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妹妹。 ”中年婦女的話印證了魏晶晶三人的猜測。
中年婦女叫曾怡欣，她妹妹叫曾怡芳。本來曾怡芳有一份好工作，但是由於經常犯病，工作丟了不說，平時還需要有人照看着。曾怡欣是個自由職業者，便讓妹妹跟自己一起照看店鋪。曾怡芳本來人很聰明，不發病的時候，比曾怡欣辦事還利落。就是時不時地會患頭痛的毛病。一患病就會說一些胡話。
“你們別看我妹妹現在犯病了是這個樣子。其實她讀了不少書。工作丟了之後，一開始是我照看她，她在我店裡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自從我妹妹到了我店裡之後，店裡的事情就是我妹妹在做主了。四年下來，我們的店鋪從以前的一家一個二十個平方的小鋪子，變成了現在的上千平方的賣場了。賣場我跟我妹妹一人一半。錢是賺了不少，就是我妹妹這病一直沒能夠治好。”曾怡欣不僅沒有因爲自己妹妹患病而感到丟人，反而以有這麼一個妹妹自豪。
“你們應該去好一點的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她明顯有毛病，怎麼會檢查不出來呢？”魏晶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曾怡芳怎麼看也不像正常人。
“怎麼沒去？省醫院算不算好醫院，去檢查了，一切正常，醫生說這是心理問題。應該去精神病醫院。但是我可不想讓我妹妹去那種醫院遭罪。”曾怡欣將妹妹扶起來。
“看過中醫沒？有個時候西醫不好治的病，試試中醫也許會有效果。”魏晶晶隨口說道。
曾怡欣猛的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中醫院不就在旁邊麼？謝謝你了，妹子。”
曾怡欣扶着妹妹往中醫院走去。
到了中醫院裡，曾怡欣才發現中醫院竟然跟省醫院一樣有很多科室。原來還以爲中醫就一個科就行了。她自然不知道該看哪個科。好在醫院掛號大廳裡有導醫員。
“頭痛？看內科吧。看內科的醫生怎麼說。”導醫員想了想說道。
中醫院掛號排隊雖然不像省醫院那麼緊張，但是人也不少，排個隊，花上幾個小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容易才輪到了曾怡芳。
坐診的是餘振。餘振的指導老師龔司典下午出去了，門診就交給了餘振。餘振在下級醫院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是主治醫生。到了這裡表現也讓龔司典比較滿意。龔司典經常偷偷懶，將很多工作交給餘振去做。
“你這頭痛已經持續了四年了？平時都是什麼表現？發病的時候是什麼狀況？……”餘振問了很多問題。
曾怡芳一一回答。
“先做幾個檢查。”問完了之後，餘振開始寫醫囑。開各種檢查單子。
各種常規檢查。血、尿、便三大常規檢查。接着是腦脊液檢查，再就是腦部ct、腦電圖、顱內超聲波檢查、神經系統放射性同位素檢查、肌電圖檢查、核磁共振成像、正電子發射斷層掃描……
餘振還真是膽大，這完全就是中醫院有條件做的檢查，他全部開了出來。
“不檢查。我不檢查！”曾怡芳一看單子，立即慌了。這幾年這些檢查她每一項幾乎每年要做好幾遍。受了不少罪。沒想到，跑過來看中醫，竟然還是要進行這些檢查。
曾怡欣也不樂意了：“醫生，你們不是中醫院麼？怎麼這些檢查跟別的西醫院一樣呢？”
“我們也是爲了更好了解病人的病情。中醫也要與時俱進嘛。現代化儀器設備能夠爲我們提供更加直觀更加準確的檢測結果。我們何必瞎子摸象呢？你不要有什麼想法。我們只是從病人的病情出發。每一項檢查都非常重要。”餘振有些尷尬，不過他可不會在病人面前退步。
“醫生，我們前不久纔在省醫院檢查過。檢查報告我也都帶了過來。要不你看看省醫院的檢查結果怎麼樣？這不是錢的問題。主要是我妹妹每次接受檢查都要吃不少苦。我也是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受罪了。”曾怡欣將不久之前在省醫院的檢查結果拿了出來。
餘振拿起來掃了一眼，便指着上面的日期說道，“這都是一個月以前的檢查結果了。疾病發展瞬息萬變，我要是按照這個結果進行治療，出了什麼事情，我是要負責任的。所以，還是要重新進行檢查。”
“你們中醫院怎麼也用排除法呢？你們這麼看病，那跟西醫又有什麼區別呢？”曾怡欣不滿地說道。
“那就對不起了。我們的規程上就是這麼要求的。我也沒有權利不按照規程去做。”餘振猛然想到了一個主意。話頭一轉，“不過如果你們看專家門診的話，那情況又不一樣了。正好我們院裡新來了一名非常厲害的專家，是蕭老的得意門生。蕭老可是專門給國家領導人看病的老專家。你想想看，他的學生肯定不會差。你們去他那裡看看，看看他那裡要不要進行這些常規檢查。”
“專家？”曾怡欣一聽“專家”二字，立即來了興趣，“要看要看。多少錢都無所謂。”
餘振聽到這個“多少錢都無所謂”又有一些肉痛。雖然他現在看病收入多少都是由龔司典說了算，不過因爲於子昂的關係，收入很大一部分還是能夠落到餘振口袋裡去的。
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以前的藥品回扣。但是醫院的檢查項目，還是有提成的。所以現在很多醫生喜歡開很多不必要的檢查，甚至是重疊檢查。醫院制度上的弊端，短時間內依然難以根治。
但是這個病人的病餘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省醫院的檢查報告顯示一切正常，就算病人做足了各種檢查，最後他也只能得出一個相同的答案。有錢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讓別人弄了這麼多的檢查。結果卻找不到任何病因，只怕不會這麼好收場。正好可以把這個麻煩免費送給那個搶了自己位置的傢伙。
餘振還特意叫了一個護士，讓她帶着曾家姐妹去了陳安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