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啊……”徐芷微無助的趴在車坐上,緊握着手機的雙手微微顫抖,眼眶裡的淚水卻是不爭氣的滑落了下來。
她雖然生長在那樣的家庭環境裡,更有一個黑道教父般的外公。可打小就因爲李霸先的有意庇護,那種危險黑暗的場面她卻是從來沒有親身體驗過。所以當現在突然碰到這樣的場面時,她除了替陳道勤擔心外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心裡沒來由的痛恨起自己的無能和脆弱。
司機從短暫的慌神中回過神來,看着迎面走過來的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腦中突然冒出黑白無常那慘白的嘴臉。頓時亡魂皆冒,急急忙忙的想要倒車離開。
“你幹什麼?”徐芷微見狀頓時慌了,急聲開口問道。
司機手上動作一頓,顫聲回道:“當然……當然是離開了。”
“你不能走,道勤還在外面呢……”徐芷微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撲上去就要扯車鑰匙。
“芷微”陳道勤察覺到了車裡面的狀況,嚴肅的說道:“你們先走,我攔住他們。”
“不……”徐芷微泣不成聲,一個勁的搖着頭。
“聽話,你在這兒我會分心的。我保證會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陳道勤。”陳道勤輕聲說着,人已是趨步向前,朝着那迎面走來的黑白雙煞走去。
“翁”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亮起的車燈照向了迎面走來那兩人。司機瞅了一眼,看着對方那冰冷的眼神,頓時打了個冷戰,手忙腳亂的掛上了倒檔,車子急速向後面退去。
“我不會讓你分心的,你一定要還我一個完好無缺的陳道勤。你答應了我的。”徐芷微看着那漸漸遠離的身影,緊咬着嘴脣,一絲鮮紅從嘴角緩緩淌了下來,混着那無聲的淚水,格外悽美。
“你已經失去了最好的出手機會,要是我是你,在剛剛車燈亮起的時候就會出手。那時候我們未必能防得住你的飛刀。”
那黑衣男子面露不屑,嘴角掛起一絲輕笑,搖頭晃腦的打量着眼前的陳道勤。
“你們兩是唐克那傢伙請來的吧!”陳道勤不爲所動,開口反問道。
事實上他心裡也明白,當人被強光突然照到的剎那都會有一瞬間的失神,那時候絕對是絕佳的出手機會。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也知道自己目前飛刀的水準。上回連續兩刀連唐克那傢伙都沒能解決,面對這兩個更像高手的傢伙,他不認爲這兩人的身手會比唐克還差。所以他寧願等,等李霸先的到來。
“呵呵,小子倒是也不笨嘛,最起碼還知道自己得罪了誰。”
陳道勤冷笑一聲,“哼,那是他蠢,這車上次我就已經見他的人開過,難道這次我還會上當?”
白衣中山裝男子忽然淡淡的說了句:“動手,他這是在拖延時間!”
“媽.逼,你敢耍我?”黑衣男子聞言惱怒出聲,大喝一聲朝着陳道勤衝了過來。
一點小詭計被拆穿,陳道勤頓時有些失望。甩手隨意兩刀就朝着兩人飛了過去。
不愧是能讓唐家看重的高手,面對這急速而來的兩刀,兩人僅一個閃身就避開了。心裡同時冒出一個念頭“不應該這麼弱啊?”
兩人不分先後的朝前望去,頓時傻眼了,只見陳道勤此刻已是撒丫子朝公路旁的山中開跑了。高手尊嚴和氣節,這玩意對他來說可是論斤賣的。
郊區公路兩旁一邊是成片的田埂,另一邊則是一片低矮的山丘。陳道勤想也不想的便鑽進了叢林密佈的山丘。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可不願意以身犯險。萬一對方手裡有傢伙,還是那種類似於AK47之類的狠傢伙,兩人一通橫掃,任他有三頭六臂也躲不過啊!他可一點都不懷疑對方能否弄到那樣的傢伙。全國幾大軍區參謀長的孫子,真想弄把槍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白衣中山裝男子面無表情的從腰間掏出一把銀色手槍,默不作聲的快步跟上。同時又掏出一個消聲器,不緊不慢的安了上去。
黑衣勁裝男子一時有些傻眼,嘴裡暗罵道:“穿白衣的果然都不是好傢伙,平時牛氣哄哄的說用槍多了會讓拳腳功夫變得生疏,那剛剛拿出來的是香蕉啊?”
