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高馬大,緊繃着臉一臉嚴肅,開口聲音洪亮:“嚴茗誠?”
“?”嚴茗誠嚇的正起腰來,身板挺直,片刻才反應過來:“咳,好久不見。”
“是有許久不見,我聽說你玩瘋了不肯回來。”
“這不是繼承家產嘛,等搞定了我就回來。”嚴茗誠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正經。
“這位是?”魏箏注意到他身後沉默不語的樓影,樓影沉默片刻,開口說出自己的名字像是介紹。
“這是我的店員,跟我一起來看看。”
“進來吧。”魏箏看他半晌才退開一步讓他們進來:“前天你來過?”
這間屋子還是原來的模樣,學生靠在牆壁上瑟瑟發抖,看見樓影過來彷彿遇到了主心骨鎮定一般。
聽見魏箏的話他仔細想想:“來過,不過沒發現什麼,就是覺得太安靜了一些。對了,臨走前樓影還堵了他家馬桶。”
樓影進來後依舊站在窗邊向外眺望幾眼,像是看到什麼多盯了一會,聽到自己的名字才移開視線。
魏箏目光一直在樓影身上,聽到這裡才移開視線:“那可不安靜,這棟樓除了他都死完了。”
“什麼??”嚴茗誠一驚。
“坐。”魏箏從檔案袋抽出幾張照片放在這個房間唯一的桌子上:“這是案發現場。”
“像我這種業餘偵探也能幫忙查案嗎?”嚴茗誠笑了笑,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你不行的話,大抵沒人可以接手了。”
嚴茗誠拿起照片定睛一看,眉頭緊鎖:“這……”
這種的案發現場可以稱之爲慘烈,算是少見的。開顱泡酒的,破腹的塞小人進去的,還有被玻璃渣從內部扎破喉嚨失血死的。死者人數大於兩人,手段殘忍,看起來像是亡命徒。
“兇手具有極強的目的性,是衝着原本老樓的人來的,所以他纔沒事。”魏箏目光轉向學生,學生低着頭,慌張地手腳不知道怎麼擺放:“據我們最近的調查,嫌疑人是四樓死者的養子,他是二十年前被上報過的失蹤人員,與秦潔同姓,他的出生地也跟秦潔是同一個鎮上,都來自景蹤鎮。”
秦潔就是這個租了死人樓的倒黴學生,也是發現第一案發現場的報警人。案件發生當天秦潔不在案發現場有不在場證明,回來的時候與嫌疑人擦肩而過。雖然沒出什麼事,屍體也已經被拉走了,但是這孩子一想起當時的場景就不自覺害怕。
“景蹤鎮……我聽說過,是個網紅景點?說是有個什麼神奇的鏡子,有點像之前的火了一陣又過氣的天空之鏡。”
“嗯,這起案件發生時兇手就消聲滅跡了,報案人是秦潔,也是唯一見過嫌疑人的。”魏箏的眼神瞟向秦潔,秦潔還是那副瑟瑟發抖的樣子,但身影向樓影所在的地方逐漸靠近,彷彿待在他身邊纔有安全感。而樓影靠在書櫃旁邊沉默着,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我們派了人保護他,畢竟他是這棟樓唯一的倖存者。”魏箏拿出另一份資料擺在桌上:“我們查到了兇手的資料,他的生母在二十年前離奇失蹤,他的消息也下落不明,地點就是景蹤鎮。兇手很有可能知道這個消息,我們懷疑這其中可能有什麼,所以我們打算派人去景蹤鎮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你們打算派誰去?”嚴茗誠隨口一問,看着魏箏不說話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突然察覺不對出口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我??”
“嗯。你算最好的人選了,不會引起兇手的警惕,就當旅遊找找線索,到時候找我報銷。”魏箏把資料塞給嚴茗誠,一臉事情就這麼定了的表情。
“等等,我店裡還……”嚴茗誠擺手剛想要拒絕,聽到報銷兩字立馬口風一轉:“爲人民服務。”
“……呵。”嚴茗誠現在不算自己人,給警局也報不了,說的報銷也全是他掏錢。
魏箏把照片一攏,對齊放好:“明天你跟秦潔一起吧,他畢竟是唯一的倖存者,保護好他。”
嚴茗誠愣了兩秒,有些詫異:“一起?他不上課嗎?高中的課程還是挺緊張的吧。”
秦潔嘴脣動了半天也說不出解釋來,只是喏喏開口:“我想回家了。”
“明天在車站集合,我送他過去。”魏箏說到這裡聲音壓低又說了一句:“他有點倒黴,多照護他點。”
嚴茗誠點頭答應,樓影眨巴幾下眼睛:“那這幾天我看店。”
“好……”嚴茗誠剛要同意,就把秦潔打斷:“不行!”
一出口被衆人盯着的秦潔就紅了臉,他鼓起勇氣:“我覺得待在他身邊有安全感。”
“??”嚴茗誠滿臉問號,是我不能給的安全感嗎?
“這件事得問問當事人的意見。”魏箏努力憋笑,我是專業的,絕對不能笑。
“我沒問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好像能去玩。
嚴茗誠滿臉悲傷,他看起來沒有一個看起來未成年的靠譜嗎?
“那就一起吧,樓影的費用給報銷嗎?”
“報銷……”魏箏一臉牙疼:“省着點。”
鬼知道上次跟嚴茗誠說報銷的時候,他到底賠了多少錢。
“您就放心吧。”嚴茗誠滿口答應,拿起資料翻看着。
這棟樓的人與外界接觸不多,基本上在吃老本,所以跟周圍人也打探不出什麼。
這片小區的負責人表示只是一羣老頑固,當初拆遷蓋大樓的時候不同意,非要守着舊樓不放,久而久之負責人也不怎麼管他們了。
當些年的消息並不發達,只是依稀記得他們其中有兩人是個愛旅遊的,喜歡到處跑,很有可能去過景蹤鎮才收養了嫌疑人。
景蹤鎮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三面環山一面環海,背靠大山,沒通路的時候都是靠走山路與外界溝通的,如果不是因爲那面鏡子估計現在都無人知曉,這種偏僻的小鎮爲什麼能吸引到那個時候的死者去呢?
景蹤鎮是必去不可的,這很有可能是個新線索,只不過爲什麼魏箏非要嚴茗誠去。
在外巡視的便衣有些不太明白,但又不敢反訴自家隊長的決定,他聽着通訊器的話一臉不解的望向嚴茗誠所在樓層的窗口。
此時靠在書櫃的樓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遊離回窗口,正往外看,便衣的眼神與他對上,他面色平靜只是看了一眼又移開視線,明明這一眼沒什麼便衣卻感覺到一陣寒意:“見鬼了。”
“按資料來看,景蹤鎮的確算是個線索,有消息我通知你。”
“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