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澈輕輕的說完這句話,就起身上了車子。這個車子是司徒宸公司的,開車的人是司徒宸的心腹小李。小李今天戴着低低的鴨舌帽,看不清容顏,沒有說話,可能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吧。
冷澈和玉嫂都沒有心情注視小李,小李開着車子慢慢消失在玉嫂的視線,而玉嫂已經被淚水矇住了眼睛。她望着車子遠去的方向,只覺得心如刀割。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夫人懷孕了,這是個好消息,但她爲什麼受傷,又爲什麼要搬出去住?她和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先生怎麼忍心?望着夫人遠去的背影,我的心很痛,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到底怎麼了?
玉嫂揉揉腦袋,拋去不該有的思緒,坐上車回了司徒宸的家中。她不會知道,載着冷澈的車子正飛速的駛向清水灣。
“小李,請問我們這是到哪裡去?我的家不是在市區嗎?”冷澈望着窗外越來越荒涼的景色,有些膽戰心驚,心中也有些迷茫。而小李呵呵一笑,低沉的說:“夫人請放心,一會兒就到了。”
“到哪兒?”“自然是您的新家了。先生爲您購置的房產是在郊區,空氣新鮮,纔對胎兒有益。”
“哦,原來是這樣。小李你感冒了嗎?怎麼聲音都變了?”
冷澈口中答應,心中的謎團卻越來越大。她不知道這個小李是怎麼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的,也不知道他的嗓音怎麼會有了那麼大的變化,只覺得他的舉止可疑無比。
司徒宸怎麼會把房子買在郊區?雖然我沒有去過他所提及的房子,但他應該不會讓我住在離他那麼遠的地方。不,也許這纔是對的。我怎麼會忘記了他討厭我,還要與我離婚?他一定希望我離他越遠越好,不是嗎?
冷澈想着想着,把包中的手機無力的放回遠處,抑制住了找司徒宸詢問的衝動。而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終於在一個破舊的房屋前停住了。
“夫人,到了。”小李壓低了聲音說。
冷澈點點頭,走下車來,狐疑的望着面前的建築,禁不住詢問:“就是這裡嗎?”
“是的。”
眼前的房子實在是太破舊了。房子上滿是灰白的牆屑,爬着枯萎的爬山虎,感覺整座樓都岌岌可危。冷澈望着這樣的屋子,皺起了眉,心中莫名的抗拒了起來。
“很破舊的房子,我不喜歡這裡。去找別的住所吧,我會付你錢的。”
冷澈說着,想重新上車。可司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邪邪一笑:“不要那麼急着走啊。你可知道,我們等你多久了?”
“你……你不是小李?”冷澈驚慌的問道。她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男子身形和小李很像,卻不是他!
“我當然不是那個廢物。”司機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張陌生的臉龐:“小李已經死了。穿上他的衣服,是不是和他很像?司徒夫人,失禮了。”
“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自然會有人來回答。現在,跟我進去吧!”
男子說着,就毫不憐惜的拉着冷澈的手,把她拖進了屋子。冷澈拼命掙扎,可她怎麼會是這個壯漢的對手?她的皮包、手機都散落在地上,而她也是蓬頭垢面,淚流不止。
她被男子被帶到了一個瘦小男人的面前。龍哥坐在椅子上,細細打量着她,用力擡起她的下顎,冷哼一聲:“你就是司徒宸的女人?”
“我不是。”冷澈悽然的說道。
不,我不是他的女人!因爲他已經不要我了!我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罷了……
“你不是?”龍哥哈哈大笑:“司徒夫人,不要說謊話了。你的照片各大媒體都有,我怎麼會不認識?還是說,你以爲我龍哥是傻瓜?”
龍哥?聽到這個名字,冷澈下意識的一顫。她曾從高翔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也知道他是司徒宸最大的對頭。
糟了,她怎麼會落在這個傢伙的手上?他是黑幫的老大,精明無比,要欺瞞是絕對不可能,而她真有可能命喪於此。她死沒關係,但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天啊,她怎麼會那麼倒黴?冷澈想着想着,真後悔自己沒有在過年的時候向菩薩進香,但此時懊悔已經來不及了。
龍哥探究的望着他,繼續剛纔的問題:“司徒夫人,你是不是當我是傻瓜?”
