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誰都不要!你放了我!”
“澈兒……和你在一起的兩個月,是我最開心的時間。因爲那段日子,你是屬於我的。可是,你到底被他找到了……司徒宸,讓我們就像騎士一樣,做一場公平的決鬥吧。我們朝兩個方向,分別向前走五步,然後一起開槍。這樣子,也不算我以多欺少。”高翔靜靜的說道。
“好。”司徒宸點頭。
“我說了不要這樣!你們誰死,我都會難過!住手啊!”
冷澈拼命喊叫,可是沒有任何人理她。高翔的手下,通通站在了一邊,靜靜的看着自己的老大和傳說中的惡魔的決鬥。其中一個人,好心的勸慰冷澈:“夫人放心,先生是不會輸的。先生最擅長的就是近距離決鬥,曾與人決鬥數十場,從未輸過。”
“那……又怎麼樣?”
“所以說,先生一定會把那個男人打敗的!夫人不用擔心!”
不……不要這樣!不管哪個人受傷,都是我不想看到的!神啊,爲什麼要給我這樣的難題?爲什麼?
冷澈的眼中,已經滿是淚水。而決鬥,終於開始了。
高翔和司徒宸拿手槍輕輕觸碰,然後背過身子,慢慢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一旁,有人在高聲數數:“一、二、三、四、五!”當那人喊到“五”的時候,高翔飛快轉身,衝着司徒宸背部就是一槍。而司徒宸,慢慢的轉身,微笑着望着冷澈,手中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司徒宸……”
冷澈驚愕的望着司徒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高翔見司徒宸沒有反抗,很是奇怪,卻下意識的抓緊時間對着他胸口又是一槍。
“司徒宸!”
司徒宸的胸口,綻放出美麗的紅花,染紅了他潔白的西服。冷澈不可置信的大叫,發瘋似的踢咬着抓住她不放的人,終於跑到司徒宸的身旁。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迷糊;她的眼睛,除了司徒宸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人。
“司徒宸,你醒醒!你是傻瓜嗎?爲什麼不反抗?還是說你就是想死,就是想我難過?我恨你!”
“澈兒,一切終於都該結束了……能這樣死在你面前,真是好過忍受你把我忘懷的痛苦……好好照顧孩子們吧……我愛你……”
司徒宸說着,微笑着伸出了手,握着冷澈溫熱的手掌,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冷澈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輕聲說:“司徒宸,你耍我的,對不對?你爲什麼又和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你起來啊!你起來啊!”
冷澈說着,發瘋似的搖晃他,但司徒宸就像喪失了靈魂一樣,滿臉蒼白,沒有一點生氣。她呆呆的望着司徒宸,終於發瘋一樣的對高翔怒吼:“你都做了什麼!快送他去醫院!”
“小晴……”高翔低吟。
“我是冷澈!司徒宸,是我對不起你!其實……其實我早就想起來了!只是,我就是喜歡看着你難過的樣子,就是喜歡報復你……對不起……所以,你快點醒來啊!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等你,你千萬不能死去!我……我一直愛着你啊……”
冷澈緊握司徒宸的手,不住流淚,而高翔也驚愕的望着她。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冷澈,拿着槍的手也微微顫抖:“你說什麼?”
“其實,我早就想起來了。在司徒宸家,我一時大意摔下了樓梯,然後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但是,我不想面對你,我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記起。你這個傻瓜,竟然爲了這個原因自尋死路?你死了,我和孩子怎麼辦?你非要我一輩子爲你難過,活在內疚和自責之中嗎?你真是太自私了!醒來吧!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了。”
神啊,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我的自私,竟然會害的司徒宸執意去死?我……終究錯了!我的自私,我的自我,還是給司徒宸帶來了災禍!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我……
冷澈呆呆的想着這一個月來司徒宸對她的好,想着司徒宸的小心翼翼,想着自己的冷漠,心猛烈的疼痛起來。她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然後跪在冰冷的地上,默默的等着救贖。高翔愕然的望着她,上前來拉她的手:“贏的人是我,你要跟我走。”
“對,你戰勝了他,你贏了。但是,你也輸了。因爲,我要留下照顧他,不會再離開。”
“小晴……”
“我說過,我早就已經想起我是冷澈——是司徒宸的妻子。高翔,謝謝你救了我的命,也謝謝你兩個月來對我的照顧。所以……對不起了。”
救護車已經趕到,司徒宸被擡上了救護車,冷澈也就要隨他離去。高翔見她要離開,急忙抓住她的手。因爲他知道,這次離別後,他們再沒有見面的機會。
“澈兒,不要離開我。爲了你,我什麼都能做!請不要離開我!”
