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蘇河,天奇、乜沛、逍遙王三人談天論地,雖然說那個時候天奇不知道逍遙王的身份,但他們確實談得來,天奇打心眼的欣賞魔女口中的負心漢。
同樣,逍遙王對天奇也沒有惡意,蘇河一別,他得知天奇是奇門天尊的身份,年後奇門的動作他也都知道,但天奇的出現,讓他發現天奇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緊緊握着天奇的手,逍遙王的口角冒着鮮血,費力的說:“自古忠義兩難全。齊兄弟,將來你會明白的。”
天奇點點頭。
逍遙王用眼神示意天奇把他懷裡的東西拿出來,天奇看懂他的眼神之後,擡手取出逍遙王懷裡的一塊手帕,放在逍遙王手中。
“這是當年她送我的,我一直保存着!齊兄弟,我恐怕不行了,麻煩你幫我交給她。”
望着逍遙王黯傷神色,天奇點點頭,拿過逍遙王手中的手帕,看了一眼,頓時,天奇愣了!乳白色的手帕,似乎這塊手帕只有一半,被撕下的線條中間只有一半的花紋。忽然間,天奇腦海中閃過剛離開京都進入秦州,第一次在林中遇到蕭家蕭宇帶人追殺魔女的那天,冽曾拿出一塊一模一樣的手帕給自己看過。
“冽...冽...”天奇回頭喊了一聲。“你趕緊過來!”
聽到喊聲的冽,大步跑過去,剛蹲下天奇就把手帕遞給她,她看了一眼,面色鉅變,急道:“奇少,這...哪兒來的?”
“這是罌粟當年給我的定情之物。”
“什麼?”冽美麗的眼瞳乍然睜大,望着慢慢閉眼的逍遙王,她再次問:“逍遙王,你說是真的?”
逍遙王點點頭,旋即,看了那邊已經回過神的魔女一眼,閉眼,脖子一歪,靠在了天奇的手腕上。
“逍遙兄...逍遙兄...”天奇大喊幾聲,逍遙王在閉眼的那一刻,眼角滑下一行淚水,安詳的靠在了天奇的手腕上。
百米之外,聽到喊聲的魔女,身子顫抖起身,渾身力氣一下子像是被抽乾了一樣。她是恨不得殺了這個負心漢,親自把他的心挖出來,可真到這一刻,曾經最愛的人、曾經什麼都願意給他的人就這麼離開了,還是她親手殺死的,她感覺身子裡支撐自己活着的那一股氣流瞬間消失。
邁着蹌踉的步伐走過去,天奇把逍遙王放躺下,讓冽先冷靜,也讓尹千羽讓路。
魔女的視線一點一點模糊。
七年之多了。愛久了,成了一種習慣;痛久了,成了一道刻痕;恨久了,成了一種負擔;但是,無論時間是否
沖淡了一切。真到逍遙王死去,魔女的心,卻在它原來的位置,以固執的方式,速度執著地跳着。
蹲在逍遙王面前,魔女慢慢伸出玉手,在握着逍遙王手掌的那一瞬,一行清淚順着她濃妝的臉頰滑了下來。
“浩天...浩天...”魔女往日的冷冷聲在這一刻變得沙啞起來,從未有過的柔情,可惜逍遙王聽不到了。
“逍遙浩天,你這個負心漢...你起來...起來啊!”魔女抱着逍遙王失聲痛哭起來,七年了,她沒有想過是這樣的結局,雖然她想殺逍遙浩天,可她不是有心的,她也沒想到逍遙浩天會突然撤去大半玄氣,這明顯就是要死在她手中,以此來換取原諒。
“負心漢,你說啊...你有什麼苦衷你說啊...”魔女快瘋掉了。
站在旁邊的天奇,聽到魔女幾乎令人肝腸寸斷的哭聲,他不禁把頭扭到一邊。這個時候,天奇又明白了一些事。
愛情就是永遠,愛情就是天空中兩顆星的永恆不變。生命中有太多遺憾,歲月裡有太多傷感。在我們的有生之年,該好好地把握自己的愛,去好好地愛人,也去好好地對待別人的愛。只有這樣,當生命終結的時候,纔不會讓愛人帶走遺憾。
天奇明白了,他想到了夏妍,夏妍雖然在遠方,可還活着。魔女明白了,她想到了逍遙浩天,逍遙浩天現在就在她面前,可卻死了。
多數人就是這樣的,擁有的時候不好好去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他的珍貴。可是,時間不會停下來等任何人,有些東西,失去了,可能就是一輩子。
冽望着大紅嫁衣哭得天昏地暗的魔女,嗅着那悲傷的氣息,她心口一陣痠痛。突然,魔女停止了哭聲,放聲大笑起來,手中閃出一把匕首,往心口插去。
“不要...”
