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靜室。
趙青吐納靈氣,恢復先前損耗,同時思維之前所觀的百劫劍道殘卷,手中劍指划動,領悟內中深意。
“玄劫劍剛猛銳利,憑藉的是精純劍光。黃劫劍注重靈動,能夠紛繁而出,形成道道劍網,至於地劫劍,那是藉助地氣驅使,大地無垠,劍氣無窮,一劍刺出,威力大的可怕。”
趙青指尖一旋,以太陽真火化作精純劍光,一指靜室內的花瓶。
“金烏破曦劍無雙!”
精純銳利的劍光射出,凝結爲實體,力量與速度兼備,穿過瓷器花瓶,卻僅僅只是打穿一個小口,未將花瓶打爆,凝而不發。
“劍招更爲精煉,配合我自身對於火焰的熟悉,能夠借鑑出七成模樣。”趙青先天資質平平,僅僅三靈根水準,然而悟性高,心志堅,方纔有眼下境界。
殘卷一經入眼,便舉一反三,取其招意,融入金烏劍法之中。
縱使受到招式侷限,但日後隨着閱歷加深,劍招將會越發犀利,屬於一套半自創的劍法。
雙手交疊,劍氣回收,顯然收發自如,功力更甚一籌。
“..百劫劍道乃是修仙者功法,此界修士因爲氣運受制,無法煉出金丹與元嬰,那麼百劫劍皇到底是如何成就地劫劍的?又如何完成這套劍招的?”
趙青調息之後,心中懷疑逐漸浮現,百劫劍皇所用劍氣極其精純,絕不可能是尋常煉體功法鑄就,然而與此人交手之時,卻發覺對方神識強橫,但並無修煉金丹。
此等狀況詭異莫測,足以稱之爲另類。
“罷了,此界之事,與我而言並無多大關係,眼下只要想方設法令先天鎮族之寶煉成,便能夠高枕無憂,閉關修煉,突破至虛天期。”
趙青眼睛萎靡,射出六道封神幡進行祭煉,旗幡之中一片混沌,乃是內中魂識與旗幡互相融合的預兆。
這種情況並非好事也不是壞事,只不過日後魂識倘若要脫離旗幡進行奪舍或輪迴,必定會折損一道靈紋作爲代價。
“這個關鍵當口,他們倒好,一個個開始閉關,留我一人獨自面對,想要找個軍師都難。”趙青微微搖頭,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手掐法訣,不斷射出道道法力,令旗幡品質更上一層樓。
...
入夜。
腳步聲在別院響起。
東方沐煙手握玉盒,站在靜室門前,微微皺眉。
趙青與百劫劍皇同時進入閉關狀態,唯有紫電刀王項霸天,倒是沒有半分客氣,在另外一處偏殿大吃大喝,絲毫未曾有過任何顧忌。
“一者閉關,一者逸樂,這兩人到底是打什麼鬼主意?”作爲城主,東方沐煙想的自然要比別人多,同時也更加警惕。
兩大城主,並未親自前來,反而是將自己招攬到的兩大強者送來,內中曲折之意,可想而知。
“試探,挑戰我的底線,但我也不是傻子,會被你們拿捏!”
心念動,鬼相現。
東方沐煙自從在古墟之中投身鬼道,走捷徑成就虛像後,自身便越發森寒。
咚咚咚!
敲動眼前門扉。
內中未曾有所相應,門外也無人離去。
良久,大抵半個時辰之後,門扉才逐漸打開。
“城主大人,深夜拜訪,所爲何事?”趙青面泛疲憊,一副虛耗過度的模樣,開門之時,股股熱流蒸騰,甚至令東方沐煙背後冒汗。
“閣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可還記得當日的委託?”
“仙器殘片!”
趙青精神一振,眼中精芒閃爍,露出渴望神情。
“此人修爲更加深厚了。”東方沐煙更爲忌憚眼前之人,然而自身還有所求,自然不會表現出異樣神色,笑道:“在下已經帶來了,道友不請我入內贈寶?”
“...此地本就是城主的地頭,想要入內,沒人攔得住。”
“但我不會做怠慢貴客的事情,你說是嗎?”
趙青抿了抿嘴脣,沒有說話,而是走入靜室,端坐蒲團。東方沐煙隨即入內,將封門石放下。
一方玉盒靜置兩人中間,表面銘刻着大量符篆,顯然是秘中珍藏之物。
“這便是仙器殘片?”
趙青吞嚥了一口口水,自己手頭還有一縷仙氣,倘若以此激活仙器殘片,或許會有出人意表的狀況發生,或許能夠從中得到機緣。
“不錯,這便是本城製作失敗的人族鎮族之寶。”東方沐煙輕撫玉盒表面,將銘文符篆消去,緩緩打開玉盒。
沒有靈光,沒有鳴動。
僅僅只是一根槍頭。
“這是什麼?”
趙青神念掃過,發現表面有許多模糊紋路,但卻無法與靈氣產生共鳴。
“當年,吾等打算煉製成一柄強大靈寶,然而人力有限,加上仙器殘片無法與真火產生共鳴,所以才煉成了這麼一個殘次品。”
東方沐煙撫摸着槍頭,苦笑道:“當年開啓深淵,燃燒魂識,耗盡數十載積累的資源,結果就煉出這等廢物,實在令人唏噓。”
“此物對於我而言,或許有用,既然對於閣下已經沒有多大用處,索性轉贈於我。”趙青不客氣,將手一攬,收取玉盒。
“閣下既然收了好處,那麼也能夠聽聽我的請求嗎?”東方沐煙從儲物戒指裡取出兩瓶靈酒,遞給對方一瓶。
“說吧。”趙青心情大好,將靈酒取過,隨即用神念一掃,確保安全之後,便送入口中,緩緩飲下。
“還有半個月時間,我等便要前往桶匣城,開啓深淵,燃燒魂識,嘗試第二次祭煉先天鎮族之寶。”東方沐煙語氣低沉,故作哀婉,道:“此舉事關吾輩人族之興衰,本着同組同根之緣,希望能夠出手相助。”
言畢,這位一城之城主,低身下伏,顯得極爲恭謹。
趙青籌措片刻,念及自身也需要鎮族之寶的氣運加持,欣然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了。”
“如此,真是多謝道友!此等厚恩厚德,在下沒齒難忘,日後有所差遣,必定鞍前馬後,聽後調令!”
頭叩地,面朝下,表面看似極爲陳懇,但卻無法察覺,那陰影下的笑意,帶着七分狡詐,三分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