“嘭,嘭”低聲沉悶的槍響不時在耳邊響起,陳道勤冷汗直流。還好有樹木擋住他們的實現,他才能仗着自己那預測危險的能力和靈敏的身手屢屢躲過。
“尼瑪,還虧了是高手呢,怎麼能用槍呢?你看李霸先和李遠征那樣的高手,人家動手會用槍嗎?”一顆子彈再次從他耳邊飛過,陳道勤忍不住低聲咒罵道。腳下卻不敢有半分停頓,如猿猴般快速向前竄去。
“噗通,噗通”心臟劇烈的跳動着,神經被繃得緊緊的,耳邊沉悶的槍聲不是傳來。這是自打重生以來陳道勤遇到的最危險的一次狀況。
陳道勤賣力的狂奔着,耳畔呼呼風聲傳來。蟲鳴鳥叫聲清晰可聞。渾身竟然冒起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喂,白器,你看那傢伙身上?”黑衣勁裝男子以爲自已看花了眼,用手使勁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失聲喊道。
叫白器的白衣中山裝男子也是稍微一愣神,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的驚訝被巨大的驚喜所取代。
“快追,抓到他極限領域對我們來說就不是夢了?”白器首次露出露出驚容,失聲喊道。
黑衣勁裝男子微微一愣,顫聲說道:“你說的是?”
白器重重的點了點頭,雙眼通紅的向前追去。黑衣男子狀若瘋狂,從後背拔出一把尺長短刀,快步跟了上去。留下了一路的斷枝荊棘。
正全力逃命的陳道勤卻沒留意自己已然成了黑夜的金龜子,是如此的耀眼。他此刻只覺得自己狀態越來越好,渾身輕飄飄的好像要飛起來一般。昏暗的林中在他看來猶如白晝,身後那兩個傢伙的漸漸急促的呼吸聲清晰的傳入耳中。
身後的槍身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只剩下那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氣聲。陳道勤似乎又回到了上次那種天地萬物盡在掌控中的狀態。這一刻,他突然笑了,很開心,亦很殘忍。
“他怎麼停下了?”黑衣男子看着突然急停下來的陳道勤,忍不住疑惑出聲。
白器眉頭微皺,沉吟道:“小心,他不是普通人。”
陳道勤悠然轉身,動作看起來是如此的自然。似乎與整個天地融合在了一起。眼眸輕閉,滿臉陶醉。像是沉浸在了美好的回憶當中不可自拔。
白器與那黑衣勁裝男子神情謹慎,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
“吱呀。”斷木殘枝被踩斷的聲音聽在幾人的耳中是如此的響亮。看着眼前渾身散發着淡淡威嚴金光的陳道勤,兩人的呼吸愈發急促。
白器手中的銀色手槍不知何時已被一把短劍取代,劍長一尺三寸左右,劍身泛着幽幽冷光,聞着那淡淡的熟悉血腥味,白器眸中寒光四溢。
“刷”的一下,陳道勤突然睜開了雙眼,灼灼逼人的看向一直追殺他的兩人。
白器和黑衣男子只感覺心口莫名一痛,呼吸爲之一滯,像是被人給狠狠的拽住了心臟。眼睛更是被刺得生疼,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兩人心下掀起一陣驚濤巨浪,暗暗嚥了下口水。因爲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分明看到了一雙金色的眸子。高貴,冷漠,有如巡視自己臣民的王,俯視萬物生靈的神邸。
神威如獄,兩人此刻如此清晰的明白了這個詞語的含義。心下惴惴,火熱的慾望卻是更加翻涌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