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刺換給哪怕是一劍飛雪都很難躲開,但卓一刀好像算準了龍鳴要來這一手,伸出戴着磷光手套的右手猛的一捏。
“啪————”
軍刺被卓一刀穩穩的接住了,這一刻龍鳴落在地上,他居然一臉的驚訝。
卓一刀笑了:“你是不是在吃驚?爲什麼剛纔花夜來沒有趁着這個機會向我出手?”
龍鳴拒絕回答,但臉上的表情無疑承認得很徹底。
一時間他終於清醒,指着他二人失聲道:“原來你們兩個纔是真正一夥的。”
“你現在明白已經太晚了。”卓一刀鬆手,軍刺掉地上了。
確實太晚了,如果方一塵和千帆沒有誤撞機關的話,龍鳴和他二人聯手還是有機會的,但是現在半分機會都沒有了。
卓一刀的長刀已經到了他面前,龍鳴就地一滾、站起、拔槍,動作非常的流暢。
但再流暢的動作也敵不過對方的陰險,因爲他的手槍剛一舉起,一道粗大的閃電從天而降,結結實實在他頭頂上炸開。
傷害高不高不清楚,但是這一電擊卻劈得他搖搖晃晃的,明顯帶有麻痹效果。
一劍飛雪驚訝的望向花夜來:“你居然是電火雙修的奧術法師?”
說這句話時,卓一刀的長刀在龍鳴的脖子上連續撩了三刀。
“哧————”
龍鳴倒下去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杜先生。
如果杜先生在這裡,那一定不會出現這種事情,因爲杜先生就是能把海盜們團結起來,可是隻有自己那麼傻,居然相信陸地上大行會的玩家。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杜先生平時託人帶給自己的那些勸導,原來都是真知灼見啊。
可是明白了又怎麼樣呢?
龍鳴躺在血泊中,他的臉上帶着一種驚懼、憤怒、不甘的表情,空氣中頓時瀰漫開大片的血霧。
有的教訓,總是要拿鮮血和性命做學費的。
這個過程瘋狗龍一直很平靜的望着,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卓一刀把刀入鞘後才望向瘋狗龍:“瓜兄弟倒是沉得住氣。”
瘋狗龍苦笑道:“你們都是人才,可以進軍影視圈了。”
花夜來忍不住道:“難道你早就看出來了?”
“沒有!”瘋狗龍淡淡道,“從小雪告訴我你是一個副本名人的時候,我覺得我就猜到了大概。”
花夜來也有興趣了:“哦?”
瘋狗龍道:“最先發起這個副本的人,一定是你!而不是情義軒!”
花夜來饒有興致的望着他:“哦?”
瘋狗龍道:“而且你也知道怎樣解除封印,但是解除封印需要犧牲很多玩家,我意逍遙肯定不願意犧牲自己人,那麼你就要與其他人合作了,你選擇了情義軒,我一直想不通你爲什麼會選擇情義軒?”
一劍飛雪都忍不住道:“爲什麼?”
瘋狗龍道:“因爲一般的玩家很難抵達時光島,實力太高名頭太響就不會受她的愚弄,她應該選擇這麼一家行會,實力和名氣跟他們我意逍遙都差不多,甚至還要低於他們會,換成我我也會選情義軒或是絕對領域。”
花夜來有些驚訝的望着瘋狗龍,合理的推測總是能令人刮目相看的。
瘋狗龍道:“我猜得不錯的話,花大姐也沒有想到情義軒派了卓一刀出來合作,你知道卓一刀這種人並不好糊弄,你就說這是個s級的副本,有可能爆神器,情義軒纔會出動軍艦。”
這次連卓一刀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瘋狗龍道:“但是哪怕你們有軍艦,想要穿過茫茫大海、穿過隔離帶,你們是繞不過金弓和龍門兩家人的,因爲這是南海區域上最強大的海盜勢力,你們要去幹什麼,他們絕無可能打聽不出來,說不定你們幾家人還在海上的時候就打了幾仗了。”
花夜來道:“繼續!”
瘋狗龍道:“大家都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而誰都不是傻子,都想拿傳說中的神器,所以就不難解釋龍鳴和方一塵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面,因爲他們也想要,但是神器最終只會花落一家,我在猜,你一定要在神器出現之前把另外幾家人一一除之,因爲等到神器真正出現後大家估計全都要搶,你一個脆弱的法師是很難抗衡這幾個五大三粗的戰士的,而且你要用的方法還不能是武力,你要很巧妙的把這些人除掉。”
“難怪我最近時常聽人提起東方王朝這個行會的名字。”花夜來看起來有些感嘆,“原來就是因爲有你這樣的人才。”
瘋狗龍笑了:“其實你的方法很簡單,因爲這裡的所有人跟你都是一夥的。”
一劍飛雪道:“爲什麼?”
