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的到來,也是引起了一些丹童弟子的注意。
“快看,那人是不是方林?”
“就是他,這方林即便再懶散,也不敢缺席丹壇授課。”
“嘿嘿,上次他就在授課之時睡着了,這次不知道要出什麼洋相?”
“管他呢,這傢伙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據說還是什麼枯木逢春之體,哼哼,天賦再好又怎樣,不努力還是會被埋沒。”
···
方林面色如常,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彷彿根本聽不到周圍那些帶着譏諷和嘲笑的聲音。
“方林,這邊。”陸小青在不遠處向着方林招手,示意他趕緊過來。
方林一笑,快步走了過去,在陸小青的身邊坐下。
陸小青有些埋怨的說道:“怎麼來得這麼晚?要是授課開始了你還不到,就要被認爲是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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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嘿嘿笑着,說:“遇到了孟長老,耽擱了一會兒,這不也沒有遲到嘛。”
陸小青還沒說話,在她身旁的一個少年冷不丁的說道:“你來不來都無所謂,反正你來了也是打瞌睡。”
聽到這話,方林依然是笑,並未在意,陸小青卻是十分生氣,瞪了那人一眼。
“孫昊,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小青質問那少年。
方林在一旁勸道:“算了,孫師弟也不是有意的。”
誰知那孫浩卻根本不領情,反而是冷笑一聲,不屑的看着方林,說:“誰不知道你方林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空有天賦卻不知上進,上次丹壇授課,你就在下面睡覺,你這種人我孫浩恥與爲伍。”
說完,便是站起身來,走到了遠處坐下。
陸小青氣得說不出話來,方林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事,我都不生氣,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方林笑呵呵的說道。
陸小青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着方林,開口道:“方林,你爲什麼不生氣?難道你真的準備混吃等死下去?你有那麼好的天賦,爲什麼就不能上進一點啊?”
方林看着陸小青的神情,知道她是恨鐵不成鋼。
方林收斂笑容,信誓旦旦的說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通過考覈的。”
陸小青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相信還是失望,不再言語。
這時候,一行數十人從遠處走來,皆是穿着丹童弟子的衣服,但氣勢卻很足,尤其是那爲首之人,環顧四周,諸多丹童弟子皆是對他流露出敬畏和仰慕之色。
“康師兄,老位置幫你留着。”幾個丹童弟子面露討好之色,對那康姓青年說道。
康祿面無表情,微微點頭,隨即便是走到了丹壇最前方的位置,直接坐下。
跟隨康祿的那些丹童弟子,也是各自在附近坐下,一羣人將丹壇最好的一片地方佔據了。
不過這樣的情形,在場的丹童弟子們沒有一個人流露出不滿之色,甚至很多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因爲那人是康祿,所以有資格佔據最好的位置。
康祿此人,乃是目前三千丹童弟子之中,最有希望通過考覈成爲正式弟子之人,雖然已經失敗了兩次,但前面兩次都只是差了一點,尤其是第二次,只不過是毫釐之差。
要不是丹宗規矩嚴格,第二次考覈之後,康祿就可能是正式弟子了。
即將到來的第三次考覈,康祿幾乎是板上釘釘可以通過的,也因此他在丹童弟子之中地位極高,有很多的追隨者。
康祿到來之後,原本還有些鬧哄哄的丹壇,變得安靜了不少,即便是有人交談,也是壓低了聲音,生怕惹得康祿不喜。
康祿盤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略顯消瘦的面容帶着幾分冷峻。
“康師兄,此次新入門的丹童弟子之中,有一個人值得注意一下。”有人在康祿身旁說道。
康祿沒有睜眼,淡淡說道:“何人?”
那人說道:“此人姓方名林,在入門考覈之時被發現是枯木逢春之體。”
康祿哦了一聲,聲音之中帶着幾分驚訝和好奇。
另一人聞言,卻是撇撇嘴,對康祿說道:“康師兄,那方林我也知道,雖然天賦不錯,但卻是一個不知上進的傢伙,入門一個月,百草園只去過一次,就連月中的丹壇授課都在中途睡着了,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關注。”
康祿聞言,笑了起來,道:“原來那在丹壇授課之時睡着之人,就是這方林,既然如此,那此人就不再關注,沒有任何價值。”
幾人聞言,都是點點頭,覺得康祿說得十分在理。
“肅靜!”
