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去了?”她實在難以想象,從前愛乾淨決不允許任何髒東西粘在身上的弟弟,身上還有多少這樣的傷疤。
“秘密。”
“嘁。”
“姐……”像是撒嬌般的語氣,他無奈地勾過她的手臂,蘇少顏掙了掙。
“放開。”
“no。”
“嘿……”
兩人開始拉拉扯扯的,不是打架,倒是一般的打打鬧鬧,時不時發出點開心又無奈的語氣詞。
“stopit!”
“no~”
再怎麼吵,再大的嫌隙,都抵不過時間的摩挲,他們,始終是一家人。
玩鬧間,他的襯衫被拉開,掙開了幾顆釦子,露出攀上心臟位置的紋身。
“what’sthis?”她沒有切換語言,慣性地繼續用着英語。
蘇少顏蹙着眉,抓住他的肩膀,將襯衫打開,他裡面還穿了一件背心,所以布料遮住了大部分的紋身。
蘇雨幕躲避地將襯衫拉了拉,連露出來的一點點紋身都蓋住了。
“鬆開我看看。”
蘇雨幕排斥地止住她的手,她有些生氣地擡頭看着他。
他已經比她高了,已經比她厲害許多了,但她依舊是他的姐姐,仍然還有管教他的權利。
“給我看看,不告訴別人。”她下了通牒,這是最後的溫柔。
他鬆了手,任她掀開襯衫,再翻開背心。
一個巴掌的紋身,大寫m張揚的攀着他的左胸,周圍延伸的線條像網一樣要死死護着他的心臟,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的心臟要被佔有了。
蘇少顏只覺得這紋身越看越熟悉,和那個鑰匙鏈……
“一樣的……”她輕聲道。
“嗯。”
“能告訴我,是什麼嗎?”
“護身符。”
“什麼?”她對他的答案顯然很是疑惑。
他揮了揮手腕上的譚木珠手串,“就像你給我的一樣啊。”
蘇少顏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算是被他含糊過去吧。
替他一顆顆地將釦子扣好,拍拍他的肩膀,“早點睡吧。”
她先他一步地離開露臺,往房間走去。
驀地,被他叫住——
“對了,姐。”
“什麼?”
“你的手機呢?我想看。”
蘇少顏怔了怔,接着一笑,“因爲某人走得一聲不響,我很生氣,所以,扔掉了。”
“正好誒,因爲某人走得一聲不響,我也很生氣,所以也扔掉了。”他笑得好不無辜,大大的雙眼,濃密的睫毛扇了扇。
“……”
“那……再做一部吧?”
“……嗯。”她勾了勾嘴角,在關門的時候說了一句:“晚安。”
“晚安。”她,沒有騙他呢。
被至親的人欺騙很好,相對的,被至親的人坦誠相待,感覺很好。
不知何時,散發濃烈紅色的太陽已經沒入黑夜,火花的天邊換上了星光璀璨,猶如無數雙眼睛,一眨一眨……
——
晨,被悲傷囚禁的靈魂漸漸甦醒,擡頭,窗外明亮的光芒仿若慈母般溫柔,那耀眼的光輝彷彿是一股股流動着的金泉。
有人說過你的心很軟嗎?
你很善良,蘇顏。
黑色的大牀上,沉睡的少女睜開雙眸,幽藍的眸子倒映着掛在天花板的水晶燈,一天就是這麼開始的了,爲留住這盞燈的華麗色彩,爲壁櫥裡的靚麗衣服,爲保險櫃裡的巨大額數,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