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體逐漸凝聚成張東,之後他把自己攢(cuan)成一團,像個嬰兒般,不在去想,不在去思考,就這樣任由自己在死寂的黑暗中飄蕩,飄向不知何方。
張東之前百般嘗試,他累了,也死了出去的心,徹底把自己封閉了起來,處於意識自我冬眠的一種狀態。
就這樣,不用進食與呼吸的意識體,也不知道在這處星空中,飄蕩了不知多少年……
也許是一年、百年、又或是更久……
“哥哥,你幹嘛把自己抱的這麼緊?你很冷嗎?”麗娜銀鈴般的清脆聲音,猶如響在耳邊。
原本一動也不動,攢成一團的張東身體,輕微顫抖了那麼一下。
“是妹妹嗎?”
“怎麼可能是妹妹!”
“但我怎麼聽見了她的聲音?”
“幻聽吧!?這裡只有自己,沒有別人……”
張東的意識甦醒了短短的那麼一瞬,在自我否定一番之後,又陷入了意識冬眠。
“哥哥~哥哥!你怎麼不理我了啊?你天天待在家裡,也不去交幾個知心朋友,你會過得不開心的!
來吧~不要再待在家裡了,外面的天空真的很美呢~”
沒過多久,麗娜的聲音,再次讓張東的意識,從冬眠中退了出來。
“真的是妹妹嗎?這次好清晰啊!”
“是潛意識在作怪罷了。就像是做了非常真實的夢,也會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
“也許吧!”
張東的意識,再一次進入冬眠。一切,又歸於平靜。
“哥,你在哪裡?你怎麼還沒有來救我?妹妹好想你啊!”
“戰爭還沒有結束嗎?張東,你還好嗎?”
“東兒,爸爸媽媽在未來的起點等着你,你要來啊……”
“麗娜、朱丹、爸爸媽媽,真的是你們在呼喚我嗎?”
張東的意識,再次退出冬眠,但這一次,他有要睜開眼睛的跡象。
“這都是夢而已。在這裡,睜開眼睛,與閉上眼睛有區別嗎?”
“是啊!?有區別嗎?一樣的黑暗,一樣的死寂。”
張東的意識,即將再次進入冬眠時,麗莎她那母獅子般的咆哮,清晰響在耳邊。
“你們這幫新兵,一個個都是玻璃心,遇見困難只知道躲避與逃避嗎?說你吶!人猿,給我起來,不要給我在地上裝死!要是上了戰場,你絕對是對敵人跪地投降的軟蛋!”
“我很冷嗎?我幹嘛要抱在一起?
外面的天空,真的很美呢!
妹妹,哥哥會去找你的!
朱丹,等我!
爸爸媽媽,我會去未來找你們的!
麗莎,你一個女人,管我叫軟蛋,真的讓我很不爽啊!”張東猛的睜開眼睛,盤腿坐了起來。
“你知道我是誰了吧?但就算你知道了,可這裡依然是出不去的,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一直阻撓張東醒來的聲音,忽的一變,變得低沉,而又厚重沙啞了起來。
“我記得你的聲音,你應該是反古基因針劑中的不穩定因素。沒想到,我的身體不僅出了問題,就連意識體,也在不知覺中,讓你給入侵了。”
張東睜着眼睛,雖然眼前依舊一片黑暗,但他能清晰的感應到,意識分離出一部分,在身前不遠的地方,再次凝聚了起來。
“哈哈哈~啊哈哈哈~不穩定因素?好笑,太好笑了!我是地球人類衍化的祖先,我的細胞中,自然有我的意識!所以,我不是什麼不穩定因素,而是有着思想、意識與靈魂的生命!”
“你有名字嗎?”
“什麼?”對方像是沒有意識到,張東會突然開口問這個,一時間思維有些跟不上。
“我是在問,你有名字嗎?”張東無奈,只好在重複一遍。
這個問題,讓對方久久沒有開口。
“我……沒有名字。”
“沒有啊?那我給你起一個……你就叫古猿好了。”張東沉寂一盞茶的時間,給它起了一個張口就來的名字。
而這個盞茶的時間,卻是在考慮如何對待它這個潛在問題。
“古猿?這個名字倒也貼切。”
從古猿的言語中,能聽出它很高興自己有了名字。
這一點,倒是讓張東有些哭笑不得。
隨意敷衍的一個名字,至於這麼高興嗎?!
“對了,剛纔你爲什麼阻止我甦醒?還有,那些對我說話的聲音,你有沒有聽見?”
難得在死寂的黑暗中,能有個與自己心念交流的人。
所以,張東也不再去管它的出現,對自己是好,還是壞事。
最起碼,現在就不是一個壞事。
“你的意識開始冬眠的時候,我就甦醒了。爲了能多佔據你的意識,所以我纔會阻止你甦醒。
至於你說幻聽的問題,是我在佔據你的意識時,觸動到了許多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記憶。”
“是這樣啊!”張東恍然點頭,但隨後一臉正色詢問道:“你有在這裡出去的方法嗎?”
“沒有!”古猿回答的很乾脆。
張東心中嘆息,這如何出去,還是沒有任何希望嗎?!
“那要是你把我的意識全部佔據了,之後你要怎麼做?
這裡你也出不去,也不可能在有個我和你嘮嗑……這些事情,你有考慮過嗎?”
張東當真是好奇這一點,他覺得,被困在這裡,還真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沒有。當時我只想復活,這是存在我基因中的本能。”古猿如實回答道。
張東神情古怪問道:“你的這些詞,該不會是侵佔我的意識後得來的吧?”
“是的。”
古猿就像是沒有心機般,基本張東問什麼,它都會沒有絲毫隱瞞的說了出來。
“那你繼續把我吃了吧!”張東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
“那樣我會寂寞的。”
古猿回答的很乾脆,但也是讓張東覺得非常蛋疼的一種答案。
因爲它沒有直接否決吃自己……看來,它心中還是有想法的。
張東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話題了,他靜心等了一會兒。
但死寂的黑暗,讓他很快放棄了等古猿開口說話。
“這樣吧!反正呆着也沒意思,我們打一架怎麼樣?”張東站起身,因爲是在他的意識體分離出去的古猿……
這兩者之間,還是有着共同聯繫的。
故此,隨着感覺意念一動,張東就出現在了古猿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