“放手。”冷澈輕聲說道。
“我不放。如果我放手了,你就像花瓣一樣,隨風而逝了……”
“高翔,我不是花瓣……花瓣是那麼的純潔無垢,而我也只是個自私的女人罷了。這麼多年來,承蒙你錯愛,我真是很感激。司徒宸他……受傷了,需要我的照顧。所以,對不起了。”
“澈兒!”
“再見了,高翔。”
冷澈對高翔微微一笑,絕美的臉上滿是春天般明媚的微笑,照亮瞭如墨的夜空。高翔呆呆的看着,沉醉在這個微笑中,而冷澈已經上了救護車,遠遠的離開了。
“澈兒……”
空氣中還有血的鹹味,空氣中還有澈兒的味道!而這一切,都離我遠去了……澈兒,這究竟是爲什麼?難道你對他的愛,甚至能戰勝了催眠?我不相信!
澈兒,我已經強大到能保護你,但你爲什麼還是選擇回到他的身旁?是因爲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司徒宸嗎?那……如果他成爲一文不名的窮光蛋呢?呵呵……
高翔冷冷的笑着,俊美的臉上滿是陰毒。
醫院。
幸運的是,高翔到底手下留情,子彈從司徒宸胸腔穿過,沒有傷到心臟。司徒宸昏迷了一夜,在清晨才慢慢甦醒。他見冷澈趴在自己牀上,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長髮,而冷澈卻敏感的驚醒:“你醒了?沒事了,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發了多高的燒?我都快擔心死了!大笨蛋!”
冷澈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伸出小手放在司徒宸的額頭,微笑着長舒一口氣:“終於退燒了。我幫你喊醫生來。”
“澈兒,我是不是在做夢?”司徒宸微笑着望着她,一臉迷茫:“這場夢,真是美妙。因爲,在夢中,你回到了我的身邊……”
“不是做夢啊,傻瓜!”冷澈忍着淚水:“你真是個笨蛋。”
“是啊,我是個大笨蛋。我是個沒用的笨蛋。”司徒宸慘笑:“離開了你,我活着沒有任何意義。”
“笨蛋……你是故意想死的,對嗎?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以後,我怎麼辦?”
“不,我不想死。我知道高翔對我畢竟還有些情意在。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願意爲了你去死。澈兒,謝謝你留在我的身邊。我們約定的期限已經到了。你……想離開的話,可以走。”
司徒宸說着,閉上了眼睛,身體也微微顫抖。因爲,他實在是不忍看到冷澈決絕離去的背影。而冷澈,微微一笑,含淚依偎在他胸口:“你趕我走?”
“當然不是!你……”
“傻瓜。其實,我早就恢復記憶了。我都是騙你的。”
“啊?”
司徒宸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都可以吞下一個雞蛋了。冷澈見到他難得的孩子氣的一面,微微一笑:“還記得我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嗎?其實,從那時候起,我就把一切想起來了。我們的相遇,我們的恩怨,我們的愛情……而我真是恨你。”
“我知道。”司徒宸輕嘆:“是我對不起你。只是,你能否給我解釋的機會?我和蘇藍……”
“不要說了。讓我們都忘記吧。”
冷澈說着,用嘴巴封住司徒宸想說的話語。司徒宸一愣,然後狂喜,激烈的迴應她。他的脣,有些乾涸,但冷澈給予他所有的力量。
當一個吻終於結束的時候,司徒宸意猶未盡的放開冷澈,然後說:“澈兒,這一切真的好像一場夢。”
“不,不是夢。是我……對不起你。我爲了報復,眼睜睜的看你難過,居然還想離開孩子們……是我不合格!我……被嫉妒衝暈了頭腦……”
冷澈說着說着,滿臉淚水。司徒宸一嘆,把她緊緊摟入懷中,再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