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警報。”都蘭用電話對外面的吉普車司機下令。從船窗上看去,只見那司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再遠處的衛兵便慢慢地散去。
五千米內外,真的再也沒有一個活人了,除了那司機在外。不用兩分鐘,四處又有幾輛吉普車開來。
這些車雖然陳舊,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在若干年前,他們也是一款豪車,顯然地,他們是用來接待貴客所用的。
“陳先生,請到我的別墅去作客,謝夫先生很快就會回來的,不用擔心。”都蘭笑了一下,笑得很有商人特色。
陳楓暗吐一口氣:“幸好我猜測沒錯,不然的話今天可不好收場啊!”想着他笑了一下:“那就麻煩將軍招待了。”
“呵呵,陳先生,你知道我的老底了,你覺得還用將軍這稱呼,會好嗎?”都蘭笑了一下。
陳楓瞟了一下馬丁等人,他知道,這些傢伙活不長了。只因,都蘭將軍正在表示自己的誠意,合作的誠意。
一般來說,要表達誠意無非就是厚禮相待,但都蘭將軍不同,他表達誠意的方式很特別,就是讓自己的把柄落在合作伙伴的手上。而這些剛巧在一旁的士兵與馬丁等人,他們註定成爲犧牲品。
很多時候,人命,纔是最好的誠意表達。陳楓不會爲這些不相干的人將要死亡而傷感,這世道就是如此,沒有實力的人活不下去的事,太多了。
“是的,都蘭先生,我也覺得那稱呼不合適。”說着,兩人雙雙大笑,帶着凌風一行人走了。
“請!”都蘭將軍和氣地說。
“請吧。”陳楓悄悄地給凌風打了一個眼色,凌風馬上意會過來:“老闆,我還要去接應兄弟們,不跟你們一路了。”
“都蘭將軍,你怎麼看?”陳楓諮詢都蘭將軍,後者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沒關係,陳先生的兄弟就是我的朋友,自然要接過來的,等一下,這位……”
“我姓凌!”凌風說道。
“好的,等一下凌先生另外坐一輛車去接應你們的人,我會另外派車跟上的。”都蘭將軍說道:“我在別墅等着凌先生你啊!”
“客氣了。”
一陣擔擱之後,衆人下了船,凌風另外坐了一輛吉普車離開。
都蘭將軍在送陳楓等人上車之前偷偷看那個他預備來給自己收屍的司機打了一個眼色,那司機忽然一臉的狠辣。
在陳楓等人離開後不到五分鐘,還沒散盡的一支部隊折回。這支部隊人不多,就五十人而己,他們的右手帶着清一色的黑手套。
而接應他們的是那名司機,只見那司機彈掉了菸頭,低吼一聲:“雙殘小隊準備。”
那一支部隊沒有一人的耳朵動過,他們只是看着那司機的口型,然後,他們發出一聲怪叫:“吖!”
原來,這一支部隊,他們都是聾啞人,而且,他們的右手姆指更斷了,杜絕了他們大部分人書寫的可能。
如果陳楓在這裡,一定會重新給都蘭打分,這麼一個擁有一支這樣部隊的人,真的會只是一個商人如此簡單嗎?
“很好。”那司機狠色一現:“把船炸了。”
當時,馬丁等人看久久沒有動靜,正準備下船,可是,當他們一到船倉,馬上便看到了都蘭將軍手下聞名已久的雙殘部隊,馬丁嚇了一跳,馬上便跳落河中。
其餘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當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們只見十多個點燃了引線的
土製炸彈襲來,他們的臉上還沒來得及掛上慌色,那土製炸彈就這樣爆破了。
炸彈一爆,漁船馬上燒起了大風,然後,岸上的槍聲不斷。船上慘叫聲不斷響起,直到最後靜了下來。
“水裡還有一個。”那司機說道。
“吖!”
雙殘部隊的戰士一看他的口型,馬上便往河裡開槍,當時,馬丁正在奮力的往外遊,他已經絕望了,以他的遊速,又怎麼可能及時逃離得了機槍的射程範圍呢?
“啊……”馬丁感覺到後背一痛,一聲慘叫剛發出,河水便涌入他的口中,把他的叫聲打斷。
看着馬丁緩緩下沉的身體,那司機一臉的狠色方纔退下:“收隊,今天的事必須保密!”
不用他說也好,那聲又啞又襲,而且開槍也要靠左手的戰士自然不會透露出去的,而且就算他們能用左手書寫也好,他們也不能泄露得了這一個秘密,因爲,他們之中沒有一個認字的人。不得不說,都蘭將軍對於這一支部隊的保密要求還是極度苛刻的。
“收隊。”司機又再一聲令下,帶着部隊馬上離開。
在他們離開後不到兩分鐘,一輛吉普拆回:“凌……凌先生,到了。”那個被凌風用槍指着頭的司機用生硬的中文說道。
“嗯,在這裡等我。”說着凌風跳了下車,邊脫衣服邊對那司機說道:“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共犯了,如果你打算把這事傳出去的話,你認爲都蘭將軍會先殺你還是先殺我呢?”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的確,就算凌風乾了什麼也好,他始終也是陳楓的人,都蘭將軍就算有心想幹掉他也好,也要看陳楓的意見。而顯然,陳楓絕對會保住凌風,而那個司機就不同了,他只是一個小人物,小角色,都蘭將軍要他死,根本就沒有人會保他一命。
此際,他已經上了凌風的船,他同時很好奇,這個瘋子,挾持自己在外遊了一圈,然後把車停放到一旁,在雙殘小隊一收散後便馬上過來,到底是爲什麼呢?
