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通的家住在京城近郊的一處四合院之中,屋外有兩畝田地,往日來回要花費上半個時辰。
然而,今日,趙通卻是體會了一把飛天的感受。
“我在飛啊。”
被趙青拎着後背,趙通瞪着眼睛,看着腳下的光景匆匆掠過,這種在志怪小說中的景象,此刻親身經歷,當真有不可思議的感覺,當然,還有噁心。
“唔...”
捂着嘴,趙通險些吐出來。突然身後涌現一股清涼氣息,環繞自身一圈後,那種不適感被壓下。
“到了。”趙青腳踏的是一柄精鐵飛劍,往昔練手之時打造之物,飛行速度雖然不快,但也不至於太慢。
這半個時辰的路,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而已。
當趙通跳下飛劍,站在土地上的時候,雙腿都在打顫,看着身後那身着道袍之人所說出的話,十成裡信了八成,能有這等飛天遁地之能,想要活個幾百歲,那不就是跟玩一樣?
“到了?”趙青看着自己的這個後人,當真有點無奈,稍稍飛空這麼一會時間,就怕成這般模樣,心性實在太差,不過想到他私塾先生的身份,也沒有多說什麼。
“死鬼,今天回來的倒是早。”一個俏麗的婦人從房內走出,看着趙通身後的一男一女,愣了愣說道:“這兩位是?”
“兩位有修持的仙師,你別多說,速速將我家那本族譜拿來!”趙通體驗過御空飛行之後,知道這幾位的能耐,要真的害自己,估計早就一根手指捏死了,還用得着在天上飛一趟?
婦人見到自家男人如此焦急,知道有些事情,立刻衝到內房,翻出一本帶着灰塵的舊書。
趙通將書捧在手上,舉過頭一禮,象徵對先祖的尊敬,同時翻開內中查找趙青的名號。
一刻鐘的時間,趙通興奮的指着上面的一條名錄說道:“找到了,找到了,先輩之中卻有這名字!”
“嗯?找到我了?來,讓我看看。”
趙青伸手接過族譜,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下面只有標註一小行字。
“幼年鐵槍門學藝,後下落不明。嘿嘿,這還真的是我。”
翻手將族譜遞給趙通,趙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現在信了嗎?”
“信了,信了!先祖在上,受後生晚輩一拜!”趙通爲教書先生,深受世俗觀念影響,立刻拉着自己老婆跪在地上。
趙青見狀,伸手一指,淡漠的說道:“無妨,我已經不是世俗中人。”
“這..罷了,先祖是出世間的高人,我等凡俗自然是看不上眼的。”趙通尷尬的笑了笑,被一指之後,身下好似有着一股無形的力量,不讓他接着拜下去。
趙青用神識掃過此間之後,嘆息一聲說道:“你可有子嗣?”
“有一獨子,不過...”趙通神色頗爲尷尬的說道:“爲人不上進,讀書寫字不肯學,偏偏喜好偷偷學習樂理之事,對於琴瑟已經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琴瑟?”趙青也是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戒指,內中好似還的確有一種跟樂理有關的功法,乃是上古秋水宗根本功法之一,名喚絃歌殊禪訣。
此功法雖爲道門功法,但是內中修煉神識的部分,卻是有參考上古的某些佛門功法創立,同時講究以音律入道,如果有對於音律精通的修士得到這套功法,修行起來,必定事半功倍。
如果趙通之子,身負靈根,並且對於音律有興趣,趙青倒是不介意讓這套功法流傳下去。
“先祖,是否對於小兒好逸惡勞不滿?”趙通萎縮着,他知道自己這位先祖的能耐,萬一真的看到自家孩子如此不肖,一個怒上心頭起,指不定直接出手爲趙家清理門戶了。
“沒有,我想看看那個孩子,可以嗎?”趙青神色淡漠,讓人看不出喜怒來。
“先祖要看自家後人,自然無事,只不過,這孩子素來貪玩,要等到入夜之後再回來。”趙通也是戰戰兢兢,畢竟突然冒出來這麼一位神仙祖宗也是夠唬人的。
“無妨,我等着。”趙青伸出手,凝結靈火,化爲兩把椅子,遞過一個給憐心,兩人雙雙坐下。
趙通兩夫妻見到這等“神仙手段”嚇的大氣都不幹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
太陽慢慢的落下,月光上揚。
快到掌燈之時,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爹,娘,我回來了!”
一個俊朗少年大步踏入門檻,身後揹着九霄環佩,生的眉清目秀,一對眼眸,頗爲靈動。
然而當他剛剛進入家門之時,看到一男一女,兩個道人坐在赤紅色的椅子上,自己的父母則是站在一旁,恭恭敬敬,這實在讓人覺得詭異。
“臭小子,過來!”趙通立刻拽着自家孩子拉到趙青的面前,說道:“先祖大人,這便是晚輩犬子,名喚趙鄺,今年剛滿十二歲。”
“嗯,不錯。”趙青用神識掃過此子,發現他身上正好爲雙靈根,一火一木,論起資質來,竟然還比自己要強上些許。
“爹,他們是誰啊?”趙鄺內心也是嘀咕着,自己這父親往昔行事頗爲低調,不過內心一直有一種讀書人的傲氣,面對此人竟然如此低聲下氣,實在不解。
“他是我們家的先祖,你快快行禮!”
趙通按着自己兒子的頭,對準趙青行禮。
趙鄺逼不過,只得叩了三個響頭。
趙青伸出手,將趙鄺扶起,隨即笑着說道:“聽聞你在樂律上有些天賦,彈奏一曲如何?”
“彈奏?”趙鄺有點疑惑的看看自己的老爹,趙通點點頭,示意讓他彈奏。
“我去搬凳子挪桌子。”趙鄺內心對這位先祖有點疑惑,想要稍稍避過,想個辦法。
可是這哪裡難得倒趙青,只見手中綠色的火焰熊熊燃燒,瞬息過後,這些火焰沒有將周圍任何一塊用木頭製成的傢俱燒燬,反而凝結爲一張長桌和一張凳子。
“坐吧,這是我用古木碧火凝結的傢俱,不會對你有所損傷。”趙青神色淡然,靈火燥熱,對於修士來說,這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凡人來說,會有一定損害,然而古木碧火溫和,就是凡夫俗子沾染,只要時間不是太長,則不會產生傷害。
趙鄺看到這一桌一凳,小心的摸了下,立刻縮回手,搓了搓手指,發現根本不燙,只不過有些許溫熱感,吞了一口口水,壯着膽子坐在上面,將自己慣用的古琴放在桌面上,緩緩彈奏起來。
趙青雖然不通音律,但是耳朵也不是白長的,聽着趙鄺彈奏的音律,微微點頭。
“琴聲有一定的感染力,並且調子富有節奏感,應該還算可以,並且有雙靈根,這等潛質如果浪費,實在太過可惜了。”
趙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趙鄺,內心有一絲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