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老兒想了想,說道:“今早天還未亮就出皇宮了,在城內買了一匹馬,出城去了。”
“往哪裡去了?”元寶連忙追問。
“這……”土地老兒一臉的爲難之色,支支吾吾地說道,“畢竟楚離天是一國之君,就算是我這個土地老兒,也沒有資格隨便泄露他這個人間國君的下落啊!我……小孩兒,你就別爲難我這老頭子了……”
元寶皺起眉頭:“說了你會怎樣?”
土地老兒搖了搖頭:“當然不會怎樣,只是畢竟人家是人間國君,又有……”頓了頓,連忙止住話語,心道好險好險,差點就泄露了天機。
元寶纔不管土地老兒在說“又有……”什麼呢,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既然說了你不會怎麼樣,那就快點告訴我!我等着去救他呢!”
“救他?”土地老兒驚愕,隨即又恍然地點了點頭,“怪不得呢!我看他身上有一股煞氣,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既然你知道,就趕緊告訴我楚離天的下落!”元寶越來越不耐煩了,空出一隻手,幻出一把剪刀,陰森森地看着土地老兒,說道,“還是說,你準備讓我幫你剪掉鬍鬚?我很樂意代勞的!”
“你你……你別衝動啊!”土地老兒欲哭無淚,想他堂堂一個土地,雖然位份不高,但好歹也算是位列仙班,居然被一個幽冥始祖門下的徒孫欺負成這個樣子,傳出去,讓他在仙界哪裡還有面子?!
將剪刀逼近土地老兒白色的長鬚,元寶惡狠狠地說道:“快說!”
“我說!我說!”土地老兒嚇得忙緊緊地抓着自己的長鬚,一想到自己被剃光了鬍鬚的樣子,他就覺得恐怖,連忙說道:“他出了城,往東面去了!”
“東面?東面有什麼地方是有修仙門派的?或者哪裡是有仙人隱居的?”元寶立刻問道。
土地老兒想了想,說道:“小門小派多得是,要說最出名的,還不是你們靈山……”頓了頓,低聲嘟囔:“可是你們不是已經……”
元寶卻沒有心思再跟他計較這些小枝小節了,收起了剪刀,放開了手,說道:“好了,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一獲得自由,土地老兒連忙遁地,逃得無影無蹤。
“東面?”元寶面東而戰,有些疑惑。如果說楚離天是要尋找仙人隱居的地方尋求幫助,那也不應該是靈山啊,靈山一派唯二的傳人,都在安陵國裡。
沒有時間想那麼多,元寶立刻放出紙鶴,讓它回去給葉傲雪通風報信,自己即刻啓程往東面趕去。
葉傲雪剛應付完一批大臣,正坐在書桌前閉目養神的時候,紙鶴便從窗外飛了進來,停在桌子上。
“土地老兒說,楚離天往東面去了,很有可能是去靈山。”紙鶴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傳出了元寶的聲音。
葉傲雪一揮手,紙鶴就燃燒了起來,一點兒灰燼都沒有留下。
“去靈山做什麼?”葉傲雪皺起了眉頭,不解地喃喃自語。
隨即打了一個響指,一隻靈蝶出現,在她跟前飛來飛去,葉傲雪輕聲說道:“去吧,去告訴元寶,務必找到楚離天,找到後馬上回稟,並且馬上帶他回來!”
