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一個柔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誒?啊……誒!誒誒,媽,您來了啊。”司楠急忙將手裡的刀子往身後一拋。
“你剛剛是在玩飛刀嗎?”司楠媽媽說着就要往她那走去。
她一個箭步先堵住自家孃親的道路,擠眉弄眼地朝美婦身邊的男人投向求助的目光。
司馬一個瞭解的表情,伸手勾住了自家老婆,爲司楠爭取了時間。
她勻稱的身材着一身天藍過膝裙,頭髮明顯的是被噴過啫喱打理過,雙手矜持地放在腰後,司楠媽媽滿意地點點頭,一副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樣子。
其實,真正知道她在幹嘛的,只有身後的空宸和諸衛子了。
兩手交叉環與腰後,前面看着有點範,其實,身後的手在不停的擺動,示意諸衛子將地上的刀收拾掉。
空宸隱忍一笑,諸衛子心中低嘆一聲,默默走過來踩住了地上的刀子。
司楠扯出一抹笑,將兩位家長牽走了,“媽,我跟你說那邊那個女生的項鍊真的超級好看,你當初怎麼不給我買一條……”
趁兩位家長講話的時候,她悄悄轉過身給兩人打了個口型:馬上回來。
空宸將視線收回,轉頭看着四周在找尋着什麼。
“怎麼了嗎?”諸衛子將地上的刀子撿起,對準剛纔那顆蘋果,一個用力,竟抵着之前司楠的飛的那把刀,恰到好處地將那把刀頂了出去,自己佔着那個位置。
他底下頭,看着書頁上密密麻麻的字,只淡淡一句,“沒事。”
……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在哪裡,她只知道身邊的人一直拉着她。
隱約間,聽到了門開起來的聲音,還有一些斷斷續續的人聲。
忽然,她被帶向牀,趁着還有意識,她說了句:“謝謝啊。”
軟暖的牀墊向下陷了陷,身上多了一層重量,是被子吧。
還真是放心所有人啊。
他不會像一般男生那樣親吻她的額頭說睡吧,他會安靜地坐在她身邊,等待她那雙美麗的眸子睜開,然後一天開始的第一眼會是他的。
在進房間的時候,陳阿姨問他,“這是……蘇小姐吧。”
他糾正了,“是我的未婚妻。”
陳阿姨愣了愣,隨即笑到,“是個好孩子。”
不,其實她很壞啊,壞到不忍心帶壞那個善良靦腆的男孩,卻獨獨對自己如此狠毒。
他伸手撫上她的小腹,因爲酗酒,只剩下三分之二了吧。
蘇顏啊——
……
清晨,乘着太陽還未毒辣起來,街上各式各樣的人都忙碌着,學生黨,上班族,小商販……
一張張報紙無不印着那場華麗異常的派對,一本本雜誌將那晚的一切誇大其詞着。
翠綠的樹葉還掛着水珠,時不時地垂落在另一片樹葉上,就如多米諾骨牌一般,一滴跟着一滴,最後沒入草地。
她倚着窗框沉默着看窗外的景色,剛下過雨,看起來有煥然一新的清爽。
紀翎將剛烤好的麪包擺上桌子,擡眼看着她,蘇少顏只穿黑色背心和灰色的居家褲,身子骨纖瘦得不成樣,紅色長髮隨意地披在肩上,看着外面有些出神。
四天了,她四天沒去學校了。
“吃早餐。”
直到他喚了她一句,她才反應過來。
遲緩地轉過身,並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徑自坐上她的高腳椅,端起桌上的牛奶卻只是握在手裡,看着杯中的純白**,她又走神了。
紀翎沒有想到的,原來讓她知道這些,她會是這樣難以接受。
“嗞…嗞…”是她手機震動的聲音。
手機就擺在桌上,她回過神,一下將手機撈了過來,觸開接聽鍵後,她耳朵貼着手機,只聽小關一口帶廣東腔的普通話:
“少爺,你已經4天沒上課了!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啊…”
“老闆說了,如果你超出10天逃課,轉入你名下的股份就減少百分之十。”
“請假…”
“啊?”
“我是請假。”
忽然那邊的聲音變弱了。
小關按住了音筒在把蘇少顏的原話告訴了辦公桌上的男人。
蘇少顏也不急,百無聊賴地等着對方。
“咳…少爺,老闆說,無故請假屬於僞逃課。也算逃課的一種。”
“哦。”
關秘書被蘇少顏毫不在乎的態度搞得有些生氣,“少爺!”
“……”
“你!你……我也不管你了!”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對於蘇少顏,小關是很喜歡她的,同樣作爲女性,蘇少顏的那股子陽剛氣卻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許久她終於張口說出一句話而不是一個字:“……告訴他,錢,我不要了,我要去找我媽。”
“什麼……”
“嗯,就這樣。”
“誒不是,少爺!少……”
“嘟…嘟…嘟…”
關秘書還未說完話,蘇少顏便將通話掐斷。
蘇幕看着關秘書爲難的表情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說什麼了。”
“少爺她,說是不要您的錢了,還說……要去那位那裡。”
“啪嗒”地一聲——
他手中的高級鋼筆掉到了地毯上,發出微妙的聲響。
“任何辦法,阻止她!”
“yesboss!”
一個黑色行李箱被她從衣櫃裡拖了出來,拉鍊利索地被拉開來,緊接着,她似乎在趕着什麼,很着急地將一件件衣服塞進行李箱,有些盲目,卻又帶着目的性。
門口,他安靜地看着她忙碌着,眼底有些冰冷。
“你要走?”
“嗯。”她低頭整理着衣服,沒有擡頭看他。
他輕嘆一口氣,走進她的房間,還是第一進到她房間裡面來,黑色,一塵不變的黑色充斥着整個房間,就如她現在的生活狀態以及心境吧。
蓋好箱子準備拉上拉鍊,她疑惑地擡頭看着他,“幹嘛。”
“去幹嘛。”
“關你什麼事。”她瞥了他一眼。
就在她已經起身將行李箱拖出房門的時候,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告訴你的,並不是全部。”
她頓住身子,轉身,“…然後?”
“你要留下來,瞭解完全部才能走。”他倚着門框,悠閒的樣子卻用着幽幽地看着她,像要穿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