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聲,不過在場的人聽說他們之中還有魔修,立即全部拉開了距離。
四大魔頭懸空而立,看了許久,發現無人站出來,也面色略帶不喜。
鬼臉常傑道:“我們敬道心魔宗乃魔修典範,故此才專門詢問。既然這位同門不願出來,那麼就不要怪我們狠辣了。魔修辦事,一向如此。爲了不讓黑暗之心的消息泄露出去,今日,只好讓整個城池一同消失。”
說完,鬼臉常傑居然向雲海城內的衆人,深深的鞠躬。
魅魔嬌娘跟着笑道:“我們會記住你們的奉獻,你們死亡之後,散發出的屍氣,將隨着我們征戰下去。”
食魔放聲笑道:“這是你們的榮幸。”
劍魔跟着道:“也是你們的宿命!”
說完,四大魔頭一字排開,同時雙手交叉在胸前,虎口向外。
“血!”
“屍!”
“邪!”
“魔!”
一人一字,四大魔頭身上力量翻涌。
遮天蔽日的黑氣霎時間在天空中幻化成一道萬丈虛影。
那是一尊漆黑的存在,如同降臨人間的魔神,手持黑色巨劍,魔焰熊熊。
陰風陣陣,帶着淒厲的聲音。
強大的力量壓的整個雲海城都開始顫抖,無數彷彿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聲,而後化爲廢墟。
“通天魔斬!”
韓楓在陸凡身邊絕望的道。
帶着苦澀的笑容,韓楓道:“陸凡師弟,看來今日,我們要一起死在這裡了。”
靈瑤也閉上了眼睛,一把抓住了陸凡的胳膊,彷彿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陸凡懷裡。
無數人面色悽然,池龍將軍都頹然的看着天空中的魔氣。
對方太強大了!
和平了這麼多年,整個武安國都似乎忘卻了魔修的恐怖,忘記了如何與魔修戰鬥。
僅僅是四名天罡境的魔頭,就讓整個羽化山化爲烏有。連帶着雲海城,似乎也要一同陪葬。
這四名魔頭的修爲,堪稱恐怖。每一個,似乎都有着天罡巔峰的境界。再加上可怕的手段,讓他們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
有人放下了兵刃,有人直接坐在了地上,閉上了雙眼。
池龍將軍捏緊了拳頭,卻再也無法飛上天空與對方一戰!站在他身邊的風將軍更像是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只有等死了嗎?
與他同樣念頭的,還有富貴先生,趙光御氣師等人。
平日裡,他們都是高高在上,俯瞰衆生的強大存在。但是今日,他們突然發現,自己那點可憐的修爲,在真正強大的人眼裡,也不過爾爾。
絕望的氣息瀰漫着整個城池,鬼臉常傑似乎很喜歡看着他們絕望的模樣,遲遲沒有將這一招落下。
他臉上帶着陶醉的笑容,胸膛之中的黑暗之心都跳的更快。
看看這些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他們臉上的恐懼,是最好的風景。
魅魔,食魔,劍魔三人都帶着笑容。他們與鬼臉常傑一樣,都喜歡欣賞獵物死前的表情,這是一種享受,一種樂趣。
但此時,一個人忽的往前走了一步,高舉起了自己的重劍。
陸凡的雙眸之中,卻只有滔天戰意。
哪怕這強大的力量已經讓全身都開始顫抖,罡氣都無法釋放出來。
哪怕所有人都已絕望,陸凡卻還要做這最後一爭,他知道自己站出來毫無意義,哪怕能揮出一劍,也不過是蚍蜉撼樹,徒增笑柄。
可他就是不願這樣死去,雖萬人懼,吾往矣!
鬼臉常傑看到了這一幕,放聲笑了起來。
“你看看這小子,他還不肯放棄。”
“我討厭這樣倔強的小子,但我很喜歡殺了他。”
“可惜,不能把他也吃了。我想我一口口吃掉他的時候,他的臉上纔會露出恐懼吧。”
“殺了,直接殺掉!”
鬼臉常傑雙手一揮,天空中的巨大魔神虛影,帶着無上魔威斬下。
這一把劍,就如同一片天,籠罩整座城池。
這一把劍,便可屠城,不留半個活口。
劍落,天地皆虛妄,整個世界,都驟然暗了下來,像是一瞬間墮入了無盡深淵。
陸凡看不到了世界,但他還是拼盡了全力,一劍斬出去。
萬劍歸宗!
他的罡氣最終化爲七彩的一片衝出,但轉瞬間,就想大海之中泛起的小浪花,消失無蹤。
就在這時,耳邊忽的傳來咔擦聲響。
彷彿由什麼東西碎裂了,所有人都靜靜的看着,驟然間,四周的黑暗崩碎,如同破裂的鏡子,化爲一片光點。
世界驟然亮起,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沒有死,好似最後一剎那,那魔影被人破掉了。
無數人驚愕的擡起頭,向天空看去。
此時,天空上,黑雲被炸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四大魔頭皆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胸前,那裡有着一道可怕的劍痕,差一點就將他們四人全部分成了兩半。
尤其是鬼臉常傑,他看到了自己的胸前的黑暗之心上都多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他驚住了,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不可能!”
鬼臉常傑驟然看向陸凡,驚愕道:“你到底是誰?”
陸凡也怔住了?
這是他做的嗎?可能是他嗎?
還未等陸凡迴應,四大魔頭竟然齊齊從半空中掉了下來。狠狠的砸在了街道上。
陸凡看到這一幕,當即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一聲大喝:“殺!”
他的聲音霎時間讓無數人回過了神來。
當他們回過神之後,立即與陸凡一樣意識到此時正是屠魔的最好時機。
“殺!殺!殺!”
所有人拿起自己的兵刃便衝了出去。
連帶着剛剛已經滿臉絕望的池龍將軍等人,都在一瞬間爆發出了最強的力量,因爲他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放箭!”
一片弩箭跟着放出,無數罡勁,元氣變化成各種招式,向着四大魔頭落下的地方轟去。
天空上,陽光穿透了黑雲。
而在雲海城內,一位老婦人微微一笑,收回了手。
杵着蛇頭柺杖,老婦人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