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伴隨着月華的傾瀉,顯得更加寒冷而悽靜。
銀月被烏雲半遮,雖然不能普照,但是被漫天的滿地的銀白反射,並不顯得有多麼陰暗。不過,在那寒冷中,並沒多少人願意欣賞這種夜景。
咯吱咯吱,腳踩在鬆軟的積雪上發出的聲音隨風飄來,那清冷中還有淡淡的血腥點綴。
“你們遲到了。”當兩個‘雪人’邁着沉重的步伐進入門可羅雀的酒樓時,滿屋子的人都戒備起來,唯有邪俊雲淡風輕吐出幾個字。
個頭稍矮的人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而後輕輕一甩頭,把憋屈已久的如瀑長髮甩了出來,這才張口吐出一口白氣,道“路上出了點意外耽擱了,你一個大男人用不着這麼小氣吧?”
“哇,這位不會就是嫂子吧?嘶……嗚呼”周珍香看到來者動人心魄的容顏不禁暗暗嚥了幾口口水,尤其此時她柳眉秀髮粘着的雪花融化,掛在上面,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動人,讓他感到眼前一亮。然而,他的這番表現收入周芯蕊眼中頗爲不爽,手指頭直接在他的腰間活動起來,疼得他倒抽了三口涼氣,眼淚幾乎飆出來。
“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美女眼中含羞帶怒,把跟在自己身後男子手中之物搶過來,對準周珍香的嘴巴就甩了過去。
“呀嘿,這妞還真野!”周珍香也不含糊,大手一探,把籃球大小的東西接了下來,看也不看,更不知憐香惜玉爲何物,用上七成的力道又給擲了回去,“來而不往非禮也,看招!”
“張強小心!”美女見那東西來勢洶洶,不打算硬接,柳腰一旋直接閃了過去。不過,那身後的男子卻遭了無妄之災,儘管用雙手抵在了腹部,但仍然被強橫的力道撞得離地而起撞在後面的牆上,咳嗽幾聲,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骨碌,那被丟來擲去之物滾落而回,衆人這纔看清,原來是一顆人頭。
周珍香一咧嘴,暗自慶幸,若是剛纔上來就用拳頭招呼,怕自己現在滿身都是污穢了。這野丫頭,倒是什麼都敢碰。
“你是……你是王心陽?”劉琪在一旁若有所思,眼前美女一出現她就覺得有些眼熟,想破腦袋才與自己住院時看護自己的兩個警察聯繫起來,當美女叫那男人張強時,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
“你是劉琪吧?一年沒見,更漂亮了。”她紅脣一抿,頗爲大方地說道。
張強顫巍巍從半跪姿勢站起來,看到劉琪和邪俊後臉色一白,喉結滾動間大口吞嚥唾沫,露出幾分怯色。
“你也是。額……你是他的女朋友?”劉琪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王心陽面帶不滿之色,道“怎麼你也這麼說?難道長得漂亮就要當他的女朋友麼,我眼光高着呢,他還入不了我的法眼。尤其有一次差點被他嚇死,我可不打算跟來歷不明的傢伙登對。嘿嘿,不過,當我的師父還勉強合格。”
“什麼,你也拜入他的門下了?”周珍香睜着銅鈴大眼,滿眼的不可置信,而後搖搖頭頗爲可惜地說道“其實,我做你的師父比他稱職得多。”
“周,珍,香。”背後傳來周芯蕊陰沉的聲音。
周珍香虎軀一僵,冷汗滿頭,退了下去,再不敢造次。但心中卻樂滋滋,這個芯蕊啊,越來越像管家婆了……
“嗯,張來是我舅舅,他來讓我討債來的。若不是舅舅,我絕對不相信他真的是人。”王心陽也不隱瞞,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出來。
張來是北京軍區的高官,位高權重,對邪俊也進行過一次打擊報復。不過那次堪稱天衣無縫的行動卻被邪俊一人徹底顛覆,還反過來欠了後者一個人情。自那件事之後,張來就惦記上了邪俊那超凡脫俗的伸手。不需要太多,只要有十幾二十幾人如邪俊那般高強,這個國家的戰鬥力也將再上一個臺階!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最寵愛的外甥女身上。
在張來心裡,這個外甥女比自己的兒子強太多了。不但自強自立,而且沒有一絲嬌貴之氣,是真正的棟樑之才,如果能把她培養成才,這輩子也就沒有遺憾了。
當王心陽被舅舅‘急召’而回並給自己介紹了事情始末之後,她也對邪俊產生了幾分興趣。雖然之前被嚇得不輕,但是過後再想,對方真的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更何況,她一直都相信存在地球以外的宇宙文明……
所以,一切就這麼水到渠成了。與自己不同,膽小的張強一直對那驚悚事件心存芥蒂,這還是他第一次陪自己來見邪俊等人。
“現在我的功夫也不錯哦,舅舅說我現在夠格當特種兵了。”王心陽輕輕一笑,又指着地上的人頭“看見沒,他就是我宰的。這傢伙應該是南天門的一個小頭目吧,知道你們今天要滅了南天門,所以就在路上把遇到的一小撮敵人幹掉了,耽擱了一會。”
“唉,但凡被這貨教導之後,多柔順的小貓也變母夜叉。多漂亮一姑娘啊,居然這麼辣手無情,說殺人就殺人。這可是法治社會啊。”洪少峰嘆息道。
“咳咳。”周芯蕊、劉琪、王心陽同時咳嗽起來,眼中兇芒畢露“你倒是說說看,究竟誰是小貓,誰是母夜叉!”
