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結婚證算什麼
今夜的晶麗酒店門廊,停了無數邁巴赫與勞斯萊斯座駕。
李氏集團高管和滬城大企董事在隔壁包房簽訂合同,雙方資金流動。
李氏集團想吞掉外資企業入駐滬城投建項目的所有名額,憑自己當然做不到。
資金足夠,單靠資金行不通,求上徐敬西幫忙。
徐敬西自然樂意,因爲打算讓中信在滬發展的路更寬闊,必要有一家頂在中信面前出頭迎風迎雨的大企。
李氏集團最合適不過。
而他徐先生,在另一間包房陪徐太太吃飯。
姓徐的憑藉背後無數人脈及地位,從頭到尾不需要露面。
一通電話安排,一份資源丟過去。
如運諸掌。
無意聽到他說,“選李氏是做過全面調查,紮根四九城二十四年,一個企業從沒有任何違法記錄,放得了心,其二,中信集團不能太高調。”
不主動出手也容易被外資分走利益。
換句話說,中信集團的勢頭不能太強勁,需要李氏家族代替位置。
“給別人還不如給自己信得過的熟人,且輕易能控制住。”
黎影似懂非懂。
所以…徐敬西這段時間不會出國,得留在國內處理要事。
道理都懂。
半晌,男人拿起手機,走到落地窗前才接,手裡一杯朗姆烈酒,繞了繞冰塊,孤獨地品了一口,輕輕抵腮。
這一刻,黎影擡頭,看向他高大欣挺的背影,竟覺得他與滬城夜景的紙醉金迷格格不入。
說不上來。
大概只有四九城的夜景才襯他,極端的威嚴。
通話那邊是李修銘:“您哪個包房。”
“033。”說完,他喝了口朗姆。
“嗯,柯承印,財大畢業,做外貿,把你的太子妃堵在衛生間聊天。”李修銘說,“他那單合同我沒看上,別人引薦過來,剛好在滬城,才答應見他。”
大事解決完,小事不放過。
何況堵他女人在衛生間?
看他女人一眼他都覺得是挑釁。
李修銘補充:“先生吶,我也就說句敞亮話…這事發生純屬意外,我的地盤,我來解決。”
先生脾氣向來不好,先生沒聽完。
確實是意外。
回想起來,他和黎影以前的關係在旁人眼裡,什麼時候健康過?
他放下酒杯,打開包房的門,說了句,“徐太太,回家,別再來滬城。”
說完,不等黎影說句話,他人已經消失在門外。
門外候着保鏢立馬跟上。
隔壁就是李修銘的包房066,談判宴會正散。
幾位大企董事身後跟出來的還有柯承印,當然,誰也沒看誰,一種赤裸裸的藐視。
保鏢一眼看到柯承印,上前摁住重新帶回066包房。
一衆大企老董十分錯愕,“李老闆,您的貼身保鏢…”
李修銘不解釋,笑着關上包房的門。
“私事私事,互相聊聊天。”說着,李修銘在前面帶路,“今夜招待不週,我送各位下樓。”
一場利益供需談判與一場簡單粗暴的恩怨私仇在今夜同時進行、同時結束。
黎影懵懵地拎包包跟進電梯,左邊電梯是李修銘等人,右邊專梯是她和徐先生。
同回四九城。
2分鐘的電梯,徐敬西始終在忙事,單手打字回信息,小姑娘嘆息了聲。
怎麼總是那麼忙呢。
想和他聊點正常的話題無從開口。
車隊離開酒店的路上,大雨裡,高樓大廈仙氣繚繞,路過老洋場的十字路口。
黎影偏頭看出車窗,看着雨中行人,一對年輕情侶從寵物店出來,互相依偎在一起撐傘,懷裡抱着一隻小寵物貂。
有說有笑。
後排敲電腦的李修銘在聊起今夜談判的成效:“那幾個老傢伙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說是上交的副高管要被調查,最近不敢衝頭。”
徐敬西笑了笑,挺冷淡寡情,偏頭看發呆的小姑娘。
“在看什麼?”
她搖頭,沉默不語。
他和李修銘走到一起的共同點,大概都是對愛情很不屑的一類人,那種淡淡的無所謂感,那種利益至上的不謀而合,根本不知人情冷暖的性格,不容挑釁的粗暴手段。
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呢黎影?
她不貪心,一直滿足。
視線從情侶身上抽回,拉好肩上的西服外套,男人挨身過來替她整理好。
“瞧瞧,颱風天氣,特意跑一趟滬城接你回家,滿意了沒?”
明明有爲中信集團勢頭過於迅猛考慮。
黎影轉過頭,看着他耐心打理西服領口將她身體裹緊,看他微微低下頭顱的溫和樣。
就要去英國了,徐先生。
剋制住情緒,勉強一笑。
徐敬西瞧着她總是愛發紅的眼眶,嫌棄地口吻:“總照顧不好自己,到哪兒都柔柔弱弱,天天被欺負。”
-
其實。
先生再寵她,再疼着她,也有鬧矛盾的時候。
兩個人鬧過冷戰,不,是黎影單方面鬧。
她不喜歡男人襯衣上帶回來的香水味,人都自私,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肯被任何人佔據。
不知道是飯局上的哪一位美人還是中信的秘書團?
沒吵起來,沒問。
即便吵了,那道香水味也不可能消失。
真不知道是對自己自信還是信他不會風流,看着東山墅處處是她生活的蹤跡,突然找不到生氣委屈的理由。
依舊坐在他懷裡,看他工作,看他開會,抱他親他吻他,勾引他回牀上,不喜歡在書桌,腰會疼,要站着,腿還麻。
隔天。
她索性借想念珩禮的由頭,第一次留宿徐家。
同徐家交代自己將去英國的安排,一言一行要詢問徐家的意見。
徐家老太太平靜地回一句:“隨你安排,需要什麼找周伯,私事,徐家不插手。”
再無其他。
黎影站在長廊下,沉默地看着蓮池裡盛開的並蒂蓮。
那隻小貓昂着貓腦袋跟隨老太太身後離開。
周伯陪她站好一會兒,才領她去後閣樓住下,介紹少爺的臥室和書房位置。
其實她翻過徐敬西的書房。
並沒找到她在四年前送出去的畫。
開口詢問周伯的勇氣並沒有,默默整理好一切筆墨紙硯,關門回臥室。
躺在徐敬西的牀上翻來覆去,甚至臥室的佈局也掃視了一圈,沒見掛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