見狀,冽失聲大喊!天奇隨手一揮,一道白光自其手中濺出,叮的一聲,眨眼間擊落魔女手中的匕首。
冽大步走上去,一向溫和的她擡手就是一巴掌給魔女扇去。嘶吼道:“我真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你變得讓我不敢相信你就是十三年前那個在戰亂中拉着我逃跑,爲了保護我不顧你性命的殷素素。”
魔女心高氣傲,什麼時候被人扇耳光了!別人見着她都是躲,逍遙皓天的死,已經讓她失去生存意志。可冽的話像是一記重物敲在她心底最深處,顧不得臉頰的疼痛,擡眼望着冽。
冽望着魔女黯然空洞的眼神,心裡疼痛起來,將逍遙王之前的那塊手帕遞給魔女,隨後,從自己內衣裡
掏出一模一樣的手帕。
看見冽手中的手帕,魔女的身軀猛然顫抖一下!接了過來,仔細的辨認。
冽蹲下,望着魔女淚眼泛紅,她的心口也在痛,這是這些年她第二次心痛,第一次是看見天奇爲了夏妍的事倉皇落寞。
如果說在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夠在冽心中成爲永恆,那就是她照顧她的姐大靈幽魂,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一直在教她如何做人的奇門門主天奇,再就是失散多年的姐姐。
只是失散十三年了,冽心中的姐姐是一個偉大的姐姐,善良、溫柔、體貼人,而不是亂殺無辜、冷血無情、動不動就挖人心肝的魔女。
冽的心很痛,爲了進一步證實,她擡起粉嫩玉手,伸向魔女玉頸,拉開魔女的大紅嫁衣,當看見魔女頸部右下角的胎記,冽緊緊的閉上了美瞳,擡手將自己衣領拉開一點,把那個外人從不知道的胎記露了出來。
見狀,魔女緊咬紅脣!鼻子一酸,淚水掉了下來,重新打量冽,見其亭亭玉立,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她破滅的希望開始燃燒。
“殷素素,這是我第三次見你。第一次是蕭家的人追殺你,第二次是在蘇河城外,三次都是你破滅我的幻想,你告訴我,你不是我失散十三年的姐姐。”
聽着冽失望至極的語氣,魔女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掉了下來。“妹妹,姐姐找了很多年,一直都沒找到,姐姐。。。”
“你不要再說了,你亂殺無辜,你是魔女,你不是我姐姐。”甩開魔女的手,冽起身吼了起。
姐姐在心中一直都是最偉大的人,冽幻想過十三年後的姐姐會是什麼樣,是不是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做個賢妻良母。可她做夢都沒想過做了十幾年的姐姐竟然回事十惡不赦的魔女,這讓冽接受不了。
“妹妹。。。”
魔女從未有過的痛心。十幾年了,妹妹一直都是她最惦記的,沒想到自己早就見過了妹妹,見到了卻不認識。如今,妹妹對自己很失望,魔女心中剛有的光明,慢慢熄滅下來。
旁邊的天奇看得鼻子忍不住一陣發酸,他遲疑之後,舉步走了上來。“冽,七年前的你翀姐當日在藍天之巔說過,當時你也在,真若說起來,你姐姐纔是最可憐的,不管她做了什麼,都是因爲她愛逍遙王。感情上的事你現在還不完全明白,好好陪你姐姐,不要讓你姐姐難過,知道嗎?”
“奇少,我。。。”
“聽我的話。現在你是你姐姐唯一的親人,陪陪她!”說完,天奇轉身走到峰頂的另外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