瘋狗龍道:“她一定單獨告訴了方一塵,玻璃被破壞後機關只能放一次電,但偏偏沒有告訴卓一刀這一點,所以老夜纔會被電死,她又算準了老夜一掛,方一塵和千帆會不要命的往裡面,這一衝就又除掉了兩個大敵。”
一劍飛雪歎服,反正這些陰人的法門她是想不出來的。
瘋狗龍道:“她肯定又告訴龍鳴,我負責做掉龍門世家,然後再聯手做掉卓一刀,龍鳴肯定願意配合,同時又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卓一刀,卓一刀也願意配合,至於這兩位爲什麼願意配合,那就是她的本事,我也猜不出來。”
花夜來望着瘋狗龍,沉默了很久才道:“你的猜測大部分都正確,但是我保證很多關鍵的地方你猜不出來。”
瘋狗龍道:“我承認!”
花夜來道:“我也看得出這位雪姑娘實力非凡,但是我也可以保證,你們拿我沒辦法!”
一劍飛雪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冷笑着道:“是嗎?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瘋狗龍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力度還不小,這意思就是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花夜來和卓一刀已經並肩朝研究室的破口處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令人做夢也想不到事情發生了,地上趴着的一具屍體猛的彈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卓一刀。
別說卓一刀沒想到,連一劍飛雪都看得傻了。
“噗噗噗”連續三聲血肉迸裂聲,直到一柄匕首完全沒入腰部,卓一刀這才痛苦的轉過身,臉上帶着的表情跟龍鳴根本沒有區別,驚懼、憤怒和不甘。
他牙關格格作響,指着身後的人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得出來就倒下了。
倒是這具站着的“屍體”笑得還是那麼親切、那麼自然,他望着地上真正的屍體笑道:“你是不是也在吃驚?我爲什麼要向你出手!”
這個人居然就是卓一刀的跟班——老夜!
老夜其實並沒有被電死,他之前只是佯裝被電了一下詐死,在場的除了瘋狗龍外,所有人全都被騙了,也難怪瘋狗龍要說大家都是一羣好演員。
“原來你早看出來他是在詐屍?”一劍飛雪欽佩的望向瘋狗龍。
這次不是欣賞,而是真心的佩服,只有事先看穿了這一點,纔敢在剛纔作出那麼大膽的假設和推測。
瘋狗龍冷冷的望着老夜:“你平時一直都是笑容可掬的樣子,可我總覺得你不對勁,原來最陰的那個人是你。”
老夜終於沒有再露出那種笑眯眯的表情,取代的是一種惡狠狠的神態,他指着地上卓一刀的屍體道:“這個狗東西才40多級,仗着自己是副會長的親戚,成天對我呼來喝去、指手畫腳的,老子早就受夠了,老子60級的高手憑什麼要受這種垃圾的驅使,這狗雜碎連把妹子都要讓老子跑腿去爲他買花……”
他一邊罵着一邊還朝屍體狠狠的踢了幾腳,可見怨氣不是一般的大。
但瘋狗龍和一劍飛雪卻怔住了。
老夜恨聲道:“上個月會裡要提名一個護法,元老會提名讓我上,可是這個狗雜碎居然不允許,而且還極力阻撓。”
“你那樣子對他,他爲什麼還阻撓?”安妮忍不住問道。
老夜又踢了屍體幾腳:“這咋種對他親戚說,我這個人他用着順手,就讓他一直做我的跟班,他媽的,老子一個堂主一個月纔多少點錢?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狗東西斷我的財路還要我一天陪着他去幹那些破事,真他媽不是個玩意,菜狗就是不能明白,我平時侍奉你是爲了什麼嗎?”
瘋狗龍一聲嘆息:“花夜來給你的好處肯定不少?”
老夜冷笑道:“這j8堂主老子不玩了,我要去我意逍遙當舵主。”
“你錯了!”一劍飛雪也在嘆息,“她是在騙你,如果我是我意逍遙的大會長,我就不會讓你這種人坐在舵主位置上的,你的遭遇固然不幸,但是以出賣自己人來謀求發展,你的前景其實已經不大了,今天你能出賣情義軒,明天你就可以出賣我意逍遙,花夜來開的只是張空頭支票而已。”
她到底是會長之尊,對這些事看得很透。
只是對於這個人心複雜的江湖,她遠沒有瘋狗龍看得透徹。
花夜來冷笑道:“他能不能當上我們的舵主,你說了不算,上!”
那個“上”字一說完,老夜立即雙手一合,空地上立即被召喚出許多雜兵來。
瘋狗龍終於明白爲什麼花夜來不拉攏別人,要拉攏這個60級的召喚師了,因爲這個貨一召就是差不多二十個左右的弓手和五個女武神出來,有他這麼一干擾,花夜來就有了脫身的機會了。
瘋狗龍看得很清楚,花夜來在玻璃窗前哇啦哇啦的說了幾句,然後又從包袱中拿出一張紙片晃了晃,那科學家就在控制檯上按了一下,破口處又閃了閃藍光,花夜來非常輕鬆的走進了房間中。
科學家再操作控制檯,破口上再閃藍光,防禦裝置估計重啓了,現在確實是誰也拿她沒法子了。
但一劍飛雪卻是“錚”的一聲拔出了長劍,怒道:“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就權當替情義軒來清理門戶了。”
話音一落,她整個人飛仙般的掠了出去。
(今天封推,有三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