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刑堂行刑處.一個幾乎今所有項家子弟都感到恐懼的地方;上面的種種刑具帶着斑斑禍色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
“澎!澎!澎!”從行刑處內傳出一連串今人膽寒的、鐵仗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
“小司.你今天沒吃飯還是咋的?大力點!真是的.渾身不得勁!”
一人赤着身體趴在一張寬大的長凳上,一人站着、站着的人揮汗如雨地揮舞着一根黑亮的鐵仗.帶着呼呼的破空聲重重地擊打在那個趴着的人的腰背上。
奇怪的是.打人的大汗淋漓疲憊不堪,苦着臉顯得十分委屈無奈,而被打的卻是神采奕奕,還大呼小叫着要對方大力點打.偶爾還哎喲喲地呻吟兩聲,滿臉陶醉的樣子,似乎不是被打,而是在桑拿扶摩。
“大公子.我已經盡全力了啊!!”那個叫小司的氣喘吁吁地說道.心裡不滿地暗暗嘀咕着.哎.我咋就那麼命苦呢?分到了這差事!
“哎!小司.不是我說你啊.早就叫你平時用功點,看看你,都二十歲的人了、纔打通兩條徑脈!唉.上來點.打上面一點!”項度連眯着眼,一臉舒爽地教訓道。
小司臉色更苦了.修行十五載,打通兩條經脈,這個成績要在平常人眼裡.也算得上優秀了.但和大公子這個怪物比。就顯得有些見不得人了。
項度連以二十之齡,打通四條經脈,就在去年,連第五條奇經八脈也被打通了.真正晉身天下一流高手之列。被謄爲年輕一代地第一高手.同時也是最有希望取代他父親項天,成爲天下第一高手的人。
項度連修行霸天絕,如個修行到第五層,渾身銅皮鐵骨,只要不是寶刀利刃.常人砍在他身上都傷害他分毫不得.與少林的金剛不壞之身有並曲同工之妙。而那個小司不過是纔打通第二條輕脈.拿一根鐵棍來打。只要不往身體要害上去.休想能持項度連打傷,也就和按摩抓癢的程度差不多。
不但如此。項度連身上的內功自動運轉護體.還犯小司震得雙手發麻.苦不堪言。
按照規矩.也就打三十仗可以了.但可憐地小司.被項度連扣住。一路打了下來。過百杖都有了。
“哼哼!看來你個兔崽子挺舒服的啊?還嫌小司力氣不大?!”行刑處的們被打開了,一把飽含怒氣的聲音傳了進來。
就是這把聲音,把天不怕地不怕怕的項度連嚇得一骨碌地從鐵長登上爬了起來,飛快地套上了衣服,同時高叫道:“老爸!我已經受過刑罰了!不信,你問小司足足有三十杖了!”
小司早已退到一旁,哪裡敢吭聲。心裡想着,早就不止三十仗了,只是,你那是受刑嗎?怎麼看,你也是來享受的!
來人正是武林中最哨權勢的人,項家家主項天。他滿臉鋼針似的鬍子,五短身材卻別具一番威嚴,無論什麼人都不敢因爲他的身材而心懷藐視。雖然年近花甲,但絲毫不顯老,只是有些花白地頭髮和淪桑的面容,纔出賣了他的年齡,此時雙眼噴着怒火,精光怒射地盯着項度連。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風韻猶存地美豔中年婦女,挽着項天的手臂正焦急地朝着項度連使眼色,看來,她便是項天的夫人了。
項天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吹鬍子瞪眼精,哼道:“已經受過刑罰了?我怎麼看不出你有受了刑罰的樣子?老子叫你去迎按客人,你可好.把老子的臉都丟光了!”
“那裡有…….我,我做的是正經事!”項度連低聲嘀咕着道。
“正經事?嗯?你倒是說說看,你幹了些什麼好事?!啊?!”說着.項天便氣得揚起手來要打。
“我喜歡那個趙蓉蓉!追求自己地愛情.有什麼不對?!”
“胡說!你平時胡鬧,我也懶得管你,我教你迎接貴客,你倒好.拉住人家小姑娘地手不放.成何體統!””項天指着項度連大罵,唾沫星子都幾乎要噴到他臉上了,一把從小司手裡奪過鐵仗,喝道:“把衣服脫了!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你都不長記性了!”
項夫人連忙站了過來.求道:“老爺,你今天就饒過他一次吧!我保證他再也不敢的了!再說了.他都那麼大了,喜歡個女孩子,也很正常啊!”
項天吼道:“你閃開!平時都是你縱容他,他纔會這麼放肆!喜歡歸喜歡,我又不是不同意,只是要有規矩,大可以提親.明媒正娶!那裡容得了他如此胡來!”
項夫人又拉着項度連,低聲道:“連兒,快,快拾父親認個錯!啊?不然.他真要打死你的!”
