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那個問題之後,不知覺,冉冉已經住在霆家三個星期了。電影的拍攝也更加順利。
“給你熱了牛奶。”早上霆起來的時候,冉冉已經左手握着咖啡,右手拿着熱牛奶。
“謝謝。”霆走過來接過牛奶。“一起?”
“下午你們去醫院取景的時候我直接過去。”
“好!”霆現在變得很愛笑,越來越像一隻可愛的貓。“不知道輪椅坐上是什麼感覺?”
“輪椅?”冉冉有點懵,把手上的麪包遞給霆。
“明天要拍坐輪椅的戲。”霆現在真的變得得很細緻,每一件事做之前,都會想很多細節。
“要推着去檢查嗎?”除了這個原因,冉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要做輪椅。
“器官移植之後,基本上全天都在輪椅上。”霆有些意外,弋做了手術,應該也是要全天坐輪椅的。
“你確定?”我怎麼不記得弋有坐輪椅。
“可能爲了逼真?”
“哦!”
“下午在醫院,不要走錯了。”霆笑得真好看。
“恩,路上小心。”說完這句話,冉突然覺得,我們兩個人怎麼這麼像老夫老妻?
醫院裡
“來了?”陳凱看看時間,都已經五點了。
“恩,霆人呢?”
“在病房,馬上要拍抽骨髓的鏡頭。”陳凱說着示意病房的方向。
“我過去了。”怎麼看,冉都像來片場給老公探班。
冉輕輕地走過去,站在攝影師,導演的後面,霆穿着專門的衣服,露着後背躺在牀上,針管扎進脊髓,從冉的角度看過去,剛剛好。霆皺着眉頭,冉也是。霆咬着牙,緊緊閉着眼睛,手抓住枕頭,用力握住。隱隱的霆發出低沉的聲音,壓抑着自己的疼痛。
那個時候就是這樣,冉站在玻璃的另一面,看着弋。弋也是這樣子,發出低沉的聲音。冉捂住自己嘴,眼淚早就無聲的落下了。
“卡!”導演很滿意,示意換場地。
“人呢?”霆剛明明看到冉了,怎麼一下不見了。
冉一個人來到,沒有人在的花園空地上,突然下起雨來。
“奇怪?”霆拿着手機,爲了不被別人認出來,只能站在人少的雨裡,播着冉的號碼。
“你們誰看到李冉了?”工作人員給霆的答案都是搖搖頭。
“她又不是小孩子,應該回家了。”陳凱看着略焦急的霆。“先上車,雨越來越大了,而且你會被發現的。”醫院已經有人不住的看霆。
“沒事的。”陳凱看着副駕連病服都沒有換下的霆,身上隨便披着一件外套,手裡依舊握着電話,還在不停地給李冉打電話。“我現在把你帶到你的車那裡,你要不要先換個衣服。”
“謝謝你送我,衣服不換了。”霆終於放下手機,回答陳凱。
“她不回去,就在瀟瀟家。你要不先回家看看?”
“好。”霆好像被提醒了,終於把手機放下了。
“李冉。”家裡一片漆黑,外面的雨太大了,霆剛想把脫掉的外套穿上去瀟瀟的家裡問一下,突然聽到有什麼聲音。
“冉冉?”霆放下外套,打開燈。冉正坐在落地窗的拐角處,雙手抱着膝蓋,失神地看着窗外刷刷的雨。地上放着幾個空酒瓶。
“霆!”燈亮了,她才慢慢的轉過臉,頭髮溼漉漉的,衣服也沒有幹,眼神迷茫的看着他。
“淋雨了?”霆走過去,手碰到她時,只覺得發燙。
“哭過了?”霆看着她桃子一樣的眼睛,“回來爲什麼不換衣服,坐地上幹嘛?”
“霆!”冉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哀傷的看着冉。冉的頭髮溼溼漉的貼在臉上了,他伸手幫她把亂髮別在耳後。
“弋!”冉伸直腿,慢慢的靠近霆,雙手溫柔環抱住他的脖子,把腦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像要從他的身體,得到一些熱量一樣。她全身冰涼,在他的耳邊,呢喃着。
霆已經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了,就在冉抱着自己的那一刻,心臟都快要故障了一樣。他也反手抱着冉,她原來那麼小,抱着才發現,冉那麼較弱。
霆慢慢站起來,把冉整個人都抱起來,放到她的牀上。他找到吹風機,幫她輕輕地吹乾頭髮,又給她餵了藥。
“哎,起來了。”霆趴在她耳邊,聲音小得都快比蚊子叫還低。“把溼衣服換掉。”
“恩!”冉說着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還好霆轉身快。
隔了好久,冉沒有聲音了,霆才轉過來。她已經換好衣服,又栽倒了。
霆從來沒有離這麼近,認真的看過冉。原來她眼角有一顆淚痣,睫毛那麼長,鵝蛋形的臉,圓嘟嘟的。
“我在做什麼?”霆突然意識在自己在觀察冉,馬上從牀上跳下來。
結果沒過一分鐘,就回來了。“她燒都沒有退,還是不要放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