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堯和謝輕名的實力,沒有發展到一個節點上,秦一燭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這就好像一個叱吒江湖的劍客,不可能讓一個嬰兒在一夜之間變得和他一樣強。
但只要這個節點到了……
甚至都不用“一夜之間”,而只需要一分鐘!
“所謂的主神,本來就是一個僞命題,”秦一燭看着陳堯和謝輕名,笑道,“因爲,誰是主神誰不是主神,根本就沒有標準,所以,主神其實是不存在的……”
秦一燭也好,沈溪橋也好,或者是方驚堂、邵東流和喬雪依,又或者是沐顏和林低弦,誰都沒有對主神這件事,提出過一個明確的,可以被執行的標準。
但他們自己心裡是有數的。
否則,在雷道遠登臺表演,向秦一燭的位置伸出手的時候,方驚堂不會絲毫不給面子地直接把他拍下去。
秦一燭一句句地說下去,沒有再停下來等他們消化……
“正因爲沒有標準,主神也根本不存在,所以,我接下來要跟你們說的,只能代表我自己的理解,不能代表沈溪橋,不能代表其他任何所謂主神。”
“我先回答堯崽的問題,你們差的那口氣是什麼……”
“領域!”
“堯崽,輕名,那口氣,叫做領域!”
“也許,我無法具體地用一個詞語,或者一段敘述,來給你們歸納總結,這個領域是什麼,裡面有什麼東西,或者如何找到它……但我能告訴你們,在你的領域裡,誰他媽在你的眼裡都只是人頭,只是數據。”
“當然,再強調一遍,這個認知只是我個人的認知,而且,可以確定我對領域的認知,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和你們也不可能一樣。”
“你們還記得那個……嗯,就是那本主神之路?一開始我讓你們製造出主神的錯覺,其實,製造的就是一種領域的錯覺……我知道它的表現形式是什麼,而且也讓你們照做了,但是,我並不清楚領域是如何形成的。”
“所以,要怎麼獲得你們的領域,如何突破那一口氣,還是要靠你們自己。”
“我最後能夠說的就是,無論是我還是飄,或者是東流他們,都覺得,領域這兩個字,形容我們所獲得的那種無法用再多的語言來描述的東西,是最貼切不過的了……”
秦一燭說完了。
張寧和沈照樓聽得一頭霧水——這些東西聽在他們耳朵裡,就跟天書一樣,完全不明白他說了和沒說,到底有什麼區別。
幾個替補坐在一邊,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而陳堯和謝輕名的眼睛裡,就只剩下劇烈的風暴了。
他們都不是第一次聽到“領域”這個詞。
但他們都沒有想過,他們差的這最後一口氣,就叫做領域。
只有呂洱一個人,舉起手,說:“我能補充一句嗎?”
“當然。”秦一燭說道。
“嗯,因爲有……有那麼一個傻姑娘,曾經異想天開地,想要把秦隊所說的領域,剖析出來交給另一個女孩子,所以,我也許可以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一下這個領域。”呂洱開口說道。
毫無疑問,她口中的那個傻姑娘肯定也是一位主神了。
而名字也不用她說,大家都能知道就是沐顏。
雷道遠是把呂洱當成一個替代品,定向培養的,雷道遠只需要她成爲第二個沐顏就夠了,但沐顏可不是,沐顏所做的一切,都爲她能成爲一個能被記住名字的職業選手而努力。
“沐顏姐提到的領域,是一種藐視的力量。”呂洱說道,“我想說的是,如果按照沐顏姐的說法,陳隊最後那兩局的比賽,對大局和臨場隨心所欲的操作……就已經足以封神了!是的,從沒人做到過的指揮封神。但我想,任何一個主神都不會不承認的。”
陳堯要登頂主神,不會再遭遇雷道遠那樣的阻礙。
因爲,他能夠得到其他主神的承認。
第二張地圖的最後兩個小局,已經證明了他有藐視強大對手的心氣……
可就算是聽到呂洱這樣說,陳堯的眼皮都沒動一下。
因爲,他藐視不了這一場比賽!
也許他可以藐視前一場,藐視後一場,但他就是無法對這一場比賽的勝負,做到勝負不論。
既然指揮封神,給不了他這場比賽的確定結果。
那麼,那樣的封神對他來說也毫無意義!
“是的,我知道即使所有主神都承認,陳隊自己不會承認這樣的結果,”呂洱又輕輕一笑,“那麼,我們就把這種藐視分解一下……”
“分解?”陳堯和秦一燭都看向了她。
“是的,首先主神的領域會有一個載體,比如,雙子戰神的分解作戰能力,或者影魔在有光的地方的表現,領域不是沒有條件的。”
“他呢?”陳堯指了指秦一燭。
“也有條件。”呂洱點頭。
“是什麼?”謝輕名問。
“激情,激烈的比賽,強大的對手,沒有足夠的外部刺激,就沒有領域會出現。”
秦一燭他們都互相看着。
沐顏也是夠盡心的。
她竟然把領域給分解出來了!
如果不是身在蜀道戰隊,她也許還能綻放出更絢麗的光彩?
“你們第一步就是要在賽場上,搞清楚自己領域的載體在哪裡,然後,再是第二步,”呂洱伸出手指,“找出在這個載體上,你能做到而別人絕對做不到的事。”
“第三步就是去做它!能做到多好做到多好。”呂洱笑了起來,“大多數職業九段的選手,都會倒在第一步,而我走到了第二步……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走完第三步!”
呂洱的解析聽上去,根本不像是在討論主神的領域。
而像是在討論一加一等於幾。
一共才三步!
三步呢!
這也未免太簡單了吧?
“你是不是說少了一步,比如,搞清楚自己爲什麼能做到,而別人做不到。”謝輕名問她道。
“哦,我問過沐顏姐同樣的問題。”呂洱笑着回答他,“但是,她說,搞清楚這個幹什麼?非洲人比亞洲人跑得快,亞洲人比歐洲人腦子好,這些東西需要搞清楚幹嘛?用就是了!”
謝輕名深吸了一口氣。
看到第三張地圖的比賽都要開始了,秦一燭搶了一個問題:“既然沐顏心裡什麼都清楚,那她有沒有說過,雷道遠是倒在哪一步?”
“噢,雷道遠啊,他連第一步都踏不出去……因爲,他的載體根本就不在賽場上呀。”呂洱的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幸災樂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