,隨手拉起崇伯。
“你?”
夏雲姬嗤之以鼻。
衆人紛紛看向蘇方,一陣意外之後,旋即不屑地搖頭冷笑,連玄陵子和靈香媚都是無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