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魔修。良善。憐憫這種情緒。是被摒棄的垃圾。是被唾棄的糟粕。
像錢婆婆這樣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魔頭。實在不太可能擁有這種東西。
可是今日。被一陣金光盪滌了魔氣。強行改變了心性的錢婆婆看到面前的嬰孩。卻沒由來的升起了憐憫。
她的手掌在顫抖。她的目光在閃爍。
應該落下的力量。卻遲遲不肯放出來。
那小小的手掌。摸在錢婆婆的臉上。就像是一連串可怕的閃電。侵襲了錢婆婆全身。
她的目光慢慢由閃爍。變得溫柔。
從未有過的和善表情。此時出現在了錢婆婆的臉上。
手掌緩緩落下。錢婆婆看着嬰孩道：“爲什麼。我就沒辦法殺你。”
嬰孩睜着大眼睛。看着錢婆婆。
清澈見底的眼神。帶着對這個世界的好奇與純真。惹人憐惜。
錢婆婆將手掌放在了嬰孩的腦袋上。
封印的光芒大盛。嬰孩緩緩閉上了雙眼。一顆類似石頭一樣的東西。被錢婆婆拿了出來。
這東西靈瑤也認了出來。不正是她吃下的金色石頭。
靈瑤在旁邊看的已經淚流滿面。她此刻已然完全知曉了自己的來歷。
而就在此時。畫面迅速變化。
錢婆婆與嬰孩的身影霎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靈瑤感覺自己就像被無邊的黑暗攥住。身軀不得動彈。全身冰涼。意識消沉。
眼角掛着的淚水。都被黑暗抹去。她已然不知道自己改何去何從。
就在此時。一道光從黑暗深處出現。如旭日東昇。很快便將所有的黑暗盡數抹去。
靈瑤看到一道人影從光芒中升起。然後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人影無比眼熟。正是她自己。
只不過。這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女子眼中的光芒除了倨傲。便是冷漠。
她下一刻便直接來到的靈瑤的面前。出聲道：“你終於回到該到的地方了。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二十年。”
靈瑤擡頭看着她道：“你就是我。我的力量全部都來源於你。”
女子道：“是來源於我們自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之間還需要分什麼彼此嗎。”
說着女子向靈瑤伸出了手。
但靈瑤卻退後了一步道：“你自稱神使。還口出狂言妄圖封神。你絕對不是我。”
女子道：“你看了所有的一切。還要說這種話嗎。你若不是我。那你是何人。我們來自混沌神域。是上蒼的使者。是天地的守護人。我們的使命。便是掌管天地的一切。”
靈瑤朗聲道：“可笑。就憑你的實力。也能掌控一切。”
女子以嘲諷的眼神看着靈瑤。繼續道：“如果當初神域沒有被毀。所有神使都沒有重傷。都沒有轉生。那麼掌控天地的一切。也不是什麼難事。怪只怪。那個叫無名的褻瀆者。他破壞了一切。還妄圖挑戰上蒼。他將我們神使打的七零八落。不得以才以各種身份混入了這些低劣的人類之中。你可聽過聖女的傳聞。你可知曉天生聖者的存在。不錯。那便是轉生的神使。她們都是我們的同伴。只等有一天。有人能再度喚醒她們。就像我們現在一樣。”
靈瑤搖頭道：“然後呢。你要抹殺我的存在。”
女子目光變的冷冽。以俯視的姿態看着靈瑤道：“你這個懦弱無能。毫無進取之心的我。神使的臉。都快要被你丟盡了。不過還好。這麼多年。你成長的還算迅速。從今天開始。肉身將歸我掌控。你好好在此反省你的所作所爲。等你反省結束。我便來接納你的一切。當我們神魂徹底融合之時。便是我們有能力封神之日。我不希望浪費力量來抹殺你。這會讓我這具轉生過的肉身。變得難以掌控。我希望你自己主動與我合二爲一。我們將完成上蒼的使命。讓一切重回安寧。”
說完。女子伸出了手掌。
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凝聚成囚籠。將靈瑤徹底封在了裡面。
靈瑤大聲道：“你幹什麼……你這是在奪舍我。”
女子笑道：“奪舍。我自己的肉身。也算奪舍嗎。你不過是代我掌管了幾十年肉身而已。你存在的價值已經結束。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做好你自己的抉擇。或者。你可以看着我。完成所有的使命。”
言畢。女子的身影迅速消失。
靈瑤看着女子。大聲道：“你出來。有能耐你就殺了我。你不能傷害我的朋友。你不能傷害陸凡與婆婆。”
女子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身影消失不見。
“靈瑤。靈瑤。”
正在講過去時候的錢婆婆忽然發現了靈瑤的走神。連忙用手掌推動靈瑤的肩膀。邊晃邊叫喊道。
靈瑤緩緩睜開了雙眼。但此時她的表情。她的眼神。都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
眼眸之中。帶着些許的金光。看着錢婆婆道：“很好。你的任務。完成的很不錯。果然上蒼將你派給我。是有原因的。”
錢婆婆愣住了。看着靈瑤。喃喃道：“你不是靈瑤了。你果然還是醒過來了。”
“靈瑤”輕笑道：“你早就知道。我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你封住了我的神魂。又封住了我的力量。這種褻瀆神靈的行爲。本來我應該讓你碎屍萬段。但看在你依舊讓我安安穩穩度過了最艱難的二十年份上。我決定原諒你。我的奴僕。你安心去吧。我現在要去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整個天地。也將因爲我的存在而顫抖。屬於我的最好時代來臨了。上蒼誠不欺我。”
錢婆婆收回了自己的手。道：“你不會成功的。所有妄圖封神的人。都將死的很難看。”
“靈瑤”笑道：“是嗎。我已經死過了。”
靈瑤起身大步向外走去。這一刻她身上的金光變得無比強盛。
只邁出一步。她的腳下便有道域的光芒亮起。力量瘋漲。氣息擴張。
錢婆婆忽的大聲道：“靈瑤。不要迷失本心。”
“靈瑤”轉過頭。疑惑的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錢婆婆道：“不。我是在跟另一個你說話。我在死亡的道路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