“我沒錯!我是新時代按班人,我追求自由愛情.有什麼不對!你們那一套封建儀式,早就過時了!”項度連雖然對父親很是敬畏,但此時也絲毫不屈,硬着脖子吼道。
“趴下!我打死你,死不悔改的兔崽子!”項天一把持夫人推開.雙手握着鐵杖說道。
父親長期以來的積威之下,項度連也不敢違命,心不甘情不願地一把扯下剛剛穿上的衣服,爬上了那張隱隱帶着血腥味地鐵長凳上,道:“打便打,皺一下眉頭都不是好漢!”
“澎!”項天手上的鐵仗重重落下,擊打在項度連地腰背上。
“澎澎澎!”又連續三下。
項天可不是小司可比地。手裡的力度控制得非常好,將項度連打得皮開肉綻,傷口非常難者,並且儘可能地擊打在他的敏感疼痛神徑上,造成極大的痛苦。但同時又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巨大損傷,只是一些皮肉之傷而已。
項度連也是硬氣,果然一聲不吭,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那鐵仗打在別人身上一般。越是如此,項天便越者他不順眼,下手越重。
打的被打的人,都還沒說什麼,而項夫人卻難過了。看着兒子被打得那麼慘,忍不住一串串地眼淚就掉了下來,心疼地勸道:“連兒啊!你就認個錯吧!啊?”
項度連許冷汗淋淋。臉色蒼白,卻死也不肯開口。
眼看兒子倔強.不肯認輸,項夫人哭喊着撲到項度連的背上,哭道:“老爺!求求你別打了!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其實項天對這個兒子。也是十分疼愛。近四十歲才生了這麼唯一的一個兒子,算得上是老來得子,加上這個兒子學武天賦驚人,比之自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平時舍在嘴裡還怕化了。只是無奈這兒子從小就十分頑劣,天不怕地不怕。怎麼責罰都沒用,幸好總算沒犯什麼大錯。
也就沒怎麼理會,想着再玩兩年,自然會收心了。
今天他剛好有些要事要處理,便將這兒子叫來,讓他去迎按李風和趙蓉蓉,本想着很簡單的一件事,沒想到偏偏就弄砸了。所以纔會那生氣.因爲無論是趙家,還是秦家,都是他們項家要交結的對象,趙家今年來勢力擴展得很快,不可小視,而秦家一向都是中立的勢力,幾乎與各方勢力都有良好的關係,隱藏着巨大的能量。
打了一會,項天自己也心軟了,氣也消了,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輕,所以當項夫人一攔阻,他也就順坡下驢,停下了手,道:“你閃開!讓我把這個逆子打死!”
“不要!這兒乎我也有份地!”
項天哼了一聲,手上的鐵杜往地下一頓,硬生生地將地下半尺厚的青石扳震得四分五裂,道:“慈母多敗兒!今天暫且放過你,日後再犯.一併計算!”
項夫人喜道:“連兒,快起來,你爸不打你了!穿上衣服,別冷着了!”
項連依然趴着、沒有迴應。
“連兒?連兒?起來啊!連兒.連兒你怎麼樣了?!”項夫人急了起來,只見項度連臉色青白,絲毫沒有反應.“老爺!你快過來看看,連兒怎麼樣了?!”
項天也嚇了一跳,自己地力度控制得很好,沒理由會出什麼問題的啊!現在聽到夫人惶急的聲音,也急了起來,搶上前去,一把抓起手腕,才鬆了口氣,道:“沒事,只是昏迷了過去。”心裡卻有些奇怪,因爲按照項度連的以往情況來看,這點痛苦簡直就是小兒科而已,卻從
來沒發生過昏迷的情況啊!
“小司!小司!”項天想想還是不太放心,將小司叫了進來。
小司早在項天進來不久,就識趣地溜了出去,畢競這個戲碼,他不適合觀看。現在聽到家主叫他,連忙又跑了進來,道:“老爺.有什麼事嗎?”
“去把閻神醫叫來!”
“是!”
在中國大地上.除了散落各地的中醫之外.還有着一些大家族門派私人眷養地中醫。因爲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各種傷病常常都會有,或者是因爲練武出了問題.或者是打鬥受了傷,而這些傷病.西醫都很難治好地.甚至毫無辦法.只有中醫才能起到效果。
這些中醫,聲名不顯.但都是醫術高明之輩.平時都被各大門派家族當作寶貝一般供起來,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只有在家族門派裡有人病了傷了,纔會出手救治。而這個閻神醫.便是這麼一箇中醫.一身術絲毫不下於外面世界的名醫.甚至還有過之.真名叫閻一命.號稱便是人死了.也能從閻王那裡奪回一條命來。
閻一命匆匆趕來。也不和項天客套.當即爲項度連犯脈診治。
閻一命眉頭逐漸皺了起.越皺越深.把項天夫婦地心肝都吊到了半天.項度連要真被打壞了。項天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
項夫人誠惶誠恐地問道:“閻神醫.我兒子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閻一命搖頭晃腦,也不回答項夫人的問題,而是自碩顧自地自言自語。
“閻神醫!我兒子到底怎麼樣了?!”項夫人更急了,搖晃這閻一命的肩膀道。
“哦?哦!項夫人,不用急!且聽我說!”閻一命也知道自己失態了,老臉一紅,連忙說道。
“嗯。你說!”項天夫婦齊聲說道。
“大公子背上的.只是皮肉之傷,不足爲患。以大公子地身體素質,休息兩天便可。只是,大公子脈來不穩,經過我內氣探測,發現右臂經脈阻滯,應該是內關穴受過人爲地攻擊。只是這手法玄妙。我也無法解開。若是十天之內不能解開,這手臂便會經脈萎縮,從此內氣
不通.不能動武!”
