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遠神色微微頓了頓了,突然笑了,對於這種桀驁不馴自以爲是的人,他實在是膩味透了,之前的王瘋子是一個,現在又碰到一個,不出意外後面還會碰到。
看到羅遠面帶譏諷的笑意,方培斌突然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讓他寒毛微微豎起,渾身肌肉緊繃,突然間,對方的手臂微微晃動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時,才駭然的發現手中的木刀已經不翼而飛。
他心中大驚,竭力剋制着自己後退的衝動,緊緊的盯着對方,神色卻已經凝重起來。
羅遠握住劍柄,提起後手輕輕在刀面上一撫,一絲微不可見的光華閃過,無數的木屑如麪粉般的紛紛飄落,隨着他手掌撫過,一把厚背砍山刀,轉眼便薄了一層,他手腕一抖,甩了個刀花,輕重合適,這才覺得順手。
周圍的人對羅遠空手削薄刀面,倒沒什麼吃驚,畢竟這裡除了任部長之外,都是進化者,對進化能力的神奇早已司空慣。
反而被這個羅遠隨手甩出的刀花,看的心馳神搖。
尤其是方培斌,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對方每一個動作,彷彿入神了一樣,和一般進化者末世前只是個普通人不同,他原本就是傳統武館的武師,刀槍棍拳樣樣精通,看的比其他人更加深入透徹。
此時對方無論是握刀的動作,還是站立的姿勢,都彷彿千錘百煉,舒展自然,給人一種強烈的美感。
“我就露兩手吧,對戰就不用了,以免傷了和氣。”這時羅遠神色輕鬆的說道。
圍觀的衆人,微微鬆了口氣,氣氛也頓時輕鬆下來。
方培斌此時哪裡還不知道,這是給他臺階下,無論是之前對方能毫無所覺的從他手中奪刀,還是此時一舉一動所泄露出來的深厚武術功底,他都沒有絲毫勝算,不,這根本就是碾壓,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對手。
這時羅遠快步走向演武場,很快走到演武場中心,微微站定。
周圍的人緊緊的注視着羅遠一舉一動,眼睛一眨都不眨,深怕錯過精彩的一幕,只見羅遠輕輕吸了口氣,下一刻,他身體模糊了一下,與此同時,一聲突破音障的厲嘯就從耳邊傳來,隱約中,一條白線瞬間跨越空間,在空氣中一閃而逝。
而此時羅遠則早已站回原地,彷彿根本沒動過一樣。
衆人神色凝重,彼此對視了一眼,心中駭然。特別是李東和謝俊輝,他們並非沒有見過羅遠的速度,雖然當時速度也非常驚人,但不至於連視線都差點無法捕捉的地步。
然而就在剛纔,在羅遠攻擊時,他們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閃電般的跨步劈出一刀,轉而又返回原地,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從極靜瞬間變得極動,眨眼間就完成了一次攻擊,感覺就像即將獵食的眼鏡蛇,一瞬間動若驚雷。
奔跑的速度和攻擊的速度是完全不同的。
末世前一個訓練有素的拳手,他的出拳速度可以達到二十米每秒,幾乎是奔跑速度的兩倍,而通過系統的領悟,攻擊時能瞬間調動全身百分之八十肌肉的羅遠,他的瞬間攻擊速度則可以達到他奔跑速度的三四倍,攻擊瞬時速度在二百米每秒左右,也就是720公里每小時。
其他人還能勉強看到,至於任部長這樣的普通人,則根本什麼都沒看清,只聽到動靜了。
接下來,羅遠又演示了所有的基礎的刀術動作,每隔一個動作,都有明顯的停頓。
每一次攻擊,都引的氣流激盪,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刀氣,這種白色的刀氣並非意志凝聚的刀芒,而是因爲刀鋒過快,形成的破壞性高速氣流。
這種刀氣,羅遠還是第一遇到,斬馬刀過於鋒利,揮動時沒有多少空氣阻力,也只有這種鈍刀,纔會出現這種現象。
