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了。
張寧一陣緊張。
他生怕門口聚集的粉絲太多，咖啡屋的侍者們又扛不住，直接就把他們引過來了。
“不是他們，”陳堯淡淡地說，“他們不會按鈴。”
“爲什麼……”
“因爲我們就沒按鈴。”
他說得好像有道理。
張寧稍稍放寬了一點心，問道：“那是誰？”
“呃，應該是……小籠包？”王某人是猜測的語氣。
“靠！”
那個被張寧拽進來的侍者去開了門，果然送進來的是小籠包。
三個人已經對這家咖啡屋完全絕望。
他還能更扯淡一點嗎？
能hold得住王某人這家小小的咖啡屋的廚房的廚師，真不是一般的神通廣大，什麼米其林三星出來的野雞恐怕都得給他跪下。
“吃嗎？”王某人又沒心沒肺地指着小籠包。
“不吃不吃……”張寧連連擺手，“叔剛吃了你拿的冰淇淋，胃沒你那麼結實……”
“油膩，減肥中。”沈照樓也擺手。
“不餓。”陳堯也謝絕了。
於是，三個人就盯着落地窗下久久不散的人羣，聽着王某人在一邊吃小籠包吃得無比歡快。
王某人看着他們三個餓着，自己吃着，總覺得一股彆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一籠小籠包吃完，他問道：“你們剛纔說，從中午等那個鴿子王投資人，等到現在，那應該是沒吃午飯吧？”
“沒……”張寧現在哪裡還吃得下東西。
“那來幾份蛋糕吧？”王某人打了個響指，又讓那個侍者忙活去了。
“謝了……”
吃完蛋糕，他們的車票已經徹底過了時間。
樓下，人潮稍微散了一點。
九月底的ces產業園，早晚溫度都還好，但下午還並沒有完全入秋之後那麼涼爽。
“沒事，我們繼續聊，我認識很多資深投資人，對這一塊也感興趣很久了，和他們聊過一些比較粗的方面……但是，我還是不太明白，電子競技戰隊的投資人，主要是做什麼的，和投資別的項目有什麼不同嗎？”王某人擦了擦嘴。
張寧被問住了。
他也就是一隻撐不起虎皮的貓。
他又沒有做過戰隊的經理人，他也只是知道一些“比較粗的方面”，壓根不知道任何細節。
但王某人問到臉上，他總不能說不知道吧？
他只能照着道聽途說、經驗再加以一定的想象，描述道：“一支戰隊的投資人，就是爲戰隊提供訓練基地、主場等硬件以及生活服務資金的人，除此以外，投資人對pve團隊的建設和稀有彈藥的採購都很重要，所以無論賽場上還是賽場下，投資人都是很重要的角色……”
“也就是，一支戰隊的後勤大總管？”王某人若有所思。
“咳……也不是……”張寧比劃了一下，一般戰隊投資人不會直接管理戰隊，但具體經理人怎麼做，他也不清楚，所以，無法解釋。
“投資人擁有戰隊所有資產，享有戰隊的冠名權和所有相關賽事的門票、播放分成收益，比賽獎金收益。”陳堯把自己知道的也說了出來。
“投資人對其他贊助代言合同可以一票否決。”沈照樓也補充道。
三個人拼拼湊湊地，很艱難地讓王某人對戰隊投資，有了一個初步的概念。
當然，實際上，對一支戰隊進行投資，比他們拼湊出的這些信息，要複雜得多了！
“明白了。”王某人又跟他們聊了一陣，才點頭道，“那我現在能投資嗎？”
“……”張寧雖然被他跳躍的思維弄得一愣，但第二反應立馬就是想衝上去抱大腿。
哪有這麼任性的啊？
這種人，還好好地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被賣到非洲去當黑奴，簡直是個奇蹟！
“ces聯盟的投資人資質審查，好像是要兩個月還是三個月……”張寧憑着一點印象說道。
任何一支ces聯盟的註冊戰隊，都是不能私下籤投資的。
一方面保護選手權益，另一方面也是保護投資人的利益。
“而且，校隊不能接納投資。”陳堯他們必須要衝出校園賽，正式完成隊伍變更，頂上獨裁戰隊四個字，纔有接納投資的資格。
王某人看起來，就像一個想要一輛玩具賽車，媽媽卻告訴他過生日的時候才能買的小孩子一樣，略微有點煩躁：“花錢能辦加急嗎？”
“並不能……”張寧撫額。
“那我能直接從我朋友手上買資格嗎？”
“也不能……”
“什麼電競聯盟！服務太不行了！差評！”
“……”
窗戶下面，人潮已經散去了一大半。
王某人讓侍者過來，耳語了幾聲……
五分鐘之後堵在下面的暗影粉絲，竟全部都離開了！
“那先就這樣吧，很高興認識你們，”王某人和他們每個人都我了握手，“你們晴川閣號上的表演賽，我會到場！”
“多謝！”張寧臉上浮出了一抹歡欣。
“他們爲什麼會全散了？”沈照樓問。
“呃……”那位剛剛回來的滿頭大汗的侍者，回答道，“因爲王總派人在離火車站最遠的‘米爺爺的小餐廳’舉辦暗影粉絲派對，全場免單，幾乎所有暗影戰隊的粉絲都過去了……”
“啊？粉絲派對？剛剛辦的？”沈照樓不知道怎麼的，腦子裡就蹦出了這兩個字。
“嗯，剛剛……”王某人笑着回答。
“您以後……和我們隊長……一定很聊得來！”
……
回去酒店拿行李的是沈照樓。
一個女孩子拖着幾個大箱子，下樓來，也就是她纔不顯得那麼困難了。
因爲實在是沒辦法，除了她之外，陳堯和張寧都有照片漏出來過。
又是改簽，又是重新和裴鵬天他們約回去的時間……
一直折騰到了晚上，他們才終於登上了回程的火車。
“你們說，我們會被投資人再放一次鴿子嗎？”隨着火車的緩緩開動，沈照樓心有餘悸地輕聲問。
“誰知道呢？”張寧笑了笑，搖頭，“他說投資，也挺心血來潮的，或許，明天就忘了這事？”
“嗯……”沈照樓也知道。
昨天約好了今天見面的投資人，都沒有來。
現在約好幾個月之後見面的投資人，真的千里迢迢跑過去，看他們的表演賽嗎？
“我們只能保證，我們自己不放鴿子。”陳堯靜靜地說，“我們在表演賽，等他！”
他們必須漂亮地衝出校園賽！
否則，ces聯盟沒有理由，爲他們安排這場表演賽。
“嗯！等他！”沈照樓回看了一眼在夜色中漸漸遠去的ces電子競技中心，暗暗捏了一下拳頭。
很快，他們就會再回來！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不再是舞臺下的看着大神秀技的看客，而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