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決定,自然沒有在停留的理由。
塔塔木其實很想自己走,因爲他覺得許青雲很危險,不想離他太近,只是望着手裡的那把斷刀,也就只好無奈搖頭,心灰意冷的跟了上去。
在荒漠裡行走,少言慢走,儘量減少體力支出,還好走的時候將其餘的幾個水囊已經裝滿,不用還擔心飲水的問題。只是沒走出多遠,許青雲就發現夜冷冷正悄悄扯着自己衣袖。
他垂眸望着她幽深的眼眸,問道:“怎麼了?”
“這個給你。”夜冷冷紅着臉,將寬大衣袖裡的東西,偷偷的塞在他的手裡,小聲說道:“別讓塔塔木看見,這樣一會還能給你個。”
許青雲默默的點點頭,不着聲色的藏在袖口裡,等着幾人又走出很遠的距離,察覺塔塔木沒有注意自己的時候,他將手裡的東西取出,望着掌心嬌豔欲滴的果實,忍不住輕聲笑道:“定是在大朝試上偷偷藏得,果然是個吃貨!”
漓果。
臨近中午,也是太陽最烈的時候,炙熱的陽光垂落下來,黃沙滾燙,遠處盡是漫無邊際的荒漠,氤氳的熱浪不斷蒸騰。
許青雲早已熱的汗流浹背,他抿了抿乾澀的脣角,有些忍不住的打開衣衫的前襟透氣,可依然擋不住這熱浪,望着走在前面如****上身的塔塔木,有些奇怪的說道:“你不怕熱嗎?”
“習慣就好了,這對於我們這些常年生活在南嶽的人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塔塔木很是不願跟他說話,聞言更是往前在走了兩步,想要跟他拉開距離。
許青雲聞言搖頭嗤笑,目光落在小臉通紅,額頭沁滿汗水的夜冷冷,心裡想着,這還是你們南嶽的小公主呢,不也熱的氣喘吁吁,難受的要命嗎?
雖是如此,可他還是擔憂的遞過水囊,卻發現早已空空。
他皺眉道:“塔塔木,需要找些水源了。”
塔塔木擡頭望了眼遠處的荒漠,又趴在滾燙的熱沙裡,彷彿都要把頭埋在裡面了,也不怕悶死,等了半晌才擡起頭來,指着北方說道:“這個方向應該有些水脈,雖然不多,但也足夠咱們飲用!”
許青雲跟夜冷冷兩人對視眼,心裡忽然覺得原本醜醜的塔塔木,此時也能如此可愛。
只是當他們尋到北面的那處水源,發現自己來的還是有些晚了,早有數道人影佇立在水邊,氣勢俱皆不凡,塔塔木直接站在許青雲的背後,滿是無所畏懼的說道:“我只負責找水,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們的了!”
許青雲二話不說,提着白乙劍就衝了過去,不大的小水坑可能過了今晚就會讓黃沙覆蓋,可對於他們來說能夠解決幾天的飲水,顯得有些珍貴,還沒有走進就能看見已經有七八道人影佇立在水邊。
是她!
許青雲一眼就發現人羣中的少女,她雖然衣着素色長衣,可那雙明亮的眼眸讓人記憶尤深,特別是抿脣時候的俏皮樣子,清美的臉頰浮現兩個梨渦,正是大朝試送給自己漓果美食的少女。
“魏長風,這裡可是我先發現的,你要喝水就喝,我也不會攔着你,可你憑什麼不讓我用?”少女擡眸瞪着黑衣男子,直言不諱的問道:“難道是憑你臉大不成?”
周圍幾人忍俊不禁,想笑似乎又畏懼男子的威嚴,始終憋着不敢笑。魏長風看着他們立刻勃然大怒,他其實長得本來還算可以,唯一的缺陷就是臉顯得有些長,看着就跟驢似得,此時聞言氣的手指都有些顫抖,道:“朱鳳,你別囂張,我魏長風今天就給你明說,這裡不是楚國,沒有什麼朱家,我就算把你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朱鳳!
許青雲心裡有些震驚,他擡頭望着少女熟悉的容顏,想着當年落倉書院的青石小巷,想着當年贈送自己血玉的少女,眼眸裡涌現出驚喜。
河水周圍的幾人似乎也注意到他這個不速之客,魏長風剛剛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不會有人知道,直接就讓人現場打臉,那張本就特長的臉,頓時拉的比驢還長。
他眼中寒光閃爍,厲聲喝道:“給我殺了,不留活口!”
朱鳳也已經察覺這裡的情況,見到許青雲的時候還很是開心,此時聞言她臉色驀然微變,想要縱身掠出卻讓魏長風死死纏住,她只能衝着許青雲焦急的大聲喊道:“傻小子,你快點跑啊!”
只是爲時已晚,魏長風帶來的五名修士,早已掠過百米,距離許青雲也不過縱身的距離。這些來自汝陽魏府的修士,面對那位朱家九小姐可能還會有些猶豫,不敢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可對於眼前這個少年,自是沒什麼太多顧忌,就算同樣世家子弟,可只要不是像朱家這麼變態就好。
五道劍光自沙丘撩起,能夠通過山河社稷圖來到這大魏秘境,境界修爲自己不會超過築基。此時這五人氣息也都是在守拙徘徊,除了兩名修爲略高的築基修士,那三名守拙境界的劍法也略顯獨特。
朱鳳眉尖微微蹙起,小臉已經沁出細汗,這樣的對手可能就是自己都覺得有些麻煩。她望着還在發呆的許青雲,想着他定是已經嚇傻了,心裡就忍不住有些焦急,直接抽劍擋住魏長風攻擊的同時,在懷裡掏出兩顆丹藥,直接就扔了過去。
轟!
煙塵四起,直接爆炸。
魏長風已經埋在翻起的黃沙裡面,他擡手都掉身上細碎的沙碩,又張嘴吐了兩口殘渣,忍不住破空大罵道:“朱鳳你這個小****,竟然拿農家的破爐丹來炸老子,把他們兩個都給我宰了,不留活口!”
朱鳳自是不會理他,正着急的向許青雲掠去,只是眼看着刀光就要落在許青雲的身上,她咬咬牙又在懷裡掏了把破爐丹,直接扔了過去。
農家破爐丹,起初不過是農家弟子用來炸爐的東西,後來逐漸走向攻擊的正軌。只是這種東西向來珍貴,也就只有朱家這種財大氣粗的人,能夠跟撒豆子似得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