不過這種刀氣不僅阻礙揮刀的速度,威力也非常有限,最多在岩石上留下一個劃痕,和刀芒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只要等級在藍級以上變異獸上,恐怕都無法造成傷害。
練過一輪後,羅遠的動作開始連貫,附近頓時開始氣流激盪,灰塵瀰漫,一條條清晰的白線,不時的躍過演武場,在前方留下淺淺的印痕,
這些白線忽而出現,而又忽而的消失,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後竟漸漸的交織成一片網絡。
衆人一退再退,直到退去三四十米,那種如芒在背的壓迫感,才漸漸消失。
這時徐錢堔從洗浴室出來,纔剛走到門口,迎面就吹來一陣狂風,颳得他臉頰生疼,他愣了一下,隨手一揮,還在吹拂的狂風頓時煙消雲散。
很快他被演武場巨大的動靜所吸引,只是一看,他便倒吸了口冷氣,轉而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團身影。
羅遠的動作,完全是教科書級別,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充滿着美感,看的令人如癡如醉。
很快,羅遠突然停了下來,整場演武持續了足足三分鐘,在圍觀的人眼中卻彷彿只過了一瞬一樣。
一行人有些悵然若失,方培斌一拍大腿,一臉遺憾道:“剛纔竟然沒有拍下來。”
“普通的攝像頭根本沒用,恐怕必須用高速攝像頭。”李東喃喃的說道,臉上還殘留着一絲震撼,這次小組恐怕是迎來了了不得的人物,也不知和組長相比孰弱孰強。
“那就申請一個,不過用不着這麼麻煩,以後都是隊友了,我們可以隨時請教,就算拜師也行啊。”謝俊輝一臉興奮,看着走過來的羅遠有些崇拜小聲說道。
方培斌神色有些尷尬,有些抹不開面子,剛纔自己還試圖挑釁,簡直不知道怎麼死,就算自己使用了能力,在這種駭人的攻擊速度下,恐怕結果也是註定。
見羅遠似乎朝他過來,他神色不禁有些微微不自然。
“剛纔沒來得及介紹,現在重新認識一下,我叫羅遠。”羅遠笑着說道:“我看了你們對練,你們兩人刀法有些問題,看來是當初學習的時候,留下了一些不好的習慣,導致威力完全無法發揮。”
不要看方培斌經常掛着笑容,實際上卻是一副暴脾氣,若是換一個人這麼說,方培斌早就心生不悅了,抽袖子上了,然而面對剛剛施展過神乎其神的刀術,之前還被他挑釁過的羅遠,此時他卻一臉的激動。
“羅……羅哥,這個現在我也感覺到了,還能改嗎?”
“叫我羅遠就好了,改當然是能改,不過恐怕會比初學者還要痛苦,必須從最基礎的練起。”羅遠擺了擺手說道,對方的年紀比他大的多,這一聲羅哥,實在是叫的他一身雞皮疙瘩。
“只要羅哥願意教,再苦也要學,要不我拜你爲師。”方培斌目光灼灼的看着羅遠,他性格如火,雷厲風行,心中一動,就突然要向下跪去,卻被羅遠一把扶住,
下一刻,他身體忽然發出激烈的震盪,隨之用力的一掙,看似精瘦的身體,力量卻出奇的大,羅遠猝不及防,被他掙脫,跪倒在地,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砰砰作響!
他是傳統的習武之人,作風老派,自然是知道拜師的規矩。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羅遠心中無奈,這是真的是被人強行拜師了,不過對方既然磕都磕了,自然也不好作廢,羅遠猶豫了下,說道:“算了,起來吧!”
“是,師傅!”方培斌一臉的恭敬的說道:“這次儀式有些簡陋,希望師傅不要介意,改天等組長副組長回來,再重新辦一個。”
謝俊輝在旁邊撇了撇嘴,剛剛還一臉不情不願,結果拜師比誰都快,這還是他提議的呢。
不過他也就是這麼一說,作爲一個現代教育的年輕,真要像方培斌這樣老老實實磕頭拜師,實在是有些抹不開面子。
“用不着這麼麻煩,以後也隨意一點就好。”羅遠看着年齡比自己還大一圈,卻一臉恭敬的方培斌,突然有種開宗立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