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沉吟片刻,擡手一揮,靈光凝結,變作七道符篆,環繞掌心。
“符篆分七重,以柔勁爲主,你修行月兔靈藥訣,體內功力偏向陰柔,但切記,物極必反,陰極轉陽。”
掌心一轉,逆行禁制,頓時靈光變成赤紅一片,火勁熊熊,險些將空氣都燃燒起來。
穆曉雲看的目不轉睛,生怕漏了一點半點。
“當你將一門功法修煉到極致,順也行,逆也行,宛若手臂指使,輕而易舉。”
掌心氣勁一震,散去火勁,變作漫天火星飄落。
“我懂了。”穆曉雲擡起手,聚攏起一團陰柔靈光,化爲七團朦朧符篆,閃耀清涼銀光。
掌心左旋,輕輕一轉,符篆逆向飄動,本來陰柔之勁轉爲剛強,清涼變作炎熱。
兩相顛倒,威力層層遞進,數息之後,空氣變得燥熱起來。
“唔...”
心念晃動,一時把持不及,火光失去控制,掙脫法力束縛,從掌心飛了出去。
“散!”
趙青擡手一點,散去火輪,道:“手法稍稍有些生疏,日後多加訓練,便能夠陰陽轉換,互通兩儀。”
“陰陽轉換,互通兩儀...”
穆曉雲資質較差,但悟性不遜鳶尾,靜心一想,立即悟透內中奧妙,點點頭道:“妾身知曉了,日後一定勤加苦練。”
趙青嘴角一笑,想起過往總是聚少離多,沒有好生指導自己這位妾侍,心中也有一絲虧欠之意。
緩緩將過往所學煉丹經驗,傾囊相授。
兩人坐在海岸邊,也沒有施加隔音陣法,也不換個地方避避風斗,就這般肩並着肩,侃侃而談。
遠處修士們,提着耳朵,想要聽上一句半句,無奈風聲太大,根本難以聽清。
...
與此同時,海面上,墨淵雙手插肩,坐在一頭黑蛟身上,朝着海底深處游去。
“黑懸,距離蛟王宮還有多遠?”
“尚有百餘里。”
黑懸變作原型,馱着墨淵不斷,朝着水下游動,道:“蛟王宮建立在暗流深處,周圍有無數靈氣漩渦迴旋,乃是天然的防禦屏障。”
“哼,區區長蟲,竟然住在這等上佳修煉之所,當真暴遣天物!”
墨淵神色頗爲不屑,心頭依舊暗恨蛟龍皇招來上界青龍,重創自己一事。
本來恨得的是青楓,但現在直接連蛟王宮兩條青龍都一併恨上了。
“蛟王宮兼顧天然屏障,同時位處海底深處靈脈聚集之處,靈氣盎然,比起極品靈脈都要強上數倍。”黑懸作爲蛟王宮舊將,對於內中非常瞭解,道:“傳聞當年建設蛟王宮之時,靈脈匯聚,初代蛟龍皇,親自以自身精血爲引,打入陣法核心。”
一番講解過後,墨淵對其佈局有所瞭解,心中也有了注意。
蛟王宮選取海底靈脈匯聚點而建,配合某些龍族禁制形成陣法,防禦力極強,一旦升起陣法,便如同玉碗倒扣,幾乎毫無破綻。
墨淵望着遠方,龍族在水中,目力大增,能夠對數裡之外景象一覽無餘,他甚至能夠看清被暗流與防禦屏障包裹住的蛟王宮。
屏障閃耀着靈光,哪怕是用狂龍斬全力斬擊,都要劈上數百刀,才能將其斬碎,到那個時候,估計刀身都要開裂。
“數條靈脈匯聚,靈氣稠密的幾乎都可以用肉眼看清。”墨淵眯起眼睛,摩挲着下巴。
“除非鉗斷靈氣供給,否則屏障不可能退下。”黑懸四爪划動,水下移動速度飛快,不遜於筋斗雲。
無奈額頭雙角還未長成,還未完全蛻變爲龍身。
“真是麻煩,截斷靈脈這種事情,應該讓好友出馬,他對於陣法一脈頗爲熟稔,我卻是一竅不通。”
墨淵咬着牙,眼珠子亂轉,反覆思索着破陣之法。
“先有暗流洶涌,後有防禦屏障,蛟王宮如果封閉起來,比起萬年玄龜的殼還要硬上百倍有餘。”黑懸皺着眉頭,吐出一道水流,接着道:“從古至今,防禦屏障幾乎都沒有出現過破綻,幾乎無人可以毀去。”
“幾乎?”黑懸腦中靈感一閃,好似把握住了什麼,道:“也就是說,其實是有人突破過的?”
“是一個傳說,很久很久以前的傳說。”黑懸愣了愣,口吻帶着些猶豫,道:“基本上所有妖獸,都認爲是個笑話。”
“說來聽聽,讓我樂呵樂呵。”
“傳說一千年之前,當代蛟龍皇還是太子爺時,時常酗酒鬧事,有一次喝多了,和上代蛟龍皇發生爭執,最後還動氣手來,當然,結局自然是被揍的鼻青臉腫,蛟龍皇氣不過,竟然用腦袋撞牆使性子,撞的滿頭是血,還把屏障撞出個大窟窿。”
黑懸說完之後,頓了頓,道:“這些故事,都是過往妖獸們,用來譏諷蛟王編的,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酗酒鬧事,滿頭是血?”黑懸捏着下巴呢喃數次,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道:“回去!”
“大人,我們不再偵查了嗎?”
“不用,不過有一件事情咱們需要準備。”墨淵嘴角一笑,道:“將金蛟戰船開過來。”
“金蛟戰船?戰船速度比不上蛟龍身軀快捷,並且進入水中之後,火力會大打折扣,根本不可能將屏障擊潰。”黑懸懷揣着疑慮,道:“並且屏障周圍靈氣稠密,縱使用篆器大炮轟上一日一夜,估計眨眼的功夫,就能恢復過來。”
“哼,誰叫你開火強攻了?動點腦子行不行?”
“這..大人的意思是?”
墨淵冷哼一聲,道:“蛟王宮陣法,乃是以初代蛟龍皇創立,若是想要破去,也必須用蛟龍皇血脈進行破壞,而金蛟戰船,卻是用某一代蛟龍皇身軀建成,血脈相連,只要鼓動潛藏在戰船龍骨內的氣息,便能夠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的通過!”
黑懸腦筋愚鈍,思索許久之後,方纔想通內中關鍵,大笑道:“大人高明!”
“無妨,只要被宰了做船的那頭長蟲不是野種,我想屏障應該會對我等不會起任何反應,到時候,不費一炮一擊,便能夠輕鬆拿下。”
墨淵拍了拍黑懸的頭,道:“從某種意義,我也算是明白爲何金蛟戰船要被重重掩埋在南海範圍,還要用海心火鋪設屏障,一些均是爲了掩人耳目,掩蓋長蟲們最大的剋星,可惜千算萬算,終究沒算得出,我等竟然會將戰船挖出,重現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