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撓誰?”
明玉瓏在半昏半醒裡只聽到這句本該纏綿悱惻的話語中不多的兩三字,在眼睛還沒睜開之前,第一感覺就是誰想要撓她的癢癢,警覺的出言相問。
容奕低頭看她還在使勁睜開的眼簾,忍不住被她這煞風景的問話惹得一笑,在她臉上一揪,把自己的話簡短的表達:
“撓你。”
朦朧的視線裡漸漸清晰那人的眉目如畫的面容,明玉瓏愕然的望着他,呆呆地道:
“真是你啊。”
“試試是不是夢。”容奕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臉上微微用力。
微痛的感覺從臉頰到了某人的腦子裡,立即換來她炸毛似的一跳,啪的拍開他的手,聲音有點弱但是氣勢很足地道:
“哎喲,不是夢就不是夢,幹什麼還要捏我啊!”
原來夢裡面她抓住的那個人真的是容奕,可那時她還覺得那人的氣息感覺都有點不對呢,原來是她弄錯了。
容奕淡淡一笑,揪你一下,是懲罰你抱別的男人。
“捏一下讓你清醒一些,免得再做傻事。”他見她抿了抿脣,將她抱着轉身放到牀上,掖好被子,轉身走到一旁的茶几上,溫了溫涼水。
明玉瓏枕在玉色軟枕上,歪着頭看他慢條斯理的拎壺架在小炭爐上。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七十二度側身的藍顏公子,長長的睫毛半垂着,密密地延伸出一條鴉色的濃線,光影拉長了它,從臉頰跳躍到地板上。
用陰影的弧線勾勒出的修長玉立身姿正半彎着,伸出養尊處優的手撥了一下炭火,神態安然又寧靜。
若是撇去了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容顏,這般的姿態倒似一個尋常的書香公子在挑燈煮茶。
如此美好的姿態,看着就讓人嘴角不知不覺的彎起,看他緩慢優雅的動作,就像真的是女子臥牀頭,秀眸望情郎的如歌場景。
明玉瓏的脣角在勾起的一瞬又頓住了,然後就轉過身來,擡頭望着上面靜靜不動的綠帳。
她不知道容奕是怎麼過來的,那天他走的好像再也不打算搭理她似的。
心理有一點好奇,但是更多的是開心。
那呼嚕嚕漏了三天的地方,就在看到他的一霎那,補了起來。
容奕斜睨着她的舉動,在光影接合處轉過頭來看她,“怎麼,等不及了?水熱一點,喝下去舒服。”
明玉瓏拉緊被子,她等不及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另一件。
但是轉頭看向他的時候,笑的生怕別人看不見她兩排貝齒潔白似的,
“你可別弄的太熱了,等下很燙又要放在旁邊等一等,那你還不如直接將涼水端來給我喝,喉嚨都要滋滋的冒煙了。”
容奕一笑,端了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水,端了過來,“既然那麼幹,就多喝一點,滋潤一下。”
明玉瓏眼睛落在那水杯上,也沒注意他眼神裡隱隱的笑意,爬起來端着水杯咕隆咕隆的就往嘴巴里倒,待味蕾恢復過來的時候,那蔓延的苦味襲擊她整個口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