“當然不是!龍哥您英明神武,玉樹臨風,我怎麼敢嘲笑您?只是,我真的不是司徒宸的女人。我們已經要離婚了。”
冷澈的話在衆人心中引起巨大的猜測和不安,龍哥也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疑惑的望着冷澈。而冷澈悽然一笑,一臉怨婦狀:
“是的,司徒宸他已經不要我了。就算我懷着他的孩子,他還是不要我了。龍哥,如果你想抓我做人質的話真是抓錯人了。”
“他……真的要和你離婚?”
“你覺得我會拿這個來欺騙你嗎?”冷澈的眼中涌出了淚水,這淚水卻是發自內心的:“他不要我了。司徒宸他不要我了。”
龍哥定定的望着冷澈,思考着她話語的真實性,一時之間沒有了言語。他的手下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龍哥微微點頭,心中倒遲疑了起來。
照他們剛得到的消息,這個女人果然被司徒宸趕出家去了。看來司徒宸並不在乎她,我綁架她也沒有多大的意思。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是殺了她,給司徒宸一點顏色順便給蘇藍個人情,還是照原計劃行事?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利用的價值?
龍哥想着,眯起了眼睛:“照你這麼說,你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當然!不如把我放走可好?”
“放走你對我而言有什麼好處?”
“我會……我會一輩子感激您。如果要錢的話,我也有一些。”
“你覺得我會看上你那些錢嗎?”龍哥嗤之以鼻:“既然你對我沒有利用的價值,那我只能把你解決了。”
“什……什麼?”
“司徒夫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我既然把你請到了這兒,自然有我的用意,不會把你輕易放走。既然你對我沒有利用價值,那我只能解決了你,以絕後患。”
“不……不用這樣吧。”冷澈的舌頭打了結。
“如果司徒宸真的不在乎你,自然也不會來救你,我拿你做人質有什麼用?還不如就地解決的好。”
龍哥說着,掏出一把匕首在冷澈的臉上輕輕一劃,匕首冰冷的觸感讓冷澈幾乎失聲驚叫。雖然恐懼的快要哭泣了,但她還是緊緊的咬住嘴脣,不讓自己驚叫出聲。龍哥饒有興趣的望着冷澈,大笑了起來:“有膽色,不愧是司徒宸的女人。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因爲我要拿你釣大魚。”
“什麼大魚?”
“司徒宸——我要他的命。”
“龍哥怎麼你還不明白?他不愛我,根本不會管我的!你這樣拿我做人質什麼也得不到!”
“真是這樣嗎?如果你對他沒有感情,怎麼會情願自己死也故意把災禍往自己身上攬?所以,你很愛他。”
“沒有。”冷澈搖着頭,反駁着龍哥也反駁着自己的內心:“我不愛他,正如他不愛我一樣。”
“隨便你怎麼說。要證實你是否有價值,只要一個電話就好。”
龍哥說着,拿起冷澈的電話撥通了司徒宸的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司徒宸沉穩的聲音也順着電話傳來。他剛說了聲“喂”,冷澈就不顧一切的大喊起來:“司徒宸,我沒事!你千萬不要來!他們要的是你,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來纔是害了我!”
“女人,不要吵鬧。”龍哥狠狠打了冷澈一個巴掌:“再吵鬧的話,我割了你的舌頭。”
冷澈的臉迅速紅腫了起來,但她強忍住淚水,還在那裡大聲的喊着,用盡自己的力氣阻止着司徒宸的到來。龍哥使個眼色,他的手下很快用破布堵住了冷澈的嘴,讓她說不出話來。冷澈無力的掙扎,而司徒宸已經控制不住擔憂和怒火了。
“你是誰?”
“我是龍哥。司徒宸,你的女人在我這。”龍哥狂妄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司徒宸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龍哥,我知道你和我有許多仇怨,但她只是個女人,你不要傷害她。”
“當然,我也捨不得傷害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這樣吧,你明天來清水灣這兒做個客,然後把你的妻子帶回去好不好?我是不想傷害她,但我的兄弟們可都很久沒有開葷了,我也管不住啊。哎呀,我怎麼忘記了你的妻子懷孕了,不能伺候男人了?可兄弟們纔不管這個呢。司徒宸,你說我怎麼辦纔好,不如你教教我?”
龍哥的話讓司徒宸心中一顫,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對着電話,他可以想象出冷澈的悲慘境地,但他什麼都不能做。他能做的,只是強壓住怒火,對着龍哥陰沉的說:“你想怎麼樣?”
“我說過,只是想請司徒先生來喝茶罷了。對了,我可不喜歡見外人,司徒先生的手下還是不要來的好。不然的話,你知道結果。”
“不要動她。如果你讓她有任何傷害,我會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