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斑代表着那裡有異於地面正常溫度的高溫出現,人體的溫度有三十多度,而此時天氣是零下十幾度,自然就變得十分顯眼。
幾乎在一瞬間,徐武的準星就已經套住了可憐的謝爾蓋。
但徐武同樣面臨着嚴峻的考驗。
這支槍是在車上剛拿到手的,至今把玩不超過三個小時。
負責運送武器的老李告訴徐武,這支槍是歸零校對過的,絕對沒問題,而且德國人嚴謹的製造工藝也不會出現蘇制武器一樣的偏差。
可每個狙擊手對於自己的武器都必須有一個熟悉的過程,再牛逼的狙擊手概莫能外。
戰機稍縱即逝,也容不得徐武猶豫。
他必須將賭注押上去,在900米的距離上使用mk11-0這支槍朝謝爾蓋射擊。
呯——
呯——
呯——
槍王徐武在不到兩秒的時間裡壓下了三次扳機。
三顆子彈,幾乎是按照徐武預判謝爾蓋逃離路線的大致方位射出。
mk11-0三次單發,形成一個速度略慢的點射,但卻十分有節奏,如同一個高明的鋼琴家在彈奏一首死亡的樂章。
徐武無法判斷謝爾蓋的精準位置,所以他只能採取這種射擊方式,他必須確保這次射擊要讓對手死去。
否則,一切又要重來,也許對面那個狡猾的傢伙不會再讓自己得到第二次射擊的機會。
看似簡單的射擊,實則是徐武多年來從數萬發子彈裡喂出來的狙擊手高超的設計技巧,每一次移動槍口都必須保證穩定,哪怕是一毫米,子彈出去900米後都會偏開一米之外,什麼都不會打中。
三槍過後,徐武同樣遭到了和準星一樣的待遇。
臨檢站中有將近二十名掘墓者,在臨檢站前方數百米的小樹林內旁邊停着的那輛防彈車旁還有七名戰鬥力超強的冒牌快反分隊隊員。
將近三十支自動步槍朝着徐武原來的位置齊射,那種感覺就像你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狂風裹挾着無數的雨點朝你打來。
此時唯一最安全的是老魚和大蟲柳飛龍,他們和徐武等兩名狙擊手的位置相反,找了個清淨的地方慢慢觀察。
突然,柳飛龍首先叫了起來。
“媽的!打中了!槍王!打中丫的了!”
這個大塊頭忍不住嘎嘎笑出聲了,因爲在他的夜視儀中,徐武剛纔射擊的地方已經出現了橘紅色的斑塊,而且還在不斷擴大。
這是血跡,有人在大量出血。
900米外,謝爾蓋捂着自己不斷冒血的咽喉,仰面躺在地上。
此時斯德哥爾摩的天空沒有星月,只有一片飄渺灰暗的天際。
“呃……”
他感覺自己的背部也有劇烈的疼痛,相信那裡也捱了一槍,也不知道打穿了自己的防彈衣沒有,那種感覺就像有人在背上插了一把刀,你一動,刀子就在骨肉裡撬動,疼得令人發抖。
不過現在謝爾蓋已經沒有力氣挪動自己身子了。
最致命的一發子彈從他的後頸處穿入,然後從脖子前方打出。
“媽的……”
他心裡暗罵,對手怎麼那麼厲害……
他想不通。
自己縱橫戰場多年,車-臣、格-魯-吉-亞,那些戰場他都在死人堆裡爬了出來,活着回來,今天居然要在這裡喪命!
真的不服氣啊!
對面居然有兩名狙擊手,而且朝自己連開槍三槍的傢伙是自己這輩子見過最牛逼的一個狙擊手,在自己爬行的路上竟然每一發都打在了身上。
除了一發打在頭盔上跳開之外,其餘兩發直接命中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脖子上的那枚彈頭,估計撕開了自己的動脈。
謝爾蓋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無情地抽走,即便他拼命想捂住創口,但也很清楚這麼做只是稍稍延長生命,對於獲救無補於事。
今天,自己死定了!
一名快反隊員撲到他的身邊,趴在地上將希爾該拖入了旁邊的血坑裡,他手裡拿着急救包,撕開,拿出一支奇怪的針筒,裡面裝滿了白色的小球狀物體。
這是最新型的止血劑,針筒的口很大,可以直接插入創口,壓下推杆之後,裡面的白色小球會全數擠壓進肌肉裡,然後遇到血會迅速膨脹,死死壓迫住周圍的血管進行物理止血。
但他拉開謝爾蓋捂在脖子上的手時,血箭嗤一下竟然飈了起來,噴了他一臉。
“чёрт!”他罵了一句俄語,意思是“見鬼”,然後在他驚愕的目光中,謝爾蓋的瞳孔開始擴散,雙眼逐漸失去光澤,最後這個優秀的傘兵王牌狙擊手呼出最後一口氣,死了。
“秦飛,你們可以開幹了!”老魚靠在樓頂的牆壁上,鬆了口氣,按下耳機把消息傳給了樓下早已經等待多時的2組。
側門的大鐵門被輕輕推開,2組隊員乘着夜色,朝城堡右邊開始前進。
這個戰術是早就訂好的,島上比較平整,除了一些數和位數不多的幾個矮小的平房建築,還有一小片樹林之外,其餘地方一馬平川,幾乎無遮無掩。
從城堡去到快反分隊的車子處需要900米距離,而去到臨檢站的橋頭處需要足足一點七公里左右。
除非會隱身,否則沒有誰能夠在對面如此強大的火力攔截下成功衝到面前。
唯一剩下的方法當然就是迂迴了,何況這還是pla最拿手的好戲。
海灘有坡度,比島上的地平面要低上一米多,只要彎着腰慢慢朝前躍進,幾乎可以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接近對方。
爲了掩護秦飛,樓上的徐武和準星倆人不斷變換位置,開始朝掘墓者們開槍射擊。
在沒有狙擊手的情況下,雖然老魚的1組在人數上並不佔優勢,不過卻有兩支狙擊槍,簡直是壓倒式的優勢。
樓下的那些掘墓者成員已經在他們的頻道里知道發生了狀況,有七八個成員端着g36開始強攻樓頂。
老魚和大蟲柳飛龍倆人負責把守上樓的通道,和沿着樓梯朝上強攻的掘墓者們很快接上了火,到處一片乒乒乓乓,好不熱鬧。