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客卿
“嘭！”
唐秋瑤的攻勢又疾又狠，凌遠濟倉促激發的法器一個照面間就被碾碎，爆成了碎片四散崩裂。
“等等，我……”
凌遠濟神色驚恐，手忙腳亂地祭出數張符篆，依舊被唐秋瑤輕鬆粉碎。
他才晉升築基幾天，身上根本沒什麼像樣的防護手段，在含怒出手的唐秋瑤面前幾乎就是待宰的豬羊。
“嗤拉！”
狂暴的劍氣撕碎了凌遠濟的衣袖，在他的頭臉部位以及雙臂上留下無數道細密傷口。
最後森寒劍鋒堪堪劃過凌遠濟的咽喉部位，留下數十道細細的劍痕，大片殷紅的血珠飛快滲出。
至於那個凌洋，早已縮到了一旁的桌案底下，抱着腦袋瑟瑟發抖。
“唐長老，你……你太過分了！”
凌遠濟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自己好歹也是築基修士，居然在後輩面前被整得如此狼狽不堪，傳揚出去他還怎麼見人？
唐秋瑤冷笑：“還說我過分？你一個老不修的混賬東西，不顧身份跑來欺凌一個晚輩，你還要臉不？”
凌遠濟咬着牙，憤懣不甘地道：“我只是想借這座洞府道場修煉一陣子，沒有別的意思！”
唐秋瑤冷然道：“這座靈脈洞府是家主賜給凌長青的，誰都沒資格打主意！你要是不服氣，只管去和家主理論！”
“你……好、好得很！”
凌遠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悻悻地道：“不過是個出身卑賤的小輩而已，你們都把他當寶貝看，這家族可不只是你們兩個的！”
“一百個伱都比不上凌長青重要，”
唐秋瑤的眼神鄙夷不屑中透着深深地厭惡：
“別把自己想得有多高貴，要不是家主急於提升家族整體實力，你以爲你這老東西有機會分配到她辛苦煉製出來的築基丹？”
“滾吧！再敢來這裡惹事，別怪我廢了你！”
這種絲毫不留情面的羞辱，讓凌遠濟氣得差點沒吐血，眼神猙獰而怨毒，扭頭氣沖沖地出了門。
後面，凌洋連滾帶爬地從桌案底下衝了出來，追着自家祖父而去。
“師姐，這個人怕是不能留了呢！”
凌長青蹙眉沉吟着，這種自我感覺良好、把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傢伙，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豈會善罷甘休？
以後只要讓他得了一絲機會，必定會像瘋狗般撲上來撕咬報復的。
唐秋瑤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本就沒打算讓他繼續活下去了！這種噁心無恥的老混蛋，就該早死早超生！”
換作數年前，她可能還會稍微猶豫一下，畢竟家族高階戰力有限。
然而現在，家族的築基修士數量顯著增加，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根本無需在意什麼了。
果然，凌綺玥很快就知曉了此事，當即就下令剝奪凌遠濟的長老身份，連帶他的孫子凌洋一起、趕到了禪心島那邊看守礦場。
其它的家族高層長老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畢竟凌遠濟這事情做得實在不地道，說破天去都不佔理。
何況，家族上下心心念唸的築基丹資源都得指望着家主來提供，他們傻了纔會去惹她不高興。
一個多月後，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守在禪心島礦場裡、正借酒消愁的凌遠濟失蹤了，連帶他的孫子一塊消失得不明不白。
消息傳回家族本部，凌綺玥對此表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與憤怒，表態一定要追查到底。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師姐，以後家族內部，應該不會再有這種奇葩貨色冒出來了吧？”
坊市的街道上，凌長青挽着身邊的絕色美婦，正神色悠閒地逛街。
裙裳如雪、曼妙豐腴的唐秋瑤笑了笑，朱脣微啓：
“家族大了，冒出幾個不成器的蠢貨很正常，當然對你而言，以後不可能再有誰敢來招惹了！”
有了這個倒黴鬼的例子在前，凌家內部是個人都明白凌綺玥的態度了，哪還可能打凌長青的主意？
凌長青輕輕吐了口氣，心底略有幾分遺憾。因爲紀元星宮從這對死鬼祖孫身上收割到了不少神魂本源，讓他感覺相當滿意。
以後再想要找到類似的薅羊毛對象，怕是不會太容易了。
“行了，別提那個讓人掃興的混蛋了！”
唐秋瑤妖嬈玉臂攬住身邊的少年，笑吟吟地道：
“難得出來一回，今天隨師姐去辦些正事吧，然後再去仙味坊吃頓好的。”
“好的。”
凌長青眼神一亮，自己還沒有和師姐一塊兒出來逛過街的，這次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逛街，吃飯，購物，遊玩，去客棧開房，然後……咳咳，還是打住吧！
“笑得這麼得意，又在想什麼壞主意呢？”
唐秋瑤景緻如畫的麗顏微紅，清亮如水的大眼睛疑惑地打量着他。
“沒有沒有。”
凌長青瞬間端正了神色，一本正經地回答着。
“呵！我信你個鬼！”
唐秋瑤哼了一聲，這傢伙的某些心思，她還能不知道？
不過想想這傢伙的成長速度，自己倒是不需要等待太久了。