靈蝶便緩緩地飛出窗戶,往東面飛了過去。
取出收妖瓶,葉傲雪看着收妖瓶,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開始是打算直接將慕容紫萱殺死的,畢竟自己與慕容紫萱之間已經沒有了聯結,對於慕容紫萱這種心狠手辣的貨色,能夠趕緊殺掉纔是上策。可是,看着慕容紫萱隆起的腹部,葉傲雪就遲疑了,結果也只能夠將她收進了收妖瓶。
緩緩閉上雙眼,葉傲雪拿着收妖瓶,分出一點意識進入了收妖瓶。
瓶內永遠都是一片雪白,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冰雪,四周又掛滿了鎮妖符,只要是妖精,一進到收妖瓶,想要出去除非是有人將他放出來。
冰雪對於只有一抹意識進來的葉傲雪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她環顧四周,卻找不到慕容紫萱的影子,只好用靈力感受慕容紫萱的存在。
突然,一道凌厲的風從後勁掃了過來,葉傲雪站着不動,那道身影直接穿過了葉傲雪的身體,收不住去勢,狠狠地摔在地上。
慕容紫萱一副狼狽的樣子,惡狠狠地瞪着葉傲雪。
“別白費力氣了。”葉傲雪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聲說道,“我不可能以真身進來瓶內見你,這不過是一抹意識,你動不了我。”
“葉傲雪,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慕容紫萱大聲地吼了起來,臉上是滿滿的恨意,“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葉傲雪皺起眉,不解:“失去一切?”她的視線被慕容紫萱的腹部吸引了,那裡,居然是平的。
臉色一變,葉傲雪眉頭皺得更深了,有些不忍:“你的孩子……”
慕容紫萱撫着自己的小腹,冷笑,咬牙切齒地說道:“葉傲雪,你裝這副模樣給誰看?你打傷我,給我下了縛妖咒,還將我扔在這收妖瓶裡飽受折磨!我小產,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葉傲雪搖頭,聲音有些不穩:“我……沒有打算讓你小產……”
“哈哈哈……”慕容紫萱突然大笑了起來,坐在地上,神態癲狂。
“你……”葉傲雪不忍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慕容紫萱止住了笑,眼中恨意更甚,看着葉傲雪的眼神簡直就像是想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惡狠狠地說道:“葉傲雪,你搶我的男人,殺我孩兒,又重傷了我,你要麼就殺了我,不然,這些帳,我一定會一點一點地從你身上討回來的!”
葉傲雪冷着臉,說道:“慕容紫萱,你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一旦往壞的方面走,你只會怨恨別人。你爲什麼從來不想一下,爲什麼事情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慕容紫萱大叫了起來:“我爲什麼要想這些?你重傷我,還在我身上施下縛妖咒,讓我沒日沒夜地承受縛妖咒帶來的折磨,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小產?”她怒指着葉傲雪,聲音越來越尖銳:“葉傲雪,我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葉傲雪!!”
慕容紫萱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於尖銳,帶着鋪天蓋地的恨意,葉傲雪不由得側過臉去,一臉的不忍。
葉傲雪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到底算是對的,還是錯的?很多時候,都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葉傲雪不想殺慕容紫萱,只想把她收進收妖瓶裡,讓她好好地靜思已過,好好地待產;葉傲雪也不想殺慕容紫萱肚子裡的孩子,她還在想如果慕容紫萱生下孩子時,會不會就會變得心平氣和了。
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慕容紫萱由於身體原本就受了重傷而虛弱,葉傲雪她又怕收妖瓶鎮不住她,又在她身上下了縛妖咒,纔將她收入收妖瓶,種種的一切加起來,卻讓慕容紫萱小產了。
“慕容紫萱,對於孩子的事情,我承認,是我的疏忽。”葉傲雪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可是,再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麼走,就好像你,再重來一次,你也會找上門跟我索命的。”
慕容紫萱冷笑,冷聲說道:“葉傲雪,你就是一個僞君子!”
葉傲雪一臉的平靜,毫不在意地說道:“你想怎麼想,是你的事情。總之,我不會放你出去,也不會殺了你。”
“你想做什麼?”慕容紫萱緩緩站起身,聲音冰冷、
“你和夜墨聯手,你負責引走我,夜墨負責在同時潛入皇宮,控制楚離天,用他來殺人取人心,這種事情,也就只有你們才做得出來!”葉傲雪冷笑了一聲,說道,“夜墨心狠手辣詭計多端,好在你還算是他的軟肋,扣着你,就等於扣着一張好牌。”
慕容紫萱冷笑了一聲,說道:“既然你都發現了,爲什麼一開始不阻止?”頓了頓,恍然:“我明白了,你在顧忌着楚離天的安危,對嗎?”她大笑了起來,看着葉傲雪,有些得意:“葉傲雪,在這種事情上,你從來沒有我狠心!如果是我,我就直接和夜墨動手了,何必在乎楚離天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葉傲雪沉着臉:“慕容紫萱,你口口聲聲說愛着楚離天,卻做着傷害他的事情,難道你就是你愛人的方式嗎?”
“愛?”慕容紫萱反問,隨即冷哼了一聲,似乎十分地不屑,“能夠得到的,自然就好好地愛着,既然得不到,毀了又何妨?”
“你真的是一個瘋子。”葉傲雪冷冷地說道。
慕容紫萱嗤笑了一聲:“對,我是一個瘋子。可如果不是因爲你們,我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葉傲雪,你成天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樣,難道你敢說,你一點點陰暗的心思都沒有嘛?你看着我的時候,除了與你之間的血仇之外,難道你就沒有因爲我和楚離天之間的關係,想要對我殺之而後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