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山秀哭笑不得:“陳君你誤會了,我……”
陳默繼續搶話:“您不用說了,我都懂,哎呀,早就聽說貴國是一個神奇的國度,果然不虛此行啊!我聽說貴國的老師們很多都是兼職的,甚至有的家裡人包括丈夫在內還很支持,還爲她們加油鼓勁兒什麼的,這是什麼樣的精神!還是你們東島人會玩啊。”
陳默當然是在開玩笑,在座的衆人也都知道這一點。
但這話雖是玩笑,也表達了陳默的兩個觀點。
一,別跟爺鬥嘴,爺不會慣着你們!仗着自己年輕漂亮就可以亂說話?這是商務談判,你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呢?有小性子回家對你爸媽用去!
二,沒錯,我剛纔就是在裝傻,我就是知道倉老師她們是幹什麼的,我就是羞辱你們東島人,你們來咬我呀!
德山明姬都快哭了,美麗的大眼睛裡積蓄着好幾滴水珠子,似乎隨時會落下來。
她就沒見過這麼無賴,這麼無恥,這麼無聊的男人!欺負她這麼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陳默也不是刻意欺負人家姑娘,無論是任何的談判,初期的氣勢都是很重要的,一旦初期就被壓住了,後面就沒法談了。
他孤家寡人來到東島,時間又緊,任務又重,不咄咄逼人一點是不行的。
德山秀作爲東島社會的頂級人才,也繼承了東島民族的優良傳統——欺善怕惡。
只見他訕笑了兩聲,還是一臉客氣地說:“陳君說笑了,我女兒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員罷了。小女孩不懂事,陳君別跟她計較,合作的事兒還是我親自和您談。”
“既然是德山總裁親自出馬,我當然是萬分歡迎的。”既然威懾的目的達到了,陳默也不會繼續強逼,他話鋒一轉:“不過話都說到這兒了,那我們現在乾脆就談談合作好了,德山先生別介意啊,我這人就是性子急。”
德山秀笑着點點頭,陳默十分符合他心目中的世家子弟形象,有些狂妄,有些幼稚,但世家子弟一般來說多少還是有點本事的,不會是真正的蠢人。
“行,剛好我也是個急性子,和陳君不謀而合。貴公司方總監的提案我們也都看了,我們公司非常樂意和貴公司建立長期合作關係,至於我公司旗下的員工們,只要檔期沒問題,隨時可以安排過去。”
方青嵐當然不會傻到跟S公司說,咱們這兒有個活動,要借調你們公司的誰誰誰,用完你就該幹嘛幹嘛去。
她用的,是“長期合作”這個詞。
如果有人做記錄的話,“長期合作”這四個字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所有商務談判中出現率最高的詞彙了。
開公司的誰不喜歡多個長期穩定的財源,越是大公司,越注重渠道的開發,如果把一個一次性賺一個億的生意和每個月賺幾百萬的生意放在公司經營者面前,大部分經營者會選擇後者。
這也是德山秀爲什麼這麼重視陳默的原因了,陳默不算什麼,甚至瘦馬娛樂公司也不比S公司強多少,然而瘦馬娛樂背後的渠道,以及龐大的華國市場就很誘人了。
別看“老師們”在華國那麼火,但S公司並沒有因此得到任何收益。
片子的版權收入不提也罷,周邊產品在華國也不可能賣得出去。
走穴賺個出場費倒是有的,但大多出價不高,還比不上華國那些三線的小明星。而且S公司沒渠道,就得遭華國的演出商們剝削,層層盤剝之下到手的就更沒多少了。
本身東島娛樂圈的實力其實是很強的,無論是演員還是歌手的平均素質,都要遠遠超過華國和高麗,小國寡民嘛,競爭太激烈。
但東島娛樂圈的風格卻有些另類,在華國受歡迎程度遠遠比不上流水線上出來的高麗明星以及佔據本土優勢的華國明星。
就連東島的一線大腕兒都擠不進華國市場,S公司的人敢奢望嗎?
所以德山秀才對陳默這麼容忍,哪怕被打了臉也得笑着說“爺你辛苦了”,他只求能跟瘦馬娛樂搭上線,安排下面的“老師們”多走幾個穴,華國人傻錢多啊,誰不想去華國賺大錢。
當然了,這只是德山秀心
目中理想的談判結果。
大部分情況下,“長期合作”都是託詞,跟你去商店買東西然後告訴老闆“下次我帶我朋友一起來”一樣不靠譜。
方青嵐當然也是打的這個主意,這次活動之所以請倉井滿她們是爲了出奇制勝,平時自家的生意還忙不過來呢,我手底下也不缺人,誰沒事跟你們東島人分錢。
德山秀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機會難得,哪怕希望不大也得多爭取點利益,最好能訂長期合作協議。
陳默也明白方青嵐的意圖,他也不想跟東島人分錢,但是人家也不是傻子,現在他急着要人,時間緊迫,人家難道會一點都看不出來嗎?想要用完就把人家甩一邊去,哪兒有那麼容易。
於是陳默眼珠子一轉,開始忽悠了。
“德山先生的意思我是明白的,我們也是希望和貴公司長期合作的,但是不僅限於走穴串場這樣的初級形式。”
德山秀和S公司的所有人都來了興趣,不限於走穴串場?那還能幹什麼?
不是德山秀他們沒見識,而是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他們難道不想安排旗下的藝人去華國拍廣告、做代言、演電影電視劇?但那太不現實了。
華國這幾年才引進幾部東島電視劇?東島電影在華國的票房如何?東島一線歌手在華國賣了多少專輯?東島明星在華國做了多少代言,拍了多少廣告?
這些都是一目瞭然的事情,沒法造假。
商人逐利,他們不可能去追求所謂的長遠利益,誰火就用誰,他們沒必要去幫東島人培育市場。
港臺明星好用就用港臺的,內地的好用就用內地的,高麗的好用就用高麗的,別說這些商人沒長遠目光,有長遠目光的都餓死了。
東島一線明星都做不到的事情,S公司的人哪裡敢奢望,能多走幾場穴,賺點零花錢,他們就心滿意足了,好歹也是個長期財源不是嗎?能跟瘦馬娛樂長期合作做演出,他們就很開心了,其他的,真不敢想。
他們不敢想,陳默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