閻一命慢悠悠地說了出來,可把項天夫婦嚇壞了,若是一條手臂壞了。還談什麼第一高手.還怎麼繼承族長家主之位?
“那怎麼辦?閻神醫。你醫術高明,可一定耍救救我兒子啊!”
項夫人垂淚求道。
項天卻是奇怪,自語道:“連兒一直都在山谷當中.什麼時候受過什麼攻擊?而且,以他地武功,,又有什麼人能傷得了他?”
“非也,非也!造成如此恃況,不一定是比武打鬥造成的,關鍵是手法玄妙!”閻一命又道:“爲今之計,還是把大公子救醒,問一問或許便有答案了。”
“那就有勞神醫了!”
閻一命從旁邊一個藥童的藥箱裡拿出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幾滴黃橙橙的液體,一股刺鼻的氣味彌謾開來。又是雙手一搓,將手放到項度連的鼻子底下。
“哈哧!”項度連打了個噴嚏,清醒了過來。
“連兒啊!你怎麼樣了?”項夫人捧起項度連的臉龐.哭喊道。
“媽,我沒事啊!你哭什麼呢?!咦,閻神醫,怎麼你也來了?”項度連奇怪地道。
“項夫人,您先到一旁,我問問大公子吧!”鬧一命開口道。
“好了!你別阻着閻神醫,到我這裡來吧!”項天拉起了她,退到了一旁。
“都是你!好好的,打兒子幹什麼呢!”項夫人輕聲責怪道。
項天苦笑了一下.搖頭嘆息。
“大公子,剛纔你地感覺如何?”
項度連皺眉回憶了一下,道:“剛纔我感到這似乎手臂突然疼得厲害,似乎有螞蟻在裡面鑽一般.後來沒忍住,就昏了過去了。”
閻一命凝眉苦思了一下,突然擄起項度連的衣袖,眼晴一亮,指着內關穴上的一個小紅點,問道:“大公子,最近你可有和什麼人交手,
被人刺到這個位置?”
“呃,這個……,”項度連吱吱晤晤,似乎哼什麼難言之隱。
閻一命也沒再追問,回頭對項天夫婦道:“老爺,夫人,大公子情況,我已經大致請楚了。他是被一種神奇的金針刺穴止脈法攻擊的,這種手法源自於金針渡危術,當個之世只有秦家那邊的人會,只是大公子怎麼得罪了他們的?而且,聽說秦家那邊的人都不會武功,以大公子地身手,怎麼會被刺中?”
頓了頓,發現這些問題並不是自己所應該理會地,便道:“大公子的情況,我已經說請楚了,只是老朽醫術淺薄,無能爲力。解鈴還須繫鈴人,恐怕還得找秦家那邊的人幫忙才行啊!”
項天點了點頭,道:“嗯,我明白了!麻煩神醫走了這一趟。小司,幫我送神醫出去!”
“是!”小司躬身對閻一命道:“閻神醫,請跟我來。”
閻一命和小司出去後,項天的臉便黑了下來,指着項度連罵道:“你個兔崽子!丟人!丟人.知道不?”
項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又罵他幹什麼?現在趕快想辦法,麼找到誰傷了連兒,纔是正經!看看誰敢這麼欺負我兒子!”
“你問他!他知道得最請楚!氣死我了!簡直把我的臉都丟光了”
“連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告訴媽,媽給你出氣!”
“哼!肯定是那個傢伙!我一看他賊頭賊腦的,就不是個好人!”項度連惡狠狠地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惹人家,人家能出手?”項天氣不打一處來.又要動手打人。
“你就不能好好和兒子說話!”項夫人攔住了他,柔聲對兒子道:“連兒,到底是誰幹地?”
“還能有誰!就是個天來的那個李風!居然還是蓉蓉地男朋友,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一定是他使了什麼陰謀手段逼蓉蓉的!”
“啊?是他啊!這,這可怎麼辦啊?”項夫人也是知道這個李風的,動粗肯定是不行的,“老爺,你想想辦法啊!”
“還能有什麼辦法?!讓這兔崽子廢掉算了!”項天賭氣地甩甩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