“撲通!”
一聲入水之聲響起,凌風跳下了湄公河,然後潛了下去。
“先生,要幫忙嗎?”
眼看凌風遲遲不上來,那司機嚇了一大跳,凌風可是都蘭將軍的貴客啊,如若他有什麼閃失,自己也就完了。
“呼!”忽然,一個人頭突出水面,只見凌風冒了出來。
然後,那司機終於看清,凌風不是一個人上來,他雙手一提,居然把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提了上來。
“這……這是馬丁先生?”那司機用力一看,忽然認出了凌風抱着人。
看到這情況,就算他再蠢也好,他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是吧,這個凌先生,回來這裡居然是要救馬丁先生,他……他要一個人證,一個證明都蘭將軍殘暴,殺害手下的人證?”
司機越想越是滿頭大汗,搖了搖頭,摸了摸手中那臺高端手機,在老撾,很難看到如此大屏的觸屏手機的,而這手機也不是他的,是剛纔凌風給他,讓他拍下所有過程的。
無異,他也已經成爲了一個特殊的人物:都蘭將軍殘暴物證的辯認人,有了他辯認的手機錄象,再加上馬丁,可是人證物證俱在了。
“小子,愣着幹什麼呢?”凌風一身的溼淋,抱着馬丁上了車:“馬上開走,我要去找我們老闆的專職醫生。”
“是是。”那司機馬上開車,他剛纔太驚嚇了,驚嚇得凌風把剛纔放
在車上的槍重新握在手上也沒有意識到,白白地浪費了一個逃走,並且立功的機會。
“快點吧,這傢伙可死不得啊。”凌風催促說道:“對了,有煙嗎?”
“有……有的。”那司機從車頭處取出煙來:“越南煙,勝利牌香菸,可以嗎?”
“隨便吧。”凌風接過一根,點上吸了一口,只感覺到比國內的煙辛辣不小:“你也抽一根吧,不用怕,只要你聽聽話,不會有事的。”
“是……是的。”
凌風看到司機那表情,一臉的殺機,心中想道:“這樣膽小的人,留着他在世上很容易就壞我的事,可惜啊,都蘭將軍讓他接送我,如果他忽然死了,我怎麼也脫不了關係。”
知道自己沒有可能把這司機殺死,凌風馬上換了一個臉色:“對了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佩差拉。”年輕的司機點了一口煙後回答。
“姓氏呢?”凌風問道。
佩差拉搖了搖頭:“沒有。”
凌風嚇了一跳:“你沒有姓氏?”本來,凌風只是好奇,一個人怎麼會沒有姓氏的,但是他這話一出,佩差拉卻居然一臉的自豪,堅定地說:“是的,我沒有姓氏。”
“沒有姓氏?沒有姓氏?”凌風心中不斷地想着,忽然,他的一張臉鐵青了下來:“沒有婚氏,因爲缺少姓氏而自豪?老撾……古王族後裔?”
想到這裡,凌風忽然陰陰一笑:“我說佩差拉兄弟,你這麼拘束幹什麼呢?對了,你今年多大啦,家裡還有什麼人啊?”
面對凌風的突然變臉,佩差拉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而他縱使真如凌風猜測一般,是古王族後裔也好,他在現世也只是一個小兵而己,他又何來應付得了凌風的好口才呢?
不用多久,他祖宗上下五代都被凌風挖了出來,凌風越聽越是心喜:“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這傢伙是老撾古王族的後裔。”想着,凌風的眼睛露着精光:“對啊,這傢伙怕死,我又殺不了他以絕後患,倒不如……”
凌風陰陰一笑,顯然,他已經有了計劃。
沒有人知道凌風與這個叫佩差拉的年輕人說了什麼,唯一的目擊者馬丁當時也在昏迷之中。
只知道,不久之後,一個與朱利“有染”的年輕人走上了政壇,而他的身份居然是佩差拉親王。
再然後,佩差拉親王身後的神秘老闆大力支持,取出一部DV,把都蘭將軍殘暴的一面傳遞了出來,使得都蘭將軍比計劃要早了兩年離開老撾,到國外當富家翁了。
佩差拉親王以其強勢接管了都蘭軍,雖然,老撾軍隊是公認最東南亞,乃至最亞洲最弱的,而且更是軍閥軍隊,戰力就不用說了。但是,當中一支由聾啞人組成的部隊,竟以區區三百人打下了湄公河在老撾境內的所有海域,讓佩差拉親王成爲了一個既有政界,又有王室,更有軍閥身份的複雜存在。
佩差拉親王的狠辣讓一向善良純樸的老撾人都難以接受,更送了一個名爲“獅子”的外號。到這頭雄獅百年之後,很我史學家還在研究,到底這獅子是怎麼掘起的。
最後,他們居然發現,原來獅子的後臺與老鼠(都蘭將軍百年後的外號)早年的後臺居然一模一樣,都是一個叫陳楓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明顯在後期傾向於獅子親王。
就這樣,一個傳奇人物走上了舞臺,陳楓集團又多了一枚釘子留在了老撾這個東南亞中不可缺失的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