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是被手腕的震動吵醒的,有些困頓的睜開眼,“銀冰?”她的聲音乾澀沙啞,但身體已經好很多了,這是一個點着長明燈的洞穴,看不出是白天還是晚上。
銀冰在劇烈的震動,像是訴說些什麼,無月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迷茫了一會,“你要是像離開就離開,把我叫起來幹什麼。”無月的聲音有些生氣,她最討厭睡覺被人吵醒了,好煩。
銀冰得到她的回答才離開,不知躥到了什麼地方,無月煩躁的揉了揉眉,並沒多注意身處的環境。
習慣性的一翻身,眼皮還沒閉牢,半耷拉着忽然看到身下是碧綠的水,心臟一緊縮,雙眼一瞪就想立刻跳起來,不過還沒等跳起來就軟軟的摔下去,正要用結界護體,才發現原來水自動凝固了,身體滾到哪,哪就會凝固,無月躺下捏着痠軟的肩,感覺身體好累。
不過,這是哪裡?
她擡眸看着,確實沒有見過這個地方,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感覺靈力充盈,她怎麼不知道六界還有這麼個地方,真是神了。
她轉身向後一滾,目光一愣,單于逸就睡在她身後,平躺在水面上,嘴脣有些乾裂,看着他的臉無月想起兩人最後一刻他抱着她說的話,“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吧?”
無月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心情無敵好,她半撐着身體趴在單于逸胸膛,用指尖沾着潭水溼潤了他的脣,譚水裡靈力豐盈,她已經感受到了,所以不會出現水髒的情況。
她的手指輕點單于逸的脣,看着顏色漸漸回升,腰上忽然箍上一根強壯有力的臂膀,向她傳遞着深深的熱量。
“無月……”依舊只有這兩個字,他似乎很喜歡叫她的名字,總是無月無月的叫着。
無月微微掙扎,“幹什麼,誰允許你抱我的,佔便宜占上癮了是不是,我的便宜你也敢這樣肆無忌憚的佔?放手!”
“還好你沒事。”單于逸送了口氣,其實在無月滾到他身邊,壓在他胸口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然後就細細感受着懷中女子對自己的挑逗,那軟軟綿綿的指腹輕輕點在脣上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也才反應過來。
真的不是夢。
無月鄙視的說道,“我能有什麼事,你死一百次我都不會有事的。”
單于逸擦汗,就算是比喻,但能不能用個好一點的對象。
“我們在哪裡?”無月問道。
單于逸微微動了動身子,“咳咳咳……應該是父王他們找到或是建造的,專門用來養傷的。”
“這樣啊,那兩個笨蛋呢?”
“那邊。”單于逸指了一個方向,無月擡眸,果然是,兩人倒是飄得夠遠啊,不過還好,大家都沒事。
受傷不要緊,重要的是,大家都還在。
“無月。”單于逸輕輕喚了她一聲,語氣溫柔。
無月收回目光又摸了摸項鍊,發現還在,就送了口氣,“怎麼?”
“雖然我這樣說很不浪漫,咳咳咳咳……但是我還要說一句,我的後背有傷,你要是小動作的話我還能承擔的起,但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咳咳,對我受傷的背部來說,承擔你的重量很辛苦。”單于逸說的極爲誠懇,無月都能從他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瞳孔映照的他的瞳孔的真誠。
真是……無月咬咬牙,想給他重重一擊,最後還是忍住了,再給一擊估計他就真背過氣去了,她惡狠狠地離開他的身體。
單于逸苦笑,半擡着胳膊,“都不能扶我一把麼?我的身體不能在這潭水裡泡,會嚴重的。”
無月面上雖然不爽,但還是關心他的,穩穩扶着他的胳膊,看着四周全是潭水,“事多!那你去哪?”
“咳咳咳咳……外面。”沒休息好,加上剛纔的壓力讓他的傷口更疼了。
無月沒有繼續說話把他扶到玄冰牀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上去,瞬間就打了個寒顫,“千年玄冰牀……真是好東西,冷死老子了。”
單于逸笑了笑,“你是火屬性,在有內傷的情況下還是少接觸這個的好,對你沒有多大作用。”
“我還沒那麼弱,不過是靈力弱了而已,讓我看看你的傷。”說着就已經翻開他的衣服,單于逸也不矯情,大大方方讓她看。
“怎麼這麼嚴重。”無月顰眉說道,傷口不容客觀,一道傷口從肩胛一直延續到後腰,很長几乎佔據了整個後背,傷口有手腕那麼粗,已經血肉模糊微微露出一些骨頭,可見傷口很深,還有些發炎,無月都不忍直視。
單于逸半耷拉着眼睛,“因爲不小心到了潭水裡,我的傷口不適合遇水。”
“那你是白癡吧,知道自己的傷口不能沾水還在潭水上休息,你是不是腦
袋裡缺根弦。”無月恨鐵不成鋼的戳着他,然後從空間靈器裡拿出那些上好的藥粉,“你忍着點,這些藥很烈,但是很管用。”
“一個女孩子隨身帶藥就算了,咳咳咳,居然還都是烈性藥。”單于逸無奈的說道。
無月手一頓,“用你管。”
單于逸從前面抓着她的手,他不轉頭也不看無月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還是需要用疼痛感證明自己活着,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麼?”
可以想象到他現在一定是嘴角上揚,似笑非笑,“要不要把我說的每句話都記得這麼清楚。”她記得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還認識的很少,幾乎算是沒什麼交集,但就是在沒什麼交集的時候,她對他說了這些,她還記得當時他說……
“你的每句話我都記得,那我的話呢,你還記得我之後說了什麼麼?”單于逸抓着她的手有些緊。
無月微微掙開,“別亂動,我在給你上藥呢。”
單于逸也沒說什麼,鬆了手,如果他回頭的話就肯定能看到無月粉紅的臉頰,那不是她平時的顏色。
無月的手有些顫抖,她確實記得他當時的話,他說……
綻放的曼陀羅花,至此方休。
是要至此方休的愛……麼。
好像很難。
傷口很快就包紮好了,無月幹這些事很順手,整個過程單于逸都是蔫蔫的,沒什麼精神,感覺要靠在她身上睡着一樣。
無月探向他的額頭,果然發熱了,傷口都發炎了怎麼可能不發熱,無月扶着他讓他趴在牀上,把衣服墊在身下,其實衣服也就剩一些布條子了,剛纔包紮傷口用的全是他的衣服。
無月又撕了一小塊一角去沾水,以無月的風格是不會撕自己衣服的,所以單于逸的衣服又少了一塊。
她把碧波潭水擦拭着他裸露的肌膚,狠狠擦了幾遍後,才做到牀邊休息,“老子從來沒有伺候過別人,你記得以後給我還回來。”看着單于逸舒服了些的面容也微微鬆了口氣,最起碼他看起來不是很難受了。
正要走就看到銀冰直直撞過來,晃着下面那塊小石頭,不知道在表達什麼,無月猜測,“想讓我跟你走?”
銀冰劇烈的晃着,就朝一個方向衝去。
無月把布條子一甩,趕緊追上去,“等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