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眼前這女子臉皮到底有多厚,咧開嘴傻笑傻笑地望着他,倒象對方真是她的漢子,現在打遠地回來,自己趕老遠的路來接他一般。
江夜怒道,“你再胡鬧,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想嚇走這個醜女,嘿,門都沒有!
小姐這邊一眼那邊一眼,看得自己直點頭,完了嬌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江夜哪有功夫跟她瞎纏,撇開她就走。小姐跟腳蟲似的跟了上來,一邊說道,“喂,我不捆你,你可要乖乖地跟我回去!走錯了路咱們到不了家呀!”
瞧她胡說了些什麼?江夜聽也不聽,只顧往前走。
小姐心下着急,猛地追近,伸手來抓。但哪裡抓得着,江夜一閃身就滑到了一邊。小姐急了,撒開手中的繩子就要捆人,看樣子不捆上江夜她已經放心不下了。江夜若要躲開,仍然是很容易的,可是他卻站住了。感覺告訴他,邊近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人的武功遠在醜女孩之上。這時那個小丫環忽地驚惶惶地叫起來,“小姐,你看!”
小姐一楞神,又聽到了後邊一句話,“上邊!”
她仰面望去,只見一朵火紅的花正自空中飄落下來,要落到她的身上。小姐嚇黃了臉,猛然向旁邊躍開,紅花也隨着改變方向,但目標已不再是她,而是飛快地射向小丫環,一下子粘在了她的手臂上。不遠的江夜看得清清楚楚,那朵紅花確確實實在要落到小姐身上的,小姐閃開之後,恰恰有兩片樹葉飛來,不偏不倚地向紅花一撞,紅花便憑空改變方向,這才射中了小丫環。這是江湖中一種秘傳的“飛花摘葉”的絕技,以內氣注於葉片上,將葉打出,可作暗器使用,又可巧妙傳遞力量,擊中紅花使之改變方向也就不足爲奇了。
他已感覺得這兩片樹葉是從街邊一家小樓上發出來的,相距已有數丈遠,可是對方的確有一身不俗的內功。當然,這樣的絕技江夜也會使,而且使得更絕。如果這時他立刻去追,那個發射葉片的人也是絕對逃不掉的。
只是他壓根兒都沒有動過那個念頭。
一朵紅花粘在丫環的臂上有什麼了不起的!
至多也是被人開了個玩笑而已。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小丫環嚇得臉色蒼白,渾身打抖,隨着嘩地一聲大哭,癱坐在地。
“飛賊來了!”又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旁邊的人四散逃開,一下子半個不剩。
江夜不禁驚訝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人都跑光了?連街邊的一些店鋪,都嚇得慌手慌腳地關上了門。
他楞在那裡,還沒有回過神來,小丫環身邊忽然來了一位美豔如花的女子,將她手臂上的紅花摘下,微微一笑,“小妹妹,別哭了,這朵紅花是我的。我現在把它拿走,你就別哭哭嘀嘀的了。”
一邊說一邊將紅花放入袖袋中,“小妹妹,聽話,快回家去吧。”
小姐猛地衝過來,拉起小丫環就跑。腳下生風,一會兒便跑得沒了影子。
美豔女子冷冷地掃了江夜一眼,哼了一聲,“鬼鬼祟祟的,算什麼東西!有本事的就衝本姑娘來!”
江夜不覺愈發地驚奇得不得了。
那朵紅花明明是空中飄落下來的,美豔女子總會說是她的呢?而且明明是暗中被人作了手腳才被射到小丫環身上的,她剛纔來的方向並非樹葉飛來的方位呀!
爲什麼有人一喊“飛賊來了”,所有的人都躲光了?
飛賊是誰呀?爲什麼別人這樣害怕?難道這女子就是飛賊??不可能呀!她不是曾經跟江湖雪在一起的麼?江夜清楚地記得,江湖雪在雪源山爲朵朵討要解毒神丸的時候,這個女子就跟在江湖雪身邊,並且與宗紋極爲熟悉,並且也還是見過自己的,爲何眼下竟好象對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許多疑問涌上心頭,他想問個明白,卻見美豔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前走了。
江夜的好奇心被激了起來,想都沒想,便悄悄地跟在那女子後面,看她到底要幹什麼。
美豔女子插入一條熱鬧的街,走來走去,進了一家店鋪。
江夜遠遠地等着,過了許久沒見出來,難勉有些發急,也進到鋪中。四處一看,這裡邊賣的全是書畫。一位夥計見到他,連忙熱情招呼,“客官在買畫嗎?”
江夜一邊看畫,一邊搖搖頭。
夥計忙又說道,“客官,這些畫中如果沒有你看中的,我們這裡還有兩位畫師,你要什麼樣的畫,只要說出個大概,他們就能畫出來,客官要不要畫一幅?”
江夜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有一位朋友剛纔進了這個店,我是來找她的。”
夥計恍若明白,“你是來找那位穿紅衣服的女客官的?”
江夜道,“正是。”
“她已進了畫室,畫師正在給她作畫呢。你稍候片刻,很快就能畫好了。”
江夜笑道,“那好,你忙去吧。我到外面等她。”又出了店,找家對面的小館坐下,邊喝茶邊監視着。
不一會兒,美豔女子果然已出了店門,手裡已多了一幅畫。
他現在極想知道那畫上畫的是什麼,美豔女子爲什麼要畫幅畫?因此,她在前邊走,江夜就在後邊跟。兩人相距十幾丈,加上來來往往的人時常阻住視線,美豔好回頭望了好幾次,均被他巧妙地躲過去了。
走呀走呀,美豔女子走到了另一條街。這地方街多,她也就略無其事地東走走,西看看,一會兒進這家當鋪,一會兒出那家衣店,彷彿有做不完的事。
江夜越來越覺得奇怪,遂暗中狠下了決心,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另一邊宗紋和朵朵卻在尋找江湖雪。兩人也是穿街走巷,偏偏始終沒有碰到江夜。直到漸至黃昏,她們纔來到了鐵記刀鋪前。裡邊的刀棚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刀,門外也掛着兩串刀,發出叮叮噹噹的交碰聲。刀鋪內走出一位夥計,問道,“兩位姑娘要看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