震耳的喝斥之聲轟然響起,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站在了高聳的石臺之上。
這人一身白袍,長髮飛舞,面容秀麗,竟是一位女子。
“今日居然是木燕長老講課,實在是難得!”
“我等運氣如此之好,入門一月就見到了木燕長老,果然如傳聞一樣清秀脫俗!”
“木燕長老雖然外表秀麗,卻十分嚴苛,我等必須要認真聽課,否則等會問答之時,恐受到責備。”
···
木燕長老面容清冷,一雙美目環顧在場所有丹童弟子。
“很好,三千弟子,無一缺席,開始授課!”木燕長老說道,聲音不大,卻能夠在每個丹童弟子耳邊清晰的響起。
聞言,三千弟子包括方林這個懶散的傢伙在內,一同站起身來,向着丹壇四周樹立的四尊雕像膜拜。
這四尊雕像,乃是丹宗一脈曾經出現過的四位丹道大師,也是紫霞宗出現過成就最高的四位大師。
四人成就大師之後,便留下了四種傳承,封存在這四尊雕像之中,留給丹宗的後輩有緣弟子。
不過直到現在,這四位大師留下的傳承依然無人獲得,但這四尊雕像依然是整個丹宗一脈的崇高象徵。
膜拜之後,三千弟子又坐在了地上,聆聽木燕長老的講課。
因爲授課的對象是丹童弟子,因此木燕長老也不會將一些高深的煉丹之道,多是在講解草木知識。
草木知識乃是煉丹的基礎,但即便是基礎,草木一道的知識也是博大精深,即便是那些略有成就的煉丹師,也還是會不斷學習草木知識。
反倒是那些見識淺薄的煉丹師,覺得草木知識乃是小道,不值得花費太多精力,但正是因爲這種想法,他們一生的造詣也不會有多高。
木燕長老雖然人很嚴肅,但講解起來卻很有經驗,將很多難以理解的草木知識講解得深入淺出,使得在場大部分的丹童弟子都可以理解。
陸小青聽得極爲認真,手中抓着紙筆,時不時將木燕長老說的話記下來,如她這般的人也有不少。
方林坐在那裡,整個人好似在發呆一樣,直愣愣的看着天空。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林閉上了眼睛,居然打起了呼嚕。
方林又睡着了!
當呼嚕聲響起之時,陸小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方林,這傢伙居然又在這麼重要的場合睡覺?莫不是瘋了?
“快起來!”陸小青連忙推了方林一把,但已經太晚了,刺耳的呼嚕聲在安靜的丹壇內格外響亮,頓時一雙雙目光朝着方林這邊看了過來,包括那石臺之上的木燕長老。
木燕長老面無表情,但那一雙眼睛,卻是冷得嚇人。
康祿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絲不屑之色。
“這方林,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之前嘲笑過方林的孫昊,同樣冷笑着說道。
方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對陸小青問道:“授課結束了嗎?”
陸小青真是恨不得把方林一頭按到地底下去,這傢伙居然睡迷糊了,還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陸小青不敢說話,她只能祈禱方林這傢伙能夠被責罰得請一些。
方林也是知道了此刻的情況,心頭有些無奈。
“唉,肉身太差,這麼一愣神居然就睡着了。”方林心中想着,頓時就感到有一股冰冷刺骨的目光在注視着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木燕長老的聲音響起,聲音之中帶着一絲怒意。
下面的丹童弟子一個個以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方林,心中都是覺得方林這次要倒大黴了。
上次方林在丹壇授課時睡覺,就被當時的一位長老狠狠訓斥了一頓,這一次方林又睡覺,並且是撞在了木燕長老手裡,這可不是訓斥一頓那麼簡單了。
木燕長老的脾氣可是衆長老之中出了名的,十分嚴厲,曾經有丹童弟子因爲在她授課之時和他人嬉戲談笑,被當場打斷了手腳。
這一次方林是直接在下面睡覺,很多弟子都已經能夠預見方林那悽慘的下場了。
面對木燕的質問,方林只能回答道:“弟子方林。”
木燕點了點頭,忽然臉色一寒,喝道:“大膽方林!你可知罪?”
方林可憐兮兮的看着木燕,委屈的說道:“弟子何罪之有?”
木燕怒極反笑,道:“你在我授課之時竟敢睡覺,我授課這些年,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弟子,還敢說何罪之有?”
方林向着木燕恭恭敬敬行了晚輩之禮,開口道:“長老,弟子並非是睡覺,而是聽了長老的授課之後,心有所感,陷入沉思而已,請長老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