早點吃掉也好，省得夜長夢多，外面還有那麼多狐媚子對他虎視眈眈呢！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一處裝潢華麗、頗具氣派的店鋪前，一位打扮體面的管事已經在門口等候。
見到唐秋瑤過來，管事連忙上前行禮，態度熱情地將兩人迎了進去。
凌長青掃了一眼，便發現這是一家經營符篆生意的店鋪。除了成品符篆，還有用於制符的獸皮、靈墨、符紙、符筆法器之類。
而且這不屬於凌家的產業，是外來修士所開設，每年只要向家族繳納一定的稅賦，就可以穩定經營下去。
在那管事的引領下，唐秋瑤帶着凌長青穿過店鋪後院的過道，沿着樓梯上到了二樓的靜室。
室內的陳設佈局比較簡單，瀰漫着淡淡的靈墨清香氣息，一位面容清鐫、寬袍大袖的中年男子在主位上靜靜坐着。
“譚道友，好久不見了！”
唐秋瑤顯然認識對方，語氣柔和地招呼着。
對方淡然點點頭：“唐道友坐下敘話吧，一段時間不見，你的修爲似乎又有所進益了？真是奇怪，我記得你才築基沒多久的。”
唐秋瑤在座椅上盈盈落座，同時以神念傳音的方式、向凌長青簡短告知了對方的情況。
這位修士名叫譚麟，是一位散修符篆師，目前已是練氣九層修爲，在符篆製作領域有着自己的某些絕活。
他和那散修丹師孟業一樣，都是受到凌家高層的邀請而來，在這坊市裡長期駐留，有着自己的店鋪產業。
“……譚道友，我這次是代表家主過來，和你商談一下關於合作契約續期的事宜！”
座椅上的唐秋瑤儀態端莊，優美的脊背挺直，不疾不徐地道：
“根據上次的約定，只要你答應繼續留在凌家的坊市經營，這塊地皮連同店鋪的所有權，就永久歸你所有了！”
譚麟沉默一陣，低聲說着：“我和凌家合作已有數十載歲月，從未有過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按理說應該繼續合作纔對。”
“只是我已在練氣九層滯留多年，如今自覺積累圓滿，如果不想辦法圖謀一回築基，未免會留下遺憾。”
他是打算離開隆桓島坊市一段時間，去寒月洲、抑或是其它的大勢力坊市中尋求購買築基丹，嘗試衝擊築基境界。
和那些苦逼悲催的底層散修不同，譚麟身爲一階上品符篆師，多年經營下來，積攢的身家已經買得起築基丹了。
唐秋瑤笑道：“不就是築基丹嗎？此事不難的，只要譚道友答應成爲家族的客卿，終生都不離開，我可以做主，以友情價賣給道友一顆正品築基丹。”
譚麟神色一呆，聲音裡多了一絲波動：“道友此言當真？”
他當然知道凌綺玥有能力煉製築基丹，只不過這材料實在難尋，就算偶爾有幾顆成品出爐，都只會在家族內部分配，不可能輪得到外人的。
但是現在，凌綺玥居然肯將寶貴的築基丹拿出來外售？這意味着什麼？
“千真萬確！”
唐秋瑤肯定地道：“只要新的靈契達成，築基丹立刻就可以賣給你，我們還可以提供二階靈脈洞府讓你安心閉關突破！”
譚麟深吸幾口氣，神色間多了一絲激動：“如果在這裡就能買到築基丹，譚某自然不需要捨近求遠了，那就這樣說定了吧！”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唐秋瑤取出早就擬好的契約文書交給譚麟過目。
待他表示認可後，簽字畫押，並附上一絲自己的神魂靈識，便意味着靈契正式生效。
家族客卿的權利與義務都已在文書中闡明，能夠接受家族庇護，每年領取一定數量的資源供奉，名下產業不需要繳納賦稅等等。
主要義務就是終身不能離開家族，每年要以約定的優惠價格出售給家族一定數量的符篆，不和凌家的敵對勢力有生意往來之類。
如果凌家遭遇戰爭，客卿也有義務參加，但不需要直接上戰場，只是承擔一定的後勤保障職責。
“好了，這是你需要的築基丹，就按市面拍賣價的七成算吧！”
唐秋瑤確認靈契無誤後，便從儲物手環裡取出了一隻靈光熠熠的精美盒子，放在桌案上，輕輕推到譚麟面前。
譚麟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神色欣喜地點點頭：“很合理的價格，我沒有意見。”
他起身離開，須臾功夫便匆匆回返，將一個裝滿靈石和精品符篆的儲物袋交給了唐秋瑤。
“那麼，就預祝道友築基成功了，”
唐秋瑤笑着取出一面金色玉牌給他：“這是家族二階靈脈洞府的租住憑證，道友可在那裡潛修兩個月。”
正常情況下，從築基成功到穩固境界，一個月時間足矣。
譚麟滿意地答應着，將築基丹和玉牌謹慎收好，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大事，今天一下子就解決了。
又說了一陣，唐秋瑤才提出告辭，帶着凌長青起身離開，譚麟則是親自送出了門。
“師姐，這位散修的年歲還不是很大，將來應該可以晉升二階符篆師吧？”
大街上，凌長青若有所思地問着。
唐秋瑤微微頷首：“只要他築基成功，將來成爲二階符篆師是完全可能的。”
能夠擁有這樣的客卿，對於家族勢力的提升自然有着正面促進作用，而且數量方面多多益善。
凌長青想了想道：“那個孟業……是不是也得去和他談談？不過聽說他接受了星雲隼商會的借貸，怕是沒法成爲家族客卿了。”
唐秋瑤說着：“他的情況有些特殊，暫時就不考慮了，我們現在去看其他的幾位候補人選吧。”
凌家多年經營下來，自然是結識了一些人脈，有些頗具潛力、且擁有一技之長的散修，都是凌綺玥指定要招攬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