“各位姐姐妹妹,他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是嘴笨,你們別見怪。”肖妙語直接把口無遮攔洪少峰的腦袋按到了褲襠之下,“你瞧,他們給姐妹們賠禮了,呵呵,呵呵”
“姐姐一定要多加管教他才行啊,看在姐姐的面上,雖然我不會把他如何,但是我那兩個師妹恐怕……不會那麼容易罷手的”劉琪帶着些許警告的意味地說道。
“其實,妹妹,我最近也學了些粗陋的拳腳呢。”肖妙語可不打算吃劉琪那一套。她們兩人之間早就沒了隔閡,但是平時的鬥嘴還是少不了的。爲了能在各個方面與劉琪爭個高下,也爲了能配得上洪少峰,她也走上了吐納修習之路。
邪俊看到湊到一起就嘰嘰喳喳喋喋不休的女人,額頭黑線垂地“都說三個婦女一臺戲,這話果然不假,你們就不能安……靜會兒嗎?”由於遭到衆女的眼神威脅,最後幾個字微如蚊吶。
“婦女,你說誰是婦女?!信不信再滿嘴噴糞胡言亂語撕爛你的斜拔子臉?”她們的眼神中分明有這樣的信息傳進邪俊的腦袋,訕訕一笑不敢頂風作案。
“時候不早了,人也到齊了,現在要不要行動?”牛哄哄嗜血地舔了舔嘴脣,有這麼多美女在,他感覺全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表現一番,做好護花使者。
“唉……只可惜不能一睹嫂子的芳容。”周珍香斜眼撇嘴摸下巴,說道。
“她從事秘密工作,我也不敢多說什麼。尤其她最近還告訴我,連名字也不能外傳,否則就再也不見我。比起你們,我更想她。”邪俊一臉的苦澀,猶如空閨怨婦,那種感覺糟透了。
“想不到你還是個妻管嚴,本以爲你是個風流種呢。”尚晴咂咂嘴,整張臉都寫着三個字“我不信!”
邪俊瞥了她一眼,不想過多在這上面糾纏。“這次行動動靜肯定不小,跟公安局打好招呼了沒?”
“放心好了,只要不騷擾普通居民,隨咱們折騰。只不過對這斬靈食府,公安部,衛生部暫時都束手無策,找不到直接證據。”王心陽有條不紊地說道。
“斬靈食府暫且不用管,畢竟它現在已經成了氣候,不是我們可以單獨對抗的存在。咱們今晚的目標只有一個,滅了南天門,殺了肖南天!至於其他的,咱們可以慢慢來。”邪俊眼中兇光一閃,道“南天門的幫衆食用這裡的飯菜並沒有出現這種現象,情況有些詭異,大家一定要小心。且斬靈幫與惡靈必定是有關係的,說不定這弒神魔蟲就是用來飼養惡靈的,鬧不好會與惡靈有一場大戰,大家也要做好準備。一會兒媚骨會分給你們一些藥物,如果被惡靈所傷,切記要及時處理。”
說到此處,邪俊嘴角抽搐了一下。當初老龍傳給自己剋制接印的渡魂術,一直被自己視若珍寶,認爲肯定會派上大用場。不料媚骨手中有一種烏龍都不知道的‘回神丹’,除了更痛苦一些,基本上沒有生命危險,這讓他鬱悶了好一陣子。
不過後來想想也釋然了。老龍在井底被封印,哪有材料研究丹藥啊,能開創這種術,已經很了不得了。
“如果遇到鄭衝的話,請你們不要傷害他。他不是壞人,而且……而且我覺得好幾次出手救我的人就是他。”劉琪眸子眸子動了動說道。
“劉琪,你別忘了,他可是血蟒的兒子。”牛哄哄眉頭一皺,繼續說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鄭衝絕對是一個高手了。咱們幹掉他的老爹,他不發瘋纔怪,這禍根我覺得不能留。”
“嗯,不錯,老牛終於說了一句稱我心的話,劉琪,你不要婦人之仁了。他是咱們的敵人,而且正如你所說,他只是有可能是救你的人。就算他真的救你了,爲什麼不露面?就我的調查,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倘若他有實力救你,哼哼,這傢伙隱藏得夠深啊,不得不防!”他目光凜冽地看着劉琪道“現在可不是心軟的時候。”
“不行,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傷害他。無論他的目的如何,總歸是他救了我,這恩情是實實在在的。”劉琪向前踏出一步,開元境的威勢全開,將周珍香逼退了一步,“血蟒堂由我負責!”
“不行,我堅決反對!”周珍香由於被劉琪的威勢逼退,臉頰漲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把桌子拍散,顯然已經動氣。“鄭衝心機太深,決不能留!”
蒼啷,一聲寶劍出鞘的聲音響起,室內溫度陡然猛降,“如果你要殺他,先問問我手中的劍!”劉琪柳眉倒豎,緊咬着銀牙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