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機身一陣輕微的震動,從底部騰起四股淡藍色的火焰。
海倫a6穿梭機開始加速,機頭微微上仰,但幾乎是於地面呈垂直角度起飛,很快便掠過地平線向前射去。這架龐然大物呼嘯着直衝夜空,留下巨大的聲響和一片繁忙的低空穿梭機港。
穿梭機向北方飛去,夏承浩透過穿梭機的窗口,朝漸漸遠去的城市告別,就像當年告別了瑪麗孤兒院的一切。
夏承浩隨着穿梭機的起飛,在感到失重的同時,相反壓在心頭的許多重負也隨之離開地面。過去已經過去,將來的還會來,命運將走向哪個路口他無法知道。
他只知道現在他應該去看看過去的一切,爲它們做一個了結,然後聽憑命運的安排,縱然命運讓他明天就死去,他也要在今天就把該做的事做好,他能活到現在不就是爲了這些麼。
海倫a6穿梭機穿梭機起飛五分鐘之後已經到達平流層,最危險的時間已經過去,多數的人已取開了安全帶,幾個戴着眼鏡的人開始拿出書來看。
座椅靠背上的顯示屏幕開始播送當日的新聞,漂亮的空姐已經推着飲料車來回走動着。
頭等艙裡的人並不多,除了夏承浩還有四個人。
他要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雖然這種所謂提神醒腦的碳酸飲品對他來說除了解渴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只不過他更討厭那種黑得冒泡的東西。
郭慧娟在商務艙裡坐立不安,剛纔登機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抱怨了一遍,因爲頭等艙的乘客是先登機的,她沒有機會湊近超人先生和他打個招呼。
至於現在,普通商務艙的客人是無法進入頭等艙的,怎麼和超人說話?她開始對公司不願意給員工提供頭等艙的機票深懷不滿。
不行,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衝到頭等艙去和超人說句話!她霍地站起,拎起小手袋,毅然決然地向着頭等艙進發,這種時候只有一個辦法最老套也最有效。
她開始故作內急找廁所的樣子向着頭等艙走去,在接口處一名漂亮的空姐很有禮貌地把她攔了下來,笑着說道:“小姐,這邊是另外一個艙室,您不方便過去!”
“有什麼不方便的?”郭慧娟眼球溜溜一轉,“我就是要去方便啊!”
“洗手間在那頭!”空姐玉指輕點三十米外的那個標着衛生間的地方。
“那已經有人了!”
“那上面的電子屏顯示沒有人用!”空姐犀利地指出事實。
回過頭一看,一個胖女人正心滿意足地從那裡走過來。而且縱觀全艙,沒有一個人願意讓這位已經急到要闖頭等艙的女士使用高級別的衛生間。
這後一點尤其讓郭慧娟心恨不已,她只好強笑着點點頭,用充滿恨意的目光掃了全場一眼。每個人都打了個寒噤,尤其是那個正心滿意足的胖女人。
郭慧娟開始轉身向着那邊走去。
正在她正邊走邊想如何進入頭等艙,心目中的超人——夏承浩看着那窗外那下方的雲層和無邊大地。
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了洗手間,郭慧娟匆匆解決了內急問題,對着鏡子開始補妝。
其實她是在對着鏡子想着什麼招還沒有用過,她之前交過一個做記者的男朋友,對於進入某些被嚴防死守的密室總是有非同尋常的辦法。
郭慧娟開始後悔爲什麼每回兩個人在一起就做一些只爽一時的活動,而沒有花上半點時間好好討論這一類在生活中有着廣泛實際應用的學術問題。
“哼!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郭慧娟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冷冷笑道,這個小小的艙室裡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噴出的氣體鏡子上蒙上了一層水霧。
打開門,她再一次慢慢地向着那個把守艙門的空姐走去,臉上掛上迷人的微笑。可就算是這樣,對方還是以爲這個女人是個劫持穿梭機的壞人。
“可以讓我進去嗎?”郭慧娟輕笑着問道,“我沒有坐過頭等艙呢!想去看看!”
她的微笑十分迷人,在所有認識她的人之間公認爲男人一見必殺的七種武器之一,可惜這一次她對的是女人!
“其實和這裡是一樣的,只是位子少了一半,所以坐得寬一點,所有的服務與這裡是一樣的。而且,您剛纔進穿梭機時已經過那裡,所以真的沒有必要進去,下穿梭機時您還可以經過……”空姐不爲所動寸步不移。
空姐的微笑同樣迷人,在世界空姐微笑大賽中爲它的主人摧城拔寨過五關斬六將拿到了去年的最燦爛笑容獎,被認爲是昆航與麗航的激烈競爭中的最致命的一件武器,當然是致麗航的命。
兩件利器在空中激烈交火,這個商務艙裡的幾百位客人已經被迷得昏頭轉向不知所以,所有的人都發誓一輩子都要坐昆航的穿梭機。而男士們更是被這個絕代佳人所迷倒,就算她是真的劫持穿梭機的壞人也在所不惜。
“讓開!”郭慧娟面色一冷,右手一把推開空姐,邁開大步,便要向裡面闖。
說時遲那時快,空姐雖然被推得身子一斜,卻沒有半絲慌亂,乘勢轉身帶起這名劫持穿梭機的女人一扭,小擒拿手揹負式把郭慧娟按在了艙門邊。
“你要做什麼?!”郭慧娟大聲尖叫。
“我還想問你要做什麼呢?!”空姐冷聲問道。
“我又不是劫持穿梭機的!”郭慧娟大聲尖叫。
“我看你就像劫持穿梭機的!”空姐冷聲喝道。
所有的乘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可怕而又刺激的一幕,然後他們發現這居然是他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看到兩個有着神奇笑容的美女做着這樣的殊死搏鬥。
更關鍵的,是可以在有人劫持穿梭機的情況下絲毫沒有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特別是劫機犯還是如此勾魂的美女。
穿梭機朝着北方飛行,現在是下午三點,已經可以看到那條叫弗風河的水流。
郭慧娟什麼也看不到,她被兩個空姐夾着坐在最後一排,安全帶緊緊地扣着她,這裡的座位是空的,可以一個人坐兩個位子,正好是頭等艙裡的空間大小,可惜那兩個美麗的空姐一點也不放鬆地看着她